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布受天下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================= 书名:没事别撩我 作者:之雅 原名:《这一世跟定你》 在别人面前他温文尔雅,站在讲台上的他更是魅力四射,引得一干小姑娘春心萌动。 到了她面前就完全变了样,无赖,不讲理,还……色,没事就给她背情诗。 她要的不多,一个男朋友而已。 这是一个你撩撩我,我撩撩你,没事儿互撩的故事,有点小励志,偶尔撒点狗血~~~~ 新坑开挖,欢迎跳坑。 某雅的专栏,求包养 新文文案:婚前,男人说:“如果我是一只狮子,你就是一只狼,你只有跟着我这个王才能在森林里肆意猎杀。” 好吧,她心动了,她要做一个有王罩着的小狼。 婚后,男人说:“反正我也没想离婚,就宠你点儿,疼你点儿好了。” 结果,程度都没控制好,冷血无情的陆监制成了一个宠妻的段子手。 林聪:“谁?陆泽?我不认识,这个没节操的。” 陆家老头儿:“宠老婆是我们陆家一向秉承的原则,小泽做的很好,有乃父之风。” 内容标签:励志人生 花季雨季 都市情缘 甜文 搜索关键字:主角: ┃ 配角: ┃ 其它: ================== ☆、土包子进城   这年的夏天,谢知秋参加了高考,考上了南方的一所重点大学。   谢知秋走的那天,东家屋村的人都来送她,谢她是县里十年后出的另一个高考状元。村里上一个高考状元不仅是县里的,也是市里的。乡亲们放炮仗,贴喜字,像过大年,父母脸上一直挂着笑。   其实谢知秋不太高兴,谢知秋以为她可以超过ta,可惜差了很大的一截。   每次谢知秋看到那个分数,它就像呲着牙的熊孩子嘲笑她。高中三年,谢知秋拼尽了全力,以为可以刷新学校里的最高成绩,却铩羽而归。   那段时间谢知秋都是强装着笑脸接受祝贺,巴不得赶紧到开学时间,好离开避一避。   那天,谢知秋独自背起行囊跨上了南下的火车。火车里嘈杂混乱,充斥着难闻的气味。没有座位,只得坐在行李上。谢知秋坐的是绿皮车厢,很慢,足足坐了近二十个小时。   头晕,忍着呕吐,挪到两节车厢连接的间隙,大口呼吸着缝隙里钻进来的空气。有人站在那里吸烟,深色的T恤,短裤,露趾凉鞋。沾满污垢的手指夹着烟,那手指因为长期劳作,骨节粗大。   谢知秋闭上眼睛,想起父亲,父亲为了攒够学费,日日劳作,当他把一沓混合着汗味的钞票放到谢知秋的手中时,谢知秋强忍着泪水,暗暗告诫自己,只有更加努力才能对的起父母。   第二天凌晨到了H市,这座位于南方的城市。谢知秋茫然四顾,没有所谓的学校里的人来接。谢知秋拖着行李,爬上了一辆公交车。公交车晃荡了半个小时到了学校,谢知秋拖下行李,远远看到了那座教学楼。   深灰色的大楼像一座法院矗立正西方,门上写着学校的名字。   很多来报道的学生,陆陆续续地走向学校,谢知秋汇入人流,跟着他们找到报到的地方,交学费,安排宿舍。因为是第二批入学,有很多学生早已经来了,谢知秋被安排在临时宿舍。   老师说记得去军训。谢知秋扯了下嘴角,日日站在太阳下暴晒,被教官操练,傻帽才去,谢知秋不敢明说,只点了点头。   谢知秋住在了304,宿舍里都是像谢知秋这样晚报到的,她们在商量着要不要去军训,有人说着拗口的普通话,有的人还是家乡口音。   谢知秋看了他们一眼,安置好东西,出去了。   学校有两个校区,老校区和新校区。新校区的教学楼都是新建的,白色的瓷砖贴墙,树木也是种上不久,显得很空旷。操场在老校区,谢知秋特意走到老校区去看军训,一排排一列列,同学们穿着迷彩服,稚嫩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。谢知秋撇撇嘴,累不累呀,兴奋个P。   兜兜转转,好几圈,把学校逛了个遍。比想象中大,老校区的教学楼像是上个世纪的建筑,红砖的,掩映在高大的绿植中间。   天黑了,谢知秋去学校食堂吃饭,要了一份面,她是北方人,还是习惯吃面食。   第一晚,谢知秋躺在宿舍的床上,没有睡着,她认床,加上才到了陌生的环境,不适应。   第二天,谢知秋晃悠到图书馆,学校的图书馆很大,有五层楼,一层是大厅,二层是文学类的书籍,谢知秋从初三开始喜欢上看小说,每每陷在其中不能自拔。   入目全是书籍,谢知秋拿了一本三毛的小说,她很向往三妈那种流浪的生活。她看书很快,一天便看完了,由于长时间盯着书看,眼睛一开始有些不适应,她慢慢走向书架,把书放了进去。   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本《寻秦记》,当年黑古演的《寻秦记》让人痴迷,谢知秋曾经日日等在电视前就为看两集过瘾,她毫不犹豫地去拿,却不想被人抢先一步拿走了。   谢知秋皱了下眉,她以为只有自己还怀有复古的心理,没想到还有人跟她一样。她抬头看他,他垂着头,眼睫毛上翘,挺直的鼻梁,嘴唇紧抿。修长的手指,骨节分明,白皙如葱白。白色的衬衣,黑色西裤,衬衣的下摆塞在裤子里。他的神情很专注,好像全世界都在他的手中。   谢知秋的心中咚一声跳,刹那间乱了呼吸。   他好干净呀,干净的不沾一点尘埃。   他扫了谢知秋一眼,谢知秋的小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。那双眼睛清冷的似天上的月亮,眼白纯净,睫毛长的几乎能落下一只蝴蝶。谢知秋痴痴呆呆地看着他,全世界都被屏蔽了,只剩下他。   他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,合上书,转身,走了。   谢知秋的脚不受控制地跟着走,就像他身上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拉扯着她。她很想停下来,大脑不断地发出指令,双脚却接收不到。   他继续往前走,她继续跟着。从图书馆到校园里的小路,他走的不快不慢,她却跟地气喘吁吁,以她的体力竟然出现这种状况,实在不正常。   他停在了一辆车前,黑色的车子,朴实无华,却在他的映衬下成了奢华座驾。   她也停下了,歪着头,看着他。他没看她一眼,打开车门,上车,关车门,动作行云流水。   谢知秋杵在原地,空白的大脑一点点地恢复正常。   他开车走了,反光镜里还有她矗立的身影。   跟踪他的女生很多,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,但是能跟上他脚程的她却是第一个。他扫了眼后车镜,她还在那里。他勾起嘴角,嗤笑一声,眼睛看向前方,不再看那个身影。   谢知秋浑浑噩噩地往回走,她这是怎么了?鬼迷心窍了不成?她扇了自己一巴掌,醒醒谢知秋,不要这么没出息。   不知不觉走到餐厅,她想她要吃点东西,也许是饿的,才会做出这种事情,只要吃饱了,就会好了。   谢知秋要了一碗面条,把频繁出现在脑海里的脸连同面条一起吃进肚里,她把面条吃得一根不剩,汤也喝的干干净净。她抚摸着饱涨的肚皮打了个嗝,饱了,脑袋里的脸也不见了,可见真的是饿的,她才做出非正常的事情。   吃多了得消消食,谢知秋走在新校区的林荫小路上,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学校,在学校的东南角竟然有一片小竹林,竹林掩映中,坐着一对一对的情侣,这不是为谈恋爱创造条件吗?谢知秋好奇地东张西望,第一次见到在电视里演的香艳场面,好几对都在打kiss,啃的忘我。红晕慢慢爬上她的脸,当着人呢,你们也不注意下影响。   那边还有俩竟然躺着搂在了一起,男的还压在女的身上。谢知秋捂住双眼,麻麻说这种东西看多了会长针眼,她滚带爬地从小竹林出来,脸上像火在烧。她低着头,走的很快,不想撞到了一堵墙,说也奇怪,墙竟然还有点软,不然肯定流鼻血,她揉着酸痛的鼻子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   “你走路怎么不长眼睛?!”   墙还会说话?城里的东西果然高级。她抬起头,却看到一张冷冰冰的脸,哦,原来不是墙,是个人。谢知秋为自己越来越不靠谱的脑回路汗颜,她曾经号称是全学校最聪明的人,怎么到了大城市就变成了傻帽?   她的脸红中透着白,红是因为刚才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害羞,白是因为自己的傻。她决定不再冒傻气,仰起头道:“看你长得斯斯文文的,怎么说话这么难听,”谢知秋指着自己的眼睛,“我的眼睛在这呢,你呢?你四只眼睛都没看清楚路还怨别人!”她才从村里出来,一口的家乡土音,说的又快,四眼听得一愣一愣的。   “不可理喻!”四眼绕过谢知秋走了。   谢知秋朝他背后扮鬼脸,什么人呀,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。   谢知秋回到宿舍,躺在床上,眼前又出现在图书馆见到的帅男,那人的脸就像恶魔一样死死缠着她。她拍拍脸,长点出息,不就是个男人嘛,至于把你搞成这样。   她恨恨地咬着被角,就像那被角就是她自己,只有这样才能驱赶出脑袋里的恶魔。   ………………   军训结束意味着新的学期正式开始,谢知秋接到通知,晚上六点在老校区的操场集合,参加迎新晚会。   谢知秋拿着马扎(入学时发的)晃悠到老校区,说实话,除了一个班级名称外,她不认识任何人。   谢知秋在操场上晃过来晃过去,问其中一个学生,“请问这里是126班吗?”因为谢知秋那操蛋的普通话,那人对谢知秋看了好久,谢知秋目露凶光,她最烦人家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似得看她,心中腹诽,说家乡土话而已,别才来几天就把自己当城里人了,你那带着口音的普通话比我好不了多少。大概是受不了谢知秋目光里的杀气,那人朝远处指了指。   谢知秋走过去,继续操着让人听了只想砍耳朵的家乡话,问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,“请问这里是126班吗?”   那男生长得有点魁梧,身高有177,他皱了皱眉,大概也是受不了谢知秋的家乡土话,但是很快对谢知秋笑着说,“这里就是126班,你是谢知秋吧?”   谢知秋点点头,他又说:“咱们班只有十个女生,都在那了,你找地方坐。”   谢知秋读的理工科,男女比例严重失调,班上一共48个人,只有10个女生。   谢知秋在最后的位置坐下,打量那9个女生,有一个留着齐肩的短发,大眼睛,瓜子脸,皮肤很白,长得很漂亮,她身边围着几个男生,正在跟她说话。另外的几个想必跟谢知秋一样都是从农村来的娃,土的掉渣。当然谢知秋也好不了,多年后谢知秋翻到以前的照片坚决不承认那人是自己,太土了,忍不住想自毁双目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新文首发~~~~~~修改了下设定 ☆、班干部竞选   谢知秋打量四周,到处是黑压压的人,高的矮的,胖的瘦的,几乎都是男生,女生站在里面就像秋天的大树上剩下的几片零落的叶子。   谢知秋朝后看,班上的队伍排的很长,延伸到看不到的方向。忽然看到一人,有点面熟,谢知秋心想我才来不认识什么人呀,哎呀,想起来了,是他,那天撞了我的男生——四眼。谢知秋瞪了他一眼,没想到他竟然跟自己一个班。那人也斜了谢知秋一眼,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。   谢知秋撇撇嘴,德性,转过头,把马扎放下,坐了上去。   大概七点,代理班长石亚,也就谢知秋询问的那个男生,喊了声起立,带队走向迎新会的会场。会场在二楼,是个专门的礼堂,很空旷,没有桌椅,西边是一个用来表演的台子,台子大概一米高,在礼堂的任何地方都能看到上面的人。   同学们排成两队,跟在石亚身后,到了事先安排好的地方,石亚喊了声“坐下”,同学们都纷纷放下马扎。   迎新会开始了,男女主持上台,那男的很帅,挺得笔直,就跟站军姿一样,身边立刻有人说:“呀,是吴岳,学生会主席”。   吴岳穿着一身黑色西装,白衬衣,打着黑色的领带。谢知秋张大嘴巴,这是她见到的第二个帅哥,难道大学真的像书上写的那样帅男到处跑?她用手合上嘴巴,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傻。   女主持人长得也很漂亮,白色的小礼裙,头发卷曲,长到腰际,化着妆,大眼睛忽闪忽闪的,脚上是一双亮闪闪的高跟鞋。身边又有人说:“是邵婷婷,校花。啧啧,主席与校花的组合,绝配!”   谢知秋看向说话的人,一个很不起眼的男生,戴着眼镜,鼻子上有青春痘,这人是哪里来的,消息这么灵通。他看到大家都在看他,越发的得意起来。   谢知秋撇撇嘴,切,神气什么呀。   在帅哥美女的主持声中,晚会拉开了序幕。台下的人热烈鼓掌,谢知秋拍的兴高采烈,这表演比高中时的不知道好多少倍,她慢慢有了兴致。   一个男孩抱着吉他上台,那男孩长着一张娃娃脸,大眼睛,头发盖住额头,颇有艺术气息。   谢知秋再次张大嘴巴,她只在电视上见过弹吉他的,还没见过真人,好奇地瞪大双眼。那男生自弹自唱一曲张雨生的《大海》,嗓音洪亮,整个会场寂静无声,只有男生的歌声。   谢知秋听得如痴如醉,直到男生退场还沉浸在歌声里,以至于没有听到主持人的报幕,直到响起劲爆的音乐,谢知秋才一抖,朝舞台上看去,是个街舞团,跳的花样百出,领舞的男孩子高高瘦瘦,一身宽大的衣服,反带着鸭舌帽。   谢知秋眨眨眼睛,呵,原来这就是大学生活呀,比高中有趣多了,只可惜自己身无长物,没一项特长。   九点半晚会结束,石亚宣布散场,没有像来时那样排着队离开,三三两两的结伴走了。谢知秋没人做伴,一个人拎着马扎朝门口走。   石亚在门口拦住她,说:“明天9点在老校区的东教学楼205开班会,别忘了。”   谢知秋点点头,问他还有没有别的事,他说没了,谢知秋便走了。   那时的谢知秋虽然对大学生活充满了向往和期待,但是面上却是对一切都很漠然,脸上的表情也是清清淡淡的,大家都以为谢知秋难交往,没几个人和她说话,很长一段时间谢知秋都是独来独往。   第二天,谢知秋到了205教室,教室里的后半部坐满了人,谢知秋只得走到前排,坐下。   旁边有俩女生在说话,谢知秋偷听到今天是要选班干部。谢知秋撇撇嘴,表示对选班干部没兴趣。   班主任是一个叫孙秀花的女人,长得很胖很白,像泡发的银耳,涂着大红唇,她说:“今天的班会主要是选拔班干部,你们想竞选的来讲台上演讲,大家投票,石亚,你先来。”   石亚上台了,他说的慷慨激昂,很有演讲家的范儿,赢得了一片掌声。他下去后,陆陆续续的有人上去演讲,几乎都讲了一个遍。孙秀花的眼睛在谢知秋的脸上巡视,谢知秋装作一副懵逼的样子,她说:“我希望大家都上台演讲,给自己改变自己的机会,别还像高中时候那么腼腆。”   这是说给我听的吗,谢知秋眨眨眼,可是她不想当班干部,她懒,不想管事,也不想被束缚。谢知秋就那么和孙秀花对视,可是孙秀花是何许人也,那是学校出了名的厉害,还不到三十岁,已经带了两届学生了。   谢知秋败下阵来,只得战战兢兢站到了讲台上,说实话她顶讨厌在人前说话,一看到下面坐着那么多人,就双股打颤,身体发抖,声音变调。   谢知秋知道自己是个熊包,一定会被很多人嘲笑,她张了张嘴,没准备呀,说什么,再看看台下乌压压的人,谢知秋的脑袋一热,操着半吊子普通话,说道:“我叫谢知秋来自XX省XX市XX镇XX村,我就是一农村的娃,刘姥姥进大观园头一回来这么大的城市,对什么都新鲜,也不怕你们笑话,我就想老老实实的读完大学,找一工作,没想过当班干部。”   谢知秋已经尽量往普通话上面靠了,还是夹着北方特有的土腔调,台下的人都大张着嘴巴,双眼外凸,被谢知秋的半吊子普通话震住了。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笑了,接着是第二个,第三个……教室里响起了爆笑声。   谢知秋的脸在烧,肯定红的跟个红屁股似得,她竭力装出镇定的样子,坐回座位上。同时狠狠地剐了一眼老孙,我说我不讲,你非让我讲,我讲,我讲成这样,你肯定满意了。   老孙憋着笑,清了下喉咙,“我们现在是大学生了,要学习说普通话。好了,我现在给你们每人一张纸大家写上人选,每人写三个。”   谢知秋的脸慢慢的不烧了,恢复成正常的温度。那么多人演讲,谢知秋只记住了三个人的名字正好写上,至于哪个人叫哪个名字她早已对不上号。   当谢知秋的名字第一次被念出来的时候,她双眼发黑,险些跌倒,什么鬼,我已经声明不当班干部了好不好,是你们的理解有问题还是我没表达清楚。   让人愕然的是,竟然不止一票,谢知秋看着自己名字下面接连出现的“正”,嘴角抽搐,难道他们都对我的半吊子普通话感兴趣?   票数统计出来,谢知秋竟然排在了第三的位置,谢知秋扣着桌子,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。显然,孙秀花对于这个结果也有些愕然。   班长仍然是石亚,他的威望早已经立起来了,势在必得。孙秀花扫了谢知秋一眼,说:“团支书最好是女孩子,事情繁琐,男孩子的耐心差一些,我看就让谢知秋做团支书吧。”   纳尼?有没搞错,这么重要的职位竟然给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娃,老孙你的火眼金睛呢。显然谢知秋的腹诽并没有影响老孙的决定,接着她任命了学习委员、体育委员、生活委员等,那些名字谢知秋没一个记住,脑袋里已经嗡嗡的找不到东南西北。   谢知秋晕晕乎乎地走出教室,听到有人学她说话,然后便哈哈大笑,谢知秋转过头,看到一群男生围在一起,其中就有四眼,看他脸上恶作剧得逞的笑容,谢知秋严重怀疑她的中选是他在暗中捣鬼。   他捏着嗓子,“俺奏是一个弄村里来的,刘拉拉进大观苑头一惠,哈哈……”   谢知秋真想上去朝他的脸上来一拳,有什么好笑的,笑,笑死你得了。谢知秋攥着拳头,恶狠狠瞪着他,我就不信你们一出生就会说字正腔圆的普通话,哼!谢知秋转身跑下楼梯,脚步声回响在楼道里,混合着他们的笑声。   从那天起,谢知秋开始学着说普通话。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收音机(也是入学时发的),调到新闻频道,跟着播音员学发音。   过了几天,重新安排了宿舍,谢知秋换到了310,一宿舍的女生没一个认识,谢知秋纳闷,班上不是有十个女生吗,一个宿舍六个人,最起码能排上一个呀,难道她们认为她太熊包没人愿意跟她住一起?   谢知秋苦闷的收拾东西,把被褥扔在上铺,书本啥的扔在桌子上。新校区的宿舍刚刚启用两年,床铺都在上面,衣柜和书桌在床铺下面,书桌靠上的墙上有三排书架,有独立的卫生间,在当时条件还算不错。   谢知秋其实想住老校区,因为那边的住宿费几乎比新校区便宜一半,但是来的晚,没有了。谢知秋后来去老校区的宿舍看了,一个宿舍八个人,上下铺,柜子集中放在房间的角落里,一个人一个,像高中的宿舍。谢知秋当时动了搬到老校区的念头,但是因为动作慢没排上,后来也懒得换了。   谢知秋正在收拾书,一个女生进来了,她长得好高呀,目测有一米七,谢知秋讶然地看着她。在报到的那天谢知秋看见过她,当时她那身高着实扎眼,送她的男人大概是她爸爸,有一米九,谢知秋当时看了好几眼,没想到和她住在了一起。   她对谢知秋笑笑,说:“我叫陈晴,学设计的。”她的普通话带点南方口音。   谢知秋把冲出口的家乡土话咽下去,尽量按照字本来的发音说:“我叫谢知秋,学机械的。”她说的很慢,几乎一字一顿。   陈晴笑道:“排宿舍的时候说有一个机械班的,原来是你呀。”她的眼睛清亮明澈没有半分看不起谢知秋,谢知秋对她很有好感,可惜直到毕业,她俩的关系也是不温不火,也许人与人的交往是需要气场的,她俩的气场没有真正的融合在一起。   谢知秋点点头,“你们都是学设计的?”   她说:“恩,我们都是一个班的。”   得,就她一个外来户,不知道以后相处起来,会不会受到排斥。 ☆、不要学我说话   第一天上课,满是期待和好奇。早上六点响起哨声,早操开始了,灯也跟着亮起来,楼道里陆陆续续响起跑步声。谢知秋坐起来,扫了眼其他的五个人,她们都蒙着头睡,没有一个人准备起床,谢知秋犹豫要不要叫她们。   张晓艺从被窝里钻出个头,朝谢知秋看了一眼,“你要去跑早操呀?”她完全没睡醒,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。昨晚她们聊到很晚,也不知道几点睡的,谢知秋人糙,心也大,听到后来就睡着了。   谢知秋叠好被子,从上铺下来,上卫生间、洗漱。收拾妥当,洛雨萱起床了,“等我一下,五分钟。”她戴着黑色的宽边眼镜,圆脸,皮肤很白,像个瓷娃娃。   谢知秋从书架上拿下一个小本,巴掌大小,一会儿盖章用的,别小看这个小本,年终评奖学金的时候还能抵学分。洛雨萱收拾好,也拿了小本,她们一起出门。剩下的四个也坐起来了,毕竟是第一天,都不想被抓包。   谢知秋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运动服,是高三时买的,宽宽大大,跑起来经常踩到裤脚。   洛雨萱穿着一条牛仔裤,白色T恤,头发乌黑闪着光泽,谢知秋和她站在一起,就是农村娃VS城里姑娘。她家是江苏的,说话莺燕低语的,很是好听。   谢知秋的身体素质好,围着操场跑了四五圈都不带喘的,洛雨萱却支持不住了,喘着粗气,她拉住谢知秋的衣服,“慢慢慢点,我追不上了。”谢知秋只好扶着她一起走完剩下的几圈。   几个学生会的人站在操场入口处,给每一个跑完早操的孩纸盖章。她俩的小本上都盖了一个圆圆的红章,像涂染了红色指甲油的指甲死死地扣在那里。回去的路上,她们买了早餐,带到宿舍吃。   其他四位舍友才起床,陈晴惊讶地说:“你们已经回来啦?”   谢知秋点点头,把早餐放在桌子,拿起牙缸、脸盘进了洗手间。   袁朵朵正在洗脸,白色的泡沫粘在脸上,她使劲地搓着,好像在搓树皮。她是本地人,有种天生的优越感。长得很漂亮,是那种第一眼看一般,越看越漂亮的那种,用谢知秋的老家话来说就是耐看。   谢知秋接上水,开始刷牙。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袁朵朵,她穿着一条到膝盖上方的牛仔短裙,黑色T恤,小蛮腰盈盈一握,双腿修长。说实话,她们几个都是美人胚子,学画画的气质尤其好,谢知秋搁在她们中间就是一群白天鹅里的丑小鸭。   袁朵朵洗净脸上的洗面奶,一转身正对上谢知秋打量的目光。谢知秋知道她看不起自己,换到这个宿舍也有两天了,她都没跟谢知秋说过话。谢知秋笑笑,继续刷牙,又用清水洗了脸。   她们四个结伴走了,宿舍里剩下谢知秋和洛雨萱。   洛雨萱一边吃包子,一边看书,她很爱看书,书架上摞满了书,谢知秋抬头看看书架,只有才发的新书,空荡荡的。   谢知秋打开收音机,听早间新闻,声音调的很小,怕打扰到她。谢知秋的早餐和洛雨萱的一样,一份小米粥,一颗鸡蛋,一个包子。吃完后,谢知秋把上午要用的书本塞进书包,书包还是高中时候的——一个帆布的双肩包。谢知秋关掉收音机,把钥匙塞到书包里,背好后,跟洛雨萱说:“我去上课了。”   洛雨萱从书本中抬起头来,满嘴的鸡蛋,“这么早?”   谢知秋点点头,只有努力才能对得起父母给的血汗钱。   洛雨萱说:“你先去吧,我还要呆一会儿。”谢知秋和她们不是一个班的,上课时间也不一样,跟她说一声,只是认为这样比较好。   谢知秋看了下表,表是机械的石英表,银白色的,是妈妈特意买给她的,妈妈说上了大学怎么能没有手表呢。七点整,谢知秋打开门,走了出去。   在路上碰到陈晴她们,张晓艺倒退着走路,说的眉飞色舞。她很瘦,细长型的身材,因为自小就生长在城里,很快融入了校园生活。零星的话语飘了过来,“顾之墉是咱们学校最年轻的教授,人长得贼帅,他的课上都座无虚席,好多人去蹭课……”   陈晴看到了谢知秋跟她打招呼,谢知秋笑着回应,梁若蓉也对谢知秋笑了笑,张晓艺嘴巴一刻没停,袁朵朵定定地看着她,两人都没有理谢知秋,谢知秋也不在意。走了很远,还能听到张晓艺的声音。   教室里零零散散地坐了一些人,谢知秋在第三排坐下,拿出书本。第一节是制图课,翻开课本,全是介绍线条的,粗的四毫米,细的两毫米,再往后翻,便出现了一些立体的图形。   谢知秋皱眉,她的立体感很差,每次要看很久才能看出画的是什么图形,当初选专业的时候一脸懵逼,也不知道哪个好,就随便写了一个,也不知道具体学些什么,懵懵懂懂的,若是画图的话,恐怕会吃不消。   有人敲谢知秋的肩膀,谢知秋扭过头,半张着嘴巴,原来班上也有帅男,浓眉大眼,圆脸,笑起来一口白牙,给人很乖的感觉,他用夹杂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:“我可以坐里面吗?”   教室里的桌子分为三列,靠墙的一列三个位置,正中间的五个位子,谢知秋坐在中间最边上,谢知秋点点头,站了起来。男生在隔着谢知秋的一个空位坐下,坐在他前面的人,回过头来和他说话。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,说到兴奋处哈哈大笑。   教室里充斥着嘈杂的声音,大家都交谈着,不时传来笑声。只有谢知秋,一个人坐着,没有人跟她说话,她也不想找人说话。   谢知秋又从书包里拿一本书来,是本思想政治课,上午有四个课时,每门课两个课时。   突然,有人坐在了身边,几乎挨着谢知秋,谢知秋转头,刚才的男生朝她笑笑,“坐不下了,挤挤。”   原来一下子来了两个男生,这样一来,五个人的座位坐了六个人。谢知秋皱眉,有没搞错,可以去别的地方坐嘛,干嘛非要挤一起。   其中一个是四眼,他挨着刚才的男生坐了,勾住了他的脖子,“贱/人,下课了我们继续,我一定要赢得你把内裤也输了,嘿嘿。”   他甩开四眼的手,朝谢知秋的方向挪,谢知秋皱眉,已经坐到最边上了,再挤就要掉下去了。他说:“不玩了不玩了,你TM耍诈。”   “谁耍诈谁是孙子,真本事来的!”四眼不屑地斜了他一眼,转头跟另外的人说话去了。   那男生对着谢知秋说:“我叫凡诺,福建来的,我知道你叫谢知秋,呵呵,你说话很有意思。”   谢知秋本来被他的美色所惑,听到后半句,白了他一眼,慢吞吞地说:“不就是说普通话吗,当我不会呀,当初采集普通话样本的时候,还去我们那了,我只是不屑于说,哼!”谢知秋其实也很想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得,可惜她才开始练习普通话,不能说快,只能——慢!   凡诺张大嘴巴,随后大笑起来,四眼问他怎么了,他指着谢知秋说:“你、听、她、说、普、通、话、慢、的、要、死,像、口、吃。”他学谢知秋说话,谢知秋生气了,合上书本站起来,转头扫了一圈,倒数第二排石亚一个人坐着三人的位子,谢知秋拿了课本书包走了过去,姐不屑于你们为伍。   凡诺说:“哎,你别走呀。”声量不大,却被很多人听到了,又有人笑,问他:“凡诺,不走干嘛呀?”声音及其暧昧。谢知秋脸颊通红,一群不要face的臭男生!   四眼倒是没有笑,脸色清冷,从谢知秋的脸巡视到凡诺的脸上。   谢知秋和石亚之间空着一个位子,他面前摊着两本书,制图课本合着,另一本摊开着,密密麻麻的字,谢知秋扫了一眼,是本武侠小说。   老师进来了,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,他自我介绍,说姓张,南方口音很重,听他讲课要很仔细地听,所幸,第一节课比较简单。   谢知秋尽量专心听课,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才行呀。   两节课下来,听得很累,谢知秋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调查一番,选了这样一个专业。   两节课上完,要换教室,在新校区的阶梯教室。谢知秋收拾好书包,赶了过去。从老校区到新校区大约二十分钟的脚程,谢知秋赶到的时候,教室里已经坐了很多人。   因为政治课是公共课,几乎每个专业都上,所以采取四个班一起上课的形式,专业课则是两个班一起上课。谢知秋不想再坐在边上,让来让去的,便坐的稍微靠里了一些,才坐下,就有人在她旁边坐下了,她扭过头看,竟然是四眼,冤家路窄。   四眼放好书,双手交叉放在脑后,翘起二郎腿,开始抖,他一抖,整排座位都跟着一起抖,尼玛,抖什么抖呀,谢知秋瞪着他,他一字一顿得说:“看、什、么、看、没、见、过、帅、哥、呀!”   谢知秋翻个白眼,“不学我说话,你会死呀。”   “会、死、的、很、惨。”   谢知秋气结,朝他的小腿踢了一脚,他哎呦一声,迅速还了谢知秋一脚,谢知秋揉着小腿,骂道:“死四眼!”   “你说我什么?”他又在谢知秋的小腿上拧了一把。   尼玛,下手真重,“你是不是男人?!”谢知秋一着急又是一口的家乡土音。   他先是愣了下,接着邪邪地坏笑,说:“你要不要试试?”他上下打量谢知秋,眼睛朝不该看的地方看。谢知秋的脸立刻火辣辣的,朝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,“臭不要脸!” ☆、淡淡的香味   四眼嗤笑一声,坐正了身体。谢知秋一节课都不敢看他,脑袋里全是言情小说里看来的场景。尼玛,小说看多了,也不是好事。   一节课上完,谢知秋想去上洗手间,朝左边看看坐了很多人,右边是四眼,他旁边只有一个人,谢知秋站起来,说:“我出去下。”   四眼转过身,双腿并拢放在两个凳子的中间,谢知秋从他面前经过,他呼出的气体喷在谢知秋的腰际,谢知秋拍了拍,想要驱赶那温热。   谢知秋从洗手间磨蹭了好久才出来,出来的时间要巧不巧地又碰到了在图书馆里见到的帅哥。他穿着奶白色的衬衣,黑色西裤,衬衣上的扣子扣得死死的,散发着一股禁欲范儿。他双手抄在裤子的口袋里,衣服纤尘不染,干净的不食人间烟火。   谢知秋呆了呆,他浑身像发着光,几乎要闪瞎眼。他所走过的地方,同学们都自动分作两列,对他行注目礼,还有人拿着手机啪啪地拍照,他目无表情,像他们不存在一样。太特么牛逼了,典型的你们待我如珍宝,我待你们如粪土。   他在走廊的尽头拐弯,上了楼,谢知秋的脚步慢慢地动,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又要跟踪他。她实在对自己的这种行为不耻,怎么成了言情小说里的花痴女。   谢知秋跟着他上了二楼,斜刺里冲出来一个人挡在面前。谢知秋抬起头,是个漂亮女生,长卷发,眼睛大的不要不要的,她环抱双臂在胸前,头斜向上,用鼻孔对着谢知秋,“我警告你离他远点,他是我的,你再跟着他我让你好看!”她身后站着四五个女生,一脸的敌视。   谢知秋揉揉鼻子,鼻子发痒,她身上的香水味太冲了,阿嚏——谢知秋打了个大大的喷嚏,好受了很多。   那人皱着眉,在谢知秋打喷嚏的同时侧过身子,“真没教养,你爸妈没教过你不要对着人打喷嚏吗,脏死了。”   她的话拂了谢知秋的逆鳞,你怎么说她都没关系,但是不能说她的爸妈。谢知秋学着她的样子,也环抱双臂在胸前,“第一,我爸妈有没教过我不关你的事,第二,他身上又没标签,没写着归谁所有,谁都可以追,第三,我想知道我离他近了,你要我怎么好看。”   她气的鼓起腮帮子,“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,在Z大还没人不知道我邵婷婷的名字!”原来是校花——邵婷婷。她挥挥手,身后四五个女生朝谢知秋走过来,她们狞笑着,浑身发着颠,像街头混混。   其中一个女生说:“你还不知道我们的手段,谁要是不听话,谁就要录小视频。”另一个女生拿出手机对着谢知秋的脸。   此时有人过来围观,都对谢知秋露出怜悯的神情,还有人小声劝谢知秋,“同学认个错赶紧走吧,你惹不起她们。”谢知秋转头,劝谢知秋的男生戴着眼镜,鼻子上有痘痘,谢知秋看着他面熟,想不起来是谁。   谢知秋知道他是好意,可是她不想认怂,那不是她的风格,别说村里,就是县里,谁不知道谢知秋是打架打大的。谢知秋说:“好呀,我长这么大还没录过视频呢。”她看到楼道里放着一张桌子,桌子里有一根签字笔,她走过去,拿了过来。   邵婷婷冷笑,“你要找武器也要选个像样的,比如棍子刀子什么的,拿一根签字笔,你寒碜谁呢。”   谢知秋笑笑,把笔放在右手,左手一拍,笔霎时碎了。   邵婷婷的脸色变了,看谢知秋像看怪物。痘痘男的嘴巴张成了O型,眼珠子外凸。   东家屋村落后,没什么娱乐,闲来无事就是打打拳健健身什么的,村里有个规矩,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摆擂台,谁赢了听谁的。   谢知秋把手翻过,碎渣渣掉在地上,她拍拍手,“你们如果也想变成碎渣渣,我不介意帮忙。”   邵婷婷的小跟班们都往邵婷婷身后躲,邵婷婷气的直拍她们的头,“没用的东西!”   录视频的女生小声说:“太特么厉害了。”邵婷婷又狠狠踢了她一脚。那女生疼的五官都扭曲了,愣是没叫出来一声。   上课铃响了,围观的群众们撤了,谢知秋也打算回去。   邵婷婷拦住了谢知秋,“你别以为我怕了你,咱们走着瞧!”明显的外强中干,谢知秋撇撇嘴,走着瞧就走着瞧,谁怕谁。   痘痘男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,“我叫武进,外号百事通,全学校的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。咱们交个朋友怎么样?”谢知秋想起来了,他就是迎新晚会上一直做解说的那个人。   谢知秋说:“不怎么样。”   武进怔了下,又跟了上来,“你从哪里学来的功夫,你教我好不好?”   “不好。”   武进:“……”没见过拒绝人拒绝的这么干脆的。   武进的眼珠子转了转,“你想不想知道刚才那个帅哥叫什么?”   谢知秋停住脚步,回头看他,“叫什么?”   “你答应教我功夫我就告诉你。”   谢知秋翻个白眼,转身走了,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,最缺的就是好奇心,不说拉倒。谢知秋快步走进教室,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,她猫着身,坐在最靠边的位子。   武进也进来了,坐在跟谢知秋隔着一个过道的地方。谢知秋转过头,他对谢知秋嘿嘿直笑,谢知秋翻个白眼,傻不傻。   谢知秋的书还在原来的位子上,她朝四眼打手势,让他把书给她。他扫了谢知秋一眼,没有理她。尼玛,真没同情心。谢知秋干坐着,听老师讲课。忽然面前出现一本书,她转过头,武进又对着她嘿嘿地笑,“给你看。”谢知秋也不客气,反正你给的。   下课了,武进又蹭过来,“他叫顾之墉,是软件专业的老师,咱们学校最年轻的教授,还开了公司,很牛掰。”说完他眼睛贼亮地看着谢知秋,谢知秋笑了笑,“你为什么想学功夫?”   “因为我想称霸武林,哈哈……”他叉着腰大笑,谢知秋止不住的翻白眼,这孩子的脑袋被驴踢了。   武进笑完,说:“我们什么时候开始?”   “我那有本武林秘籍,回头给你。”   “是不是葵花宝典?”   谢知秋上上下下打量他,“原来你是这样的武进,你想修炼成东方不败?”   武进缩缩脖子,“我妈还指着我传宗接代呢,葵花宝典就算了,你的武林秘籍厉害吗?”   “这么说吧,我们村的人就靠这本武林秘籍呢。”   武进贼兮兮地笑起来,连连说好。   “百事通你欠我的钱还没还呢。”四眼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。   武进的脸色一变,“回头就给你哈大哥。”他一溜烟地跑了,头也没回。谢知秋皱眉,原来他们是一个班的。   谢知秋从另一边绕过去拿书包,因为她不想再从四眼的面前过,太尴尬。前一秒书包还在呢,等她拿的时候竟然不见了,书包呢?谢知秋抬头,四眼背着她的书包正往外走。   谢知秋喊:“给我书包!”   四眼看都不看谢知秋,继续走,谢知秋追上去,拦住他,“给我书包!”   他低下头,他的身高接近180,而谢知秋可怜兮兮的直到他的肩膀,“请我吃饭我就给你。”   “不可能!”   “那就别要。”   谢知秋踮起脚来抢,他拽起书包,举高了手,谢知秋跳起来都够不到。谢知秋想爆粗口,为毛长得这么矮,抢个书包都抢不到。   他嘿嘿地笑,“请我吃饭!”吃吃吃,最好撑死你。   谢知秋向来不愿受人威胁,典型的吃软不吃硬,她摸搓着两只手,“你确定不给我?”   他点点头,谢知秋忽然朝他冲过去,他变了脸色,下一秒,谢知秋朝上一跳,双腿夹住他腰,把书包抢了下来。他看着挺瘦,倒是很有力气,谢知秋这么大的冲劲,他竟然没有倒。他木然地保持着高举的姿势,嘴巴大张,双眼外凸。   谢知秋拍拍他的肩膀,“小伙砸,姐有的时候是男人。”   四眼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,脸上慢慢爬上红晕,耳朵尖都红了。这是他第一次跟女生接触,还是这么野蛮的方式,可是他的心里竟然有那么点雀跃。   这丫头虽然土点,黑点,说话也怪,但是那双眼睛却像天上的星星,又黑又亮,笑起来的时候,又弯成了月亮。   被她抱过的地方莫名的酥痒,她那么小,那么轻,还软绵绵的,身上有很淡很淡的香味。   ………………   下午的课还是在新校区的阶梯教室,谢知秋选了个角落的位置。课程是《美文鉴赏》,理工科的专业竟然还有这个课,也算是奇葩。   老师姓曲,是个中年女人,略胖,脸涂的很白,嘴唇红艳艳的,她说:“我们每次上课都要选一名同学上来读文章,诗,新闻,小说都可以,五分钟,一是锻炼大家的胆量,一是提高大家的阅读兴趣……”   谢知秋拿出小说来看,课本已经看完了,基本上都是节选的散文或小说,东拼西凑的,而且大部分都看过原文,只要课上点个卯,考试通过就可以了。   谢知秋看书一向很投入,无论是说话的声音还是出现在眼前的人都会变成虚的。有人一个劲地踢她的凳子,谁这么欠收拾!谢知秋不悦地回过头,四眼说:“老师叫你。”他什么时候坐到后面来了?谢知秋还在愣神,猛然听到曲老师的一声断喝,“谢知秋!”   谢知秋打了个激灵,转过头的同时站了起来。   曲老师的脸色铁青,“谢知秋把我刚才的话重复一遍!”   谢知秋一脸懵逼,哪里知道她说什么。 ☆、路见不平一声吼   曲老师黑着脸,“你不听我的课,要么是嫌我讲的不好,要么就是全会了,不屑于听,我问你《雷雨》是谁在什么背景下写的?”   谢知秋像背课文一样背了起来,“《雷雨》,作者曹禺,生于1910年,卒于1996年,原名万家宝,祖籍湖北省潜江县,出生于天津。1922年进入南开中学,1928年升入南开大学政治系,1930年转入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。1933年完成了他的处女作《雷雨》,发表在1934年的《文学季刊》上,1935年公演后受到热烈欢迎。   曹禺说《雷雨》是在“没有太阳的日子里的产物”,“那个时候,谢知秋是想反抗的。因陷于旧社会的昏暗、腐恶,谢知秋不甘模棱地活下去,所以谢知秋才拿起笔。《雷雨》是谢知秋的第一声□□,或许是一声呼喊。”在《曹禺选集·后记》中又说“写《雷雨》是一种情感的迫切的需要”,“仿佛有一种情感的汹涌的流来推动谢知秋,谢知秋在发泄着被压抑的愤懑,毁谤着中国的家庭和社会。”   教室里鸦雀无声,所有人都张大嘴巴像看怪物似得看着谢知秋。曲老师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。谢知秋眨眨眼,这是高中时学的,大家都会背的啊,为毛吃惊成这样?   曲老师先是生气,接着是惊讶,再变为欣喜,像是见到了知己一般,沉吟片刻道:“沉吟放拨插弦中,整顿衣裳起敛容。自言本是京城女,家在虾蟆陵下住。”说完期待地看着谢知秋。   谢知秋又像背课文一样背起来,“十三学得琵琶成,名属教坊第一部。曲罢曾教善才服,妆成每被秋娘妒。五陵年少争缠头,一曲红绡不知数。钿头银篦击节碎,血色罗裙翻酒污……”她背完了《琵琶行》剩下的所有诗句。  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,谢知秋又眨眨眼,大家不是都会背的吗,高中必背呀。她又是一脸的懵逼,高中老师曾塞给她一本《唐宋诗词》,还跟她说背熟它,管保你语文考高分,难道不都是这样吗?   谢知秋坐下后,四眼又踢她的凳子,谢知秋回头瞪他。   他呲着牙笑,“你挺牛的啊,这都背的过,不得不说你们村里人就是牛掰。”   谢知秋朝天翻了个白眼,“我们村里人不像你们城里人会玩,我们就是脑袋好使,过目不忘。”   “说你胖你还喘了,晚上我请你吃饭。”   怎么话题一下子又转到吃放上面去了,谢知秋说:“我不想跟四个眼睛的人一起吃饭。”   四眼又狠狠地踢了下谢知秋的凳子,“爱去不去,谁稀罕。”谢知秋切一声,不再理他。   下午只有两节课,剩下的时间谢知秋都泡在图书馆里,啃着一本本的书,谢知秋觉得人看书看多了,就可以耳聪目明,以前很多看不透彻的,就像一只小手拂开了蒙在事物上的一层薄纱,都看得清清楚楚了。   直到肚子饿了,谢知秋才放下书,走出图书馆。天都黑了,星星顽皮地眨着眼睛,一轮圆月挂在天空。谢知秋在老校区的食堂吃了饭,想着才吃完要消消食,便在学校里散步。   学校真的很大,教学楼前有很大一块池塘,池塘边上种着柳树,风一吹,树枝随风摇摆,煞是好看。谢知秋喜欢这样的风景,能让她想起家乡。   她的家乡虽然偏僻、落后,但是空气好,环境好,人也朴实,不像城里人肠子弯弯道道的。她就不明白,城里这么重的雾霾,每次呼吸都能吸进大量的灰尘,还这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城里钻。   谢知秋沿着蜿蜒的小路走,一边看风景,一边感慨。现在的家乡大部分是老人和小孩,年轻人都出去了。每每看到那些留守儿童,她就告诉自己,如果有一天她有了孩子一定要把孩子带在身边,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跟孤儿有什么分别。  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僻静处,风也凉了,吹的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。谢知秋抖落了一地,心想天也不是很冷呀,怎么会这样。   是了,是因为气氛太诡异了,没有一点儿声响,安静的想要人尖叫。谢知秋对危险有一种本能的感知,她转过身,急急往回走。   忽然听到一个女生的尖叫,谢知秋吓得一个激灵,心砰砰直跳,尼玛,你叫之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,太吓人了。那女生大叫道:“你们太欺负人了,凭什么打我!”   啊,打人了,都是大学生了,还这么不文明。   又有一个女生的声音传来,“打你怎么了,谁让你到处发/骚,你不知道顾之墉是我们老大的吗,看你那副狐媚样勾引谁呢。”   又是因为顾之墉,这个败家老爷们到底祸害了多少少女的心了。谢知秋跟自己说,别管闲事,你又不是侠女。谢知秋继续往回走,又听到一声尖叫,“啊!你们干嘛?不要脱我的衣服,以后再也不敢了!”   “给你一个教训让你老老实实的,你们大一的就欠收拾。”   我去,太野蛮了,竟然脱人家的衣服,耍流氓呀。谢知秋又跟自己说,人家耍流氓管你什么事,赶紧走。可是步子却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,她对自己说不要多管闲事,赶紧走。可是脚步还是朝那地方走,还渐渐快了起来。   谢知秋还没走到事发的地方呢,一股风吹了过来,夹杂着一股香味,那香味直冲鼻子,谢知秋打了个大大的喷嚏,她知道是谁在祸害人了,邵婷婷,你还真是不安生。   谢知秋不再控制了,直接跑了过去。   妈呀,太没人性了,几个女生摁着一个女生往死里打不说,还脱人家的衣服,大夏天的就穿了那么几件,一脱不就都脱光了,还有一个更缺德的正在拿着手机录视频。   邵婷婷站在一边看热闹,脸上闪着贼光,这什么校花呀,简直是个笑话。谢知秋走过去拉开正在施暴的几个人,她们看是谢知秋,都纷纷退到一边。谢知秋这才看向被欺负的人,她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,眼镜被打断了一条腿挂在鼻梁上,衣服快被撕烂了,露着大半的肩膀。谢知秋怔了下,“张晓艺?”   张晓艺像是见到了救星,紧紧抱住谢知秋的大腿,“知秋,救我!”她不再摆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了。   说实话,如果是别人谢知秋二话不说肯定就把校花和她的跟班给胖揍一顿,可是换做张晓艺,谢知秋竟犹豫起来了。这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,在宿舍里明着暗着挤兑谢知秋,还指桑骂槐地讽刺她。谢知秋很想抽/出大腿,心说你不是很拽吗,干嘛让我救你。   张晓艺看出谢知秋的犹豫,嘴巴一张,哭的那叫一个凄惨,“知秋,我们好歹是一个宿舍的,你不能见死不救,我真的没做什么。”   “喂,我劝你少管闲事。”邵婷婷凉凉地说,“警告过她离顾之墉远点,她不听,还给之墉塞情书,我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就对不起我邵婷婷的名字。”   合着这家伙还给顾之墉写情书了,动作够快的呀。   张晓艺抱着谢知秋的腿不放,“知秋,我承认我是给顾之墉写了情书,可他根本没理我。”   “哼,你以为顾之墉是谁,凭你一封情书就想打动他,真是异想天开。”邵婷婷连连冷笑。   谢知秋不想再跟她们叽叽歪歪,说:“大半夜的,大家都不要贫嘴了,赶紧把事情解决了,好回去睡觉。”   邵婷婷说:“好,把衣服都脱了,录上视频,今天的事就算完了。”   张晓艺吓得一个激灵,“我不要,我要是录了视频以后还怎么见人呀。”   邵婷婷说:“这是规矩。”   “什么规矩,明摆着是欺负人。”张晓艺说的大义凛然,却还是死死地抱着谢知秋。   谢知秋说:“这样吧,看在的面上你放她一马。”   邵婷婷冷笑,“你当你是谁呢。”   “我不当我是谁,”谢知秋掰掰手指,“要不咱们打一架,谁赢了听谁的。”   邵婷婷的脸色变了变,仍然死鸭子嘴硬地扛着,“打就打,谁怕谁呀。”她身后的几个女生却开始往后退,刚才被谢知秋拉开的时候,谢知秋用了七八分的力气,怕是被拉过的地方都乌青了。   邵婷婷恶狠狠地骂道:“没出息的东西!”她转向谢知秋,“你叫什么名字?我记住你了,我从不吃亏,也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觊觎顾之墉的人,咱们走着瞧!”   谢知秋说:“我叫谢知秋,我等着你。”   邵婷婷带着她的跟班们走了。   张晓艺一瘫,倒在地上,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,“知秋,要不是你我就得上校园网的首页了,谢谢你啊。”   “行了,别哭了,下次长个记性,塞情书的时候避着点人,多大点事。”谢知秋把张晓艺搀起来,她的衣服就像是烂布条,露肚子露肉的,怎么回去呀。谢知秋想想,“要不你等等我,我回去拿衣服。”   张晓艺嗷一声,又紧紧抱住谢知秋,“你别扔下我一个人在这儿。”   “你这幅样子别人看到了就更想歪了,要不这样,你先到女厕所藏一下,我再去拿衣服。”   两人像做贼一样,专捡没人的地方走,找到一座教学楼,悄悄地藏在了女厕所。谢知秋一路狂奔,想着快点回去拿衣服,好让张晓艺回去。   跑的太猛,心脏噗噗地乱跳,谢知秋大喘着气,不顾旁人像看疯子似得的眼神。   快到新校区了,一个转弯,跟一个人撞个满怀,谢知秋的冲力太大,把那人冲的一个趔趄,谢知秋也因为冲力鼻子发酸,谢知秋揉着鼻子,强忍着到了眼眶的眼泪。   那人叹口气,“同学,麻烦你以后走路的时候慢点。”那声音低沉浑厚,就像是埋在地下的二十年的醇酒,谢知秋抬起头,不禁张大嘴巴——顾之墉,那个导致腥风血雨的始作俑者。他还是那么帅,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反射出一种诱人的光泽,晚上的他看起来更帅了。谢知秋咽了口口水,这男人真的对得起秀色可餐四个字。   顾之墉扫了谢知秋一眼,谢知秋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,双眼像钉在他身上。因为剧烈地奔跑,脸上淌着汗,那汗珠顺着脸颊流到脖子里,湿湿的头发贴在脸上。她的双眼莹莹闪光,嘴巴微张,鼻翼一张一合。   灯下的谢知秋透着一种别样的美丽,那是一种长期沐浴在太阳下的健康的光泽,她的皮肤接近古铜色,身上有淡淡的香气。那香气总在不经意间被闻到,当你自己去寻找时却找不到。   顾之墉的神思晃了下,绕过她,继续走。谢知秋下意识地伸手抓他,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抓他,像被鬼魂上身,身体不受控制。不想却被他闪开了,谢知秋诧异,她出手算快的了,没想到他更快,竟然躲过了。   他不停继续往前走,谢知秋一个闪身挡在他面前,他瞬间守住脚步,以不可思议地力量克服了惯力。   谢知秋强迫自己不要去看他的脸,深呼吸一口气,说:“我倒是想看路,你这么大一只走在路上,视线全挡着了,我看得到吗。”其实她想说的是我知道长得帅不是你的错,招小姑娘待见也不是你的错,但是你整天顶着一张帅脸到处招摇就是你的错了,还特么招惹邵婷婷,让她到处录小视频。   顾之墉挑了下眉,“用这种方法跟我搭讪太老套了。”   谢知秋翻个白眼,我要是想搭讪的话会有一千种方法,还用这样?谢知秋说:“方法是老套,但是管用呀,你看你不就跟我说话了吗,我想从现在开始你一定会记住我。”   他嗤笑,“我以为长成你这样早就自卑的恨不得埋进土里,没脸出来见人了,没想到你还挺自恋。”   谢知秋气的瞪大了眼睛,这家伙的嘴巴太毒了我长得有那么难看吗,想当年我也是一朵人人待见的小花,“顾之墉,别以为你长得帅别人都上赶着,我才不稀罕!”   他勾了下嘴角,“不是因为我长得帅你才尾随我的吗?不是因为我长得帅你才跟邵婷婷大打出手?不是因为我长得帅你会知道我叫顾之墉?”   我我我,我哑口无言。他嗤笑,“跟我玩欲擒故纵,你还嫩点。”   谢知秋攥着拳头,真想在他的脸上来一拳,我特么真是瞎了眼,被他的帅脸蒙蔽,他就是一个毒舌,自恋狂。   顾之墉还故意指着自己的脸说:“想打我?看看你有没那个本事。”他话音一落,谢知秋就出手了,专朝他那张帅脸上招呼,最好是打肿了让他上不了课,看你还怎么招惹小姑娘。   可是这家伙竟然动作快出谢知秋好多,都躲了过去,明明谢知秋使出了全力,在别人眼里却像是花拳绣腿。谢知秋气结,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她收了手。顾之墉冷笑地看着她,谢知秋说:“今天我还有事,咱们改天再打。”   顾之墉嗤一声笑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路过的妹子们动下你们的小手收藏则个~~~~~~ ☆、上了校园网   谢知秋拿衣服给了张晓艺,她凄凄惨惨地穿上,凄凄惨惨的看着谢知秋,谢知秋本想让张晓艺自己回去的,她还想去图书馆看会书,可张晓艺那副凄然的样子让谢知秋一下子心软了,好吧,今天姐姐发善心送你回去。张晓艺顺势靠在谢知秋身上,柔弱的像一朵备受摧残的花。   她俩一进到宿舍,袁朵朵就像被猫踩了尾巴,叫了起来,“张晓艺你怎么了?”彼时,张晓艺已经脱了外套露出一身的破烂布条,洁白莹润的身上有块块淤青。   几个人都围了过来,一人一句,都是满脸的震惊。   张晓艺扁着嘴巴,把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,丫说的声文并茂,跌宕起伏,再配上她带着鼻音的哭声,愣是博得了一阵愤慨和同情。袁朵朵抱着她的头揽到怀里,“可怜的丫头,回头姐姐们给你报仇。”   谢知秋嘴角抽了抽,你确定你要去给她报仇,不怕邵婷婷录小视频。   洛雨萱说:“算了吧,咱们可惹不起邵婷婷。”   梁若蓉点了点头,陈晴说:“邵婷婷是本地人,她爸爸有点势力,黑白通吃,邵婷婷也跟着她爸爸有样学样,和H市的一些小混混有交情。要是哪个人不听话,她收拾不了,都直接叫社会上的小混混帮忙的。”她一双眼睛落在谢知秋身上,“你也要小心。”   谢知秋知道中午跟邵婷婷打架的事在学校里都传开了,邵婷婷虽然没有明着说,心里肯定憋着坏呢。   张晓艺抽抽噎噎的,“顾之墉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呀,凭什么不让大家追,她有本事追到手了给大家看呀。”   这孩子还惦记着这事呢。   洛雨萱说:“天下男人多了,你就盯住一个顾之墉了。”   “我就是为了他才来的Z大!”   大家都怔住了,张晓艺接着说:“我高中的时候跟着一个姐们来Z大玩,我就相中他了,为了他我死命地读书,好不容易来了,说什么也得让他知道我,我不能就这么退却!”她忽然拉住谢知秋的手,“知秋,我们一起去蹭顾之墉的课吧,我们绝对不要屈服在恶势力下!”   谢知秋哭笑不得,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还不是拉上她当垫背。她不想被张晓艺拖下水,也不想招惹邵婷婷。是,顾之墉是长得好看,可是那家伙太臭屁了,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。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没碰到人家一片衣衫,跟这样的人交手,胜算根本没有,还去蹭他的课呢,你保证他不给小鞋穿。   这时候谢知秋的电话响了,是武进打来的,谢知秋摁了接听键,武进的声音传了进来,“师傅,快看校园网,你出名了,帖子都被顶到首页了。”这家伙功夫还没学,都已经开始喊谢知秋师傅了。   张晓艺立刻打开电脑,点开校园网,一个很大的标题横亘在屏幕上,大一新生撩拨顾之墉未遂,故大打出手。再点开视频,正是谢知秋跟顾之墉过招的视频,整个视频看下来,全是谢知秋一个人在攻击,顾之墉躲的气定神闲,就像猫在戏弄耗子。   下面的跟帖更是气人:这不是跟邵婷婷打架的那个吗,她怎么跟顾之墉干上了?   是啊是啊,我还以为要上演一场二女争夫战呢。   楼上,这你就不知道了吧,这叫欲擒故纵。   楼上,你真相了……   谢知秋真的想拿块豆腐撞死算了,怎么到了他们嘴里一切都变味了呢。   张晓艺的双眼闪着贼光,又一把拉住谢知秋的手,说:“知秋,我和顾之墉的事就拜托你了,你看你都和他这样熟了。”   和他怎样熟呀,人家压根都不知道我是谁。谢知秋推开张晓艺的手,说:“我劝你还是断了心思吧,你能惹的过邵婷婷?”   “不是有你吗,你会功夫呀,有你在我就不怕了呀。”合着我是你的保镖呀,这孩子是不是傻呀。   谢知秋说:“这事我帮不了你,我读大学不是来谈恋爱的。”谢知秋回到座位上坐下,把手机放在桌子上,手机还是很古老的那种,没有微信,录不了视频,顶多上个□□。谢知秋家里条件不好,容不得她放纵。   是,谢知秋第一次看见顾之墉是犯花痴,可是谢知秋知道她也只能想想,不可能跟他有什么,灰姑娘和白马王子只能是童话,现实中灰姑娘只能配个屌丝。   谢知秋拿出书来看,可是却看不进去。来到大城市,才知道她那山村有多么闭塞,思想有多落后,她要屏住了劲才能赶上同学们。   袁朵朵咋咋呼呼地说:“她不陪你,不是还有我吗,咱们去搞张顾之墉的课表,明天就去蹭课。”   张晓艺深以为然,举起拳头,喊道:“跟恶势力斗争到底!”   谢知秋嘴角抽了抽,看来这俩孩子的脑袋都有问题。   谢知秋的电话又响,是个陌生号码,谢知秋皱着眉头接起来,竟然是四眼,他说:“你可以呀,中午跟邵婷婷干架,下午跟顾之墉,这名出的真够快的呀。”   谢知秋哼了一声,“有本事你也去呀。”   “嘿嘿,我可不想出名,哎,咱们加个微信呗。”   “我没微信。”   电话里头静默了一分钟,随即爆笑,“谢知秋你笑死我得了,都二十一世纪了,你跟我说你没微信。”   “你大爷的,我就是没有!”谢知秋挂掉电话,姐就是没有微信怎么了。   袁朵朵真的搞了一张顾之墉的课表,还搞了书,两人搞得跟正式上课一样,真就去蹭课了。   ……   上午只有两节课,谢知秋上完课,又去泡图书馆,拿了一本小说,小说写的很励志,女主在大学期间过了英语八级,拿了双学位,牛逼的不要不要的。谢知秋深受刺激,人家都能拿双学位她为什么不可以。   谢知秋跑到教务处问怎么才能拿到双学位,教务处的人说想拿双学位就去蹭课,教授没有时间专门为双学位的人开课,很多人坚持不下来,浪费老师的资源,至于考试会另外安排时间。谢知秋问教务处拿了各个专业的课表,画了几个专业,她做了功课,查了哪些专业适合女孩子学,将来就业也好。   谢知秋开始逐个试听,打算网撒的大一点,看看对哪个专业感兴趣。   上了金融、市场营销、经管等课程后,谢知秋开始试听软件专业的。   期间,袁朵朵和张晓艺每节课必报道,谢知秋跟她们说她也打算去听一下。张晓艺撇撇嘴,“你不是说不跟我们去吗?”   “我是要去选第二专业的,跟你们的目的不一样。”   “你就嘴硬吧。”   谢知秋跟着她俩到了顾之墉上课的地方,哎呀我去,人竟然这么多,幸好她俩有经验来的早,还能挤到靠前的位子,再晚点就只能站着了。   谢知秋咋舌,顾之墉的号召力也太大了,你看看来的这些人,男的,女的,从大一到大四,通通囊括。   谢知秋问张晓艺,“每节课都这样吗?”   张晓艺点头,“我家墉墉魅力大呀。”   谢知秋抖了抖,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,能再恶心点吗。   谢知秋见到邵婷婷了,她坐在最前面一排正中的位子,左右坐着她的跟班。   谢知秋捅捅张晓艺的胳膊,“邵婷婷没再找你麻烦吧?”   “这么多人来蹭课,她也不能只针对我呀。”   那倒是,这么多人,她不能挨个录小视频吧。   上课铃响,顾之墉进来了,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。顾之墉环视一圈,目光在谢知秋的地方停了一瞬,他别好麦,轻咳了一声,开始上课。不亏是学校最年轻的教授,讲的深入浅出,谢知秋听了好些人的课,他的课干货最多,一节课上下来,竟忘了对他发花痴,捡了一箩筐的宝贝。   可为什么觉得顾之墉的眼睛老是往这边瞟呢?他在看谁呢?谢知秋左右前后地看,坐着这么多人,心里忽然释然了,也不一定在看她。   课间休息,顾之墉出了教室。   张晓艺捧着脸,双眼冒着小星星,“你们发现了吗?墉墉上课的时候老是往我们这边看,他一定发现了无敌可爱美貌的我。”   哦,原来他真的在往这边看,不是错觉。谢知秋看了眼张晓艺,忍不住翻白眼,姑娘,你还能再自恋点吗。   袁朵朵也是一副花痴样,“一定是我和晓艺的诚心打动了他。”   谢知秋继续翻白眼,这俩姑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。   谢知秋跟她们说:“我决定了,我要选修软件专业,有顾之墉带着,将来就业错不了。”   张晓艺和袁朵朵齐齐切了一声,张晓艺说:“你就说你看中了我家墉墉得了。”   谢知秋说:“朋友夫不可夫,”谢知秋拍拍张晓艺的肩膀,“你放心好了。”   张晓艺朝天翻了个白眼,自从谢知秋把她从邵婷婷的手里捞出来,她对谢知秋好了很多,再也不说风凉话了,连带着袁朵朵也对谢知秋的态度好了很多。   谢知秋看到邵婷婷也跟着顾之墉出去了,谢知秋又捅捅张晓艺,“你每节课就这样看着顾之墉也不打算跟他说话啊?”   “有邵婷婷那贱/人跟着,我没办法接近他。”张晓艺说的咬牙切齿,“等姐追到了顾之墉一定要让她好看!”   谢知秋翻个白眼,就你每天坐在这里怎么追顾大帅哥呀。   谢知秋说:“我去个卫生间先,你们继续花痴。”   楼道里站满了人,女生三三两两的,偷偷朝顾之墉的方向瞄。邵婷婷一脸的痴迷,她呆呆地望着顾之墉就像是一尊望夫石。   顾之墉呢,站在花池面前盯着一朵花发呆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他站的地方在通往卫生间的必经之路,谢知秋从他身后走过,他的背后像长了眼睛,转过身看她。谢知秋停下脚步,皱了下眉。   他勾唇,完成了一个要笑不笑的动作,他对着光,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反射着异样的光泽,头发晶亮的像蒙了一层膜。他定定地看着谢知秋,眼睛黑亮黑亮的。   谢知秋又要发花痴,狠狠在大腿上拧了一把,疼的直抽凉气,理智第一次战胜了花痴病。谢知秋扬起下巴,回视着他。眼角的余光瞄见邵婷婷握紧了拳头,脸色铁青,一瞬间谢知秋明白了,丫是在给我拉仇恨。    ☆、碎木头表演   谢知秋恨恨地想,顾之墉肯定是记恨那天的事,她公然对他出手,他丢了面儿,想找回场子。   顾之墉看着谢知秋不说话,谢知秋却憋不住了,得去洗手间,再不去就得niao裤子里了。谢知秋扭身就走,听到后面有脚步声,也没理会。等解决完小号出来,邵婷婷又抱着胸看着谢知秋。谢知秋严重怀疑她老是抱着胸,胸会不会变小。   她身上那股子香水味又飘了过来,真是连厕所的味道都盖不住她发/骚的味道。谢知秋揉揉鼻子,打了个喷嚏。她嫌弃地皱起眉毛,“谢知秋我对你一忍再忍,不要让我忍无可忍!”她家顾之墉就没那么看过她,竟然看一个土了吧唧的女的。   “我没让你忍着,你大可以放马过来。”   “咱们放学后校门口见!”她傲娇地仰着头走了。   谁跟你放学后见,姐事多着呢。   第二节课,顾之墉没朝这边看,谢知秋身边的俩货很受打击,他怎么就不看了呢,不看了呢。上完课,姐俩成了霜打的茄子,张晓艺捧着小心肝,“ 还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,没想到白高兴一场。”她忽然又像打了鸡血一般,“嘎巴得,不要放弃。”   谢知秋嘴角抽了抽,城里的孩子都这样吗。   三人商量着一起去吃饭,谢知秋早忘了邵婷婷说的放学后见的事。依着她是要在一楼随便吃点的,可是那俩说要去二楼吃小炒。谢知秋囊中羞涩,不想跟着去。   张晓艺挽住谢知秋的胳膊,“你放心姐姐我请客,不让你花费。”   谢知秋很不好意思,“那不行,咱虽然穷,但有骨气,咱们AA。”   张晓艺说:“行,照顾你的小自尊。”   饭菜一上来,几口下肚,话多了起来。要不怎么说拉拢感情要在饭桌上呢,乃真理也。   张晓艺鼓着腮帮子,说:“想我张晓艺无论在幼儿园,小学,中学,追我的人一排一排的,偏偏栽到了顾之墉手里。”她唉声叹气。   谢知秋拍着她的肩膀,“你至于吗,为了个男人伤心成这样。”   “一见钟情!一见钟情你懂吗?”   谢知秋抿嘴笑,你才多大呀。   张晓艺继续说:“谢知秋,我知道你们那穷,可是也拦不住荷尔蒙的分泌呀,你就没动心?”   袁朵朵正在吃一块水煮牛肉,闻言,肉掉在了碗里。谢知秋看了她一眼,“朵朵,你不会也对顾之墉有意思吧?”   袁朵朵的脸一下子红了,“我有男朋友好不好的呀。   张晓艺切一声,“有男朋友还跟着我瞎搀和,我看你快要变节了。”   袁朵朵重重放下筷子,“张晓艺,我可是为了你,你不能这么没良心!”她站起来,“谢知秋这么土,话都说不利索,还跟着搀和呢,我就不能搀和了。”   你们吵架拉上我干什么,谢知秋翻白眼,我是土,我是话说不利索,我怎么了?姐姐努力向上,没有邪心眼,心地善良,不要太好。   张晓艺也来气了,“你别看不起谢知秋,她除了土点,人黑点,没啥缺点,捯饬捯饬说不定比你还漂亮呢。”   谢知秋满头黑线,你怎么也提这茬。谢知秋摸摸脸,我很黑吗。   袁朵朵嗤笑,“张晓艺你就作吧,我看你什么时候追上顾之墉!”她气呼呼地走了。   谢知秋看着她的背影,又看看张晓艺,张晓艺鼓着腮帮子,“这什么人呀,跟踩了她尾巴似得。”   谢知秋拿起筷子继续吃,点这么多菜,不吃浪费了。   张晓艺说:“你还有心思吃?”   “为什么不吃?生气事小饿死事大,没有健康的身体其他都是白搭。”   张晓艺也拿起筷子,“你说的对,吃,咱们多吃点,要不来点酒?”   “酒就算了,下午还有课。”谢知秋不经意地一抬头,嘴巴张成了O型,谢知秋拍拍张晓艺,“顾之墉。”张晓艺霍地回头,嘴咧的能看到后槽牙,“送上门来就别怪姐姐了。”她站起来就朝顾之墉走去。走着走着就停住了,谢知秋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,呵,是邵婷婷,这女的是顾之墉的跟屁虫吧,阴魂不散。   张晓艺咬咬牙,一步一步地朝顾之墉走去。谢知秋真佩服这姑娘,为了顾之墉真的拼了。   可惜在张晓艺离顾之墉就差一步距离的时候,邵婷婷挡在了面前,“怎么着,还想再录一次视频?”张晓艺回头看谢知秋,那眼神就在说快来救我。谢知秋真心不想救她,你自己非要往枪口上面撞,怨谁呀。谢知秋低下头当没看见,人这么多,打架不好,伤形象。   张晓艺尖叫一声,食堂里人都看向她,包括顾之墉,顾之墉面无表情,像看一场表演。张晓艺喊道:“谢知秋你还是不是姐妹儿,见死不救呀!”   谢知秋真想割掉耳朵,你丫能不能不要比我还二。   邵婷婷冷冷地看向谢知秋,“谢知秋,你识相的就给 滚远点,我在校门口等你等到现在,你倒是吃上了。”   “我又没说我一定去。”谢知秋走过去,张晓艺立刻躲在她身后,就像一只小鸡仔。就你这胆量还跟邵婷婷玩,是想玩死自己吧。   邵婷婷道:“有种跟我去外面。”   去就去,谁怕谁,谢知秋跟着她往外走,张晓艺在后面喊,“我去结账。”   路过顾之墉身边,顾之墉拧眉看着谢知秋,谢知秋没看他,丫都是因为你,老顶着一张帅脸出来招摇。   邵婷婷一边打电话,一边走。张晓艺畏畏缩缩地跟在谢知秋后面,小声说:“她好像在叫人。”   现在怕了,早干吗了呀。   邵婷婷在前面带路,出了小北门,拐进了一个小胡同,还是个死胡同,她站在胡同的唯一出口,这打架的地方选的真有水平,待会儿要是出啥事,喊破喉咙也没人来。   张晓艺贴在谢知秋身后,一个劲地哆嗦,就跟个手机震动似得,挨着她的肌肉都快痉挛了。   邵婷婷满脸戾气,“你等着,我哥们一会儿就来,我就不信我邵婷婷摆不平你。”   “让你哥们来摆平我,你也好意思说出口。”   “别跟我贫嘴,一会儿让你话都说不出来。”   谢知秋冷笑,不就是打架吗,她还怕了不成。张晓艺哆嗦着说:“知秋,都怪我,看来今天邵婷婷要玩真的。”   她什么时候玩过假的,姑娘你到现在还拎不清吗。   张晓艺一个劲地拽谢知秋的袖子,谢知秋不耐烦地抽出袖子,张晓艺说:“顾之墉,顾之墉。”谢知秋扭头,见到顾之墉拎着一个饭盒出来了。别人做起来挺屌丝的一个动作,愣是让他做的十分优雅,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,白色的饭盒拿在手里就像是拿着一件工艺品,这男人也是够了。   顾之墉站在不远处,没有走近。   邵婷婷倒是没了刚才的戾气,她痴痴地盯着顾之墉。谢知秋翻个白眼,为了个顾之墉你整天录小视频,见到真人了你倒是上呀,你范什么傻。   谢知秋走到顾之墉面前,她只到顾之墉的肩膀,仰起头,黑亮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影子。他拧眉,低头看她。谢知秋说:“你看,为了你我和我舍友就要被邵婷婷录小视频了,你是不是因为表示表示。”   邵婷婷和张晓艺同时张大了嘴巴,她们只在心里喜欢顾之墉,背地里争得你死我活,却没人敢向谢知秋那样跟顾之墉说话。   顾之墉悠悠地说:“放在校园网了我可以帮你们顶到首页。”   谢知秋语结,丫是多盼着看到视频呀。他又说:“上次录的那个不是挺好的吗。”   谢知秋目瞪口呆,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师德,看到恶势力不但不挺身而出,还在一旁说风凉话,谢知秋真想在他的帅脸上打两拳。   顾之墉越过谢知秋,“视频录好了记得通知我。”他竟迈开大长腿走了。   谢知秋:“……”   邵婷婷得意地笑起来,“我家之墉就是幽默,等我录好了一定传上去。”   你们这么给城里人抹黑,这样真的好吗。   几个洗剪吹少年从街角闪了出来,个个有纹身,衣服上都是闪瞎眼的亮片子,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抖。   邵婷婷立刻跑了过去,对着一个类似带头大哥的人说:“你们终于来了,给我狠狠收拾那两个丫头片子!”   张晓艺抖的更厉害了,一个劲地往谢知秋身后躲。   那大哥长得倒是挺帅气,留着小胡子,在头顶上扎了个小辫,乍一看跟大冰似得。他看了谢知秋一眼,撇撇嘴,“一个土包子你都搞不定,还说要混成Z大的大姐大,吹这么大牛也不怕闪了舌头。”   邵婷婷有些羞赧,又有些愤恨,“土包子会功夫我打不过她。”   “是吗?”带头大哥有了兴趣,上上下下打量谢知秋,“瘦的跟个麻杆似得,怎么瞧也不像有本事的。”   “可不是吗,黑的跟个炭似得,大哥都不用动手,咱们就能收拾了。”带头大哥身后的一个少年说。   我厉不厉害跟我长得黑有什么关系,再说了我有那么黑吗。谢知秋咬着牙,这是第三次被人说黑了。   带头大哥说:“你们几个先露几手给她看看,别说咱们欺负她。”   刚才说话的少年转转脑袋,跑到胡同的最角落,捡起一根木头,咔嚓一声,用膝盖给顶断了。   张晓艺跟着那声音一抖,死死抓住谢知秋的袖子,“完了!”   谢知秋却气定神闲,说:“这个不叫本事,来个厉害的瞅瞅。”   带头大哥一摆手,又一个少年出来了,他拿起断掉的一块木头朝着头使劲一拍,木头又碎成了两段。   张晓艺嗷一声,“完了完了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收藏收藏收藏,评论评论评论~~~~~重要的事情说三遍~~~~ ☆、相思病得自己治   谢知秋笑笑,云淡风轻的样子像在看表演,“还有更厉害的吗?”   带头大哥又一挥手,又一个少年出来,他拿起剩下的一块小木头,一个手刀,木头又断了,只剩下一小段拿在手里,他阴测测地笑。   张晓艺抖抖抖地,“完了完了完了。”   谢知秋白她一眼,对着带头大哥说:“你们除了碎木头就没别的了?比方说拍个砖,掰断个匕首什么的。”   带头大哥说:“你的意思是你能断匕首。”   “嗯呐,给我匕首我断给你看看。”   带头大哥拿出匕首,在手里掂着,“我这匕首是军刀,钢制的,如果你能掰断了,以后咱们绝对再也不来在骚扰你。”   “这可是你说的,拿来吧。”   带头大哥走了过来,邵婷婷忽然拉住他的胳膊,“你别上当,万一她拿匕首捅你怎么办?”带头大哥迟疑起来。   谢知秋翻个白眼,“你以为都跟你似得,没事拿匕首捅着玩。”   带头大哥咧开嘴笑了笑,推开邵婷婷,把匕首掉了个个,把手的位置对着谢知秋。谢知秋笑笑拿过军刀,双手一掰,匕首嘎巴一声脆响,断了两节。   带头大哥目瞪口呆,几个少年更是下巴掉了一地。谢知秋把匕首扔在地上,拍拍手说:“说到做到,你们再来学校捣乱,断掉的就不是匕首了。”   带头大哥看了邵婷婷一眼,咽了口口水,“以后别再来找我。”他转头就走,走了一半又回来了,“土包子,我六哥没佩服过什么人,六哥服气你,整个H市能手断匕首的人你是第一个。”说完他就走了,没再看邵婷婷。   邵婷婷气的直跺脚,她瞪了谢知秋一眼,谢知秋扬扬下巴,她又看看地上的匕首,脸白了白,走了。   谢知秋回头看张晓艺,张晓艺像看怪物的似得看着她,谢知秋拍拍她的脸,“回神了,我饭还没吃饱呢。”   张晓艺屁颠屁颠地跟过来,笑得跟个狗腿子似得,“你想吃什么随便点,我请客。”   谢知秋勾唇笑了笑。   他们走后,一个人从街角出来,嘴角微微上扬。   谢知秋和张晓艺在食堂一楼又吃了点东西,张晓艺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,就像见到了一个大宝藏,她的眼珠子咕噜噜乱转,谢知秋真怕眼珠子就这么被转出来。   吃好饭,她俩往宿舍走,张晓艺说:“有你在我再也不怕邵婷婷了,我回去给顾之墉写情书去。”   这孩子怎么这么一根筋呢,谢知秋拂掉她的手,很郑重地告诉她,“张晓艺,我不是你的保镖,你要是再惹邵婷婷,出了事不要再找我,我又不是得了圣母病的傻缺。”   张晓艺呆住了,脸色很难看,就跟吞了苍蝇似得。谢知秋没有理她,继续往前走。她喜欢顾之墉是她的事,凭什么拉上她当垫背的,她就真的那么二?   张晓艺又跟了上来,“谢知秋咱们好歹一个宿舍的,你就看着姐妹儿害相思病不伸把手?”   “相思病得你自己治,我帮不了忙。”   “不,你能帮,迄今为止,只有你跟顾之墉说过话。”   谢知秋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,那叫说话吗,那叫呛声,呛声懂不懂!   张晓艺拉住谢知秋的胳膊,“算我求你,是真的喜欢他,喜欢的不要不要的,哪怕摸摸他的小手我的相思病就会好很多。”   你可真不贪心,还摸小手呢,摸完小手该摸大腿了。   谢知秋戳了下她的额头,“你能不能长点志气,一个男人就把你迷成这样。”   “你没喜欢过一个人,不知道那种爱而不得的心情,就跟猫抓似得,又痒又难受。知秋,我求你。”谢知秋看着她不说话,她是没喜欢过什么人,更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。最开始看到顾之墉,她也是犯花痴,就跟看到电影明星真人出现在眼前一样,那是一种爱美之心的另类表现,跟喜不喜欢不搭边。   谢知秋没有张晓艺说的那种心情,更理解不了。言情小说谢知秋看的很多,知道若是喜欢一个人就巴不得天天在一起,看到他跟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就跟喝了一缸醋似得。谢知秋没体验过,过去的十八年,除了上学,帮忙家里做事外,就是疯玩,不管男的女的,都能玩到一起,谢知秋跟自己定位是个女汉子,半个男人,压根就没想过男女那点事。   谢知秋叹了口气,语重心长地说:“就算你摸了他的小手又能怎样呢,你敢保证他就喜欢你吗?”   “只要他认识了我,我就有办法让她喜欢上我。”   谢知秋真不知道说她太自信好,还是自恋好。   张晓艺紧紧拉住谢知秋的手,“这样好不好,我教你搭配衣服,教你做美容,你帮我追顾之墉。”   谢知秋再次抽出手,说:“我现在没心情搞这些。”搭配衣服,美容什么的,不要钱吗,她现在没钱,除了生活费就没多余的开支,她宁愿这么土了吧唧的,也不想浪费父母的血汗钱。   谢知秋回到宿舍,张晓艺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,她一直幽怨地看着谢知秋,就跟谢知秋是个负心汉似得,谢知秋受不了她的眼神,拿了下午要用的书,打算去图书馆。   大中午的,太阳很毒,谢知秋走的浑身出汗,南方就这点不好,都快十一了还这么热,要是在老家早晚的就要穿长衣长裤了。谢知秋抹了把汗,进了图书馆。图书管里开着冷气,温度足足低了十度。谢知秋舒爽地出了一口气,发明空调的人真是造福人类。   谢知秋拿了本书看起来,正看得酣,有人用书拍了下她的头,硬邦邦的。谢知秋不高兴起来,拍哪里不行,为什么拍头,会拍傻的好不好。对面的位子上坐下一个人,是四眼,他咧着嘴对着谢知秋笑。   谢知秋白了他一眼,他一伸手,拿走谢知秋的书,撇撇嘴说:“《红字》?你还能再高大上一点儿吗?”谢知秋抢了过来,“要你管!”   四眼微微笑,扬了扬手中的书,“要看就要看这种。”谢知秋扫了眼书皮,是本《神墓》,她翻个白眼,“听都没听过。”   “那是你孤陋寡闻,这么火的网络小说你竟然说没听过,来来,看一本保准让你想看第二本。”他把谢知秋的书拿走,把《神墓》推了过来。   谢知秋瞪着他,有这么硬塞的吗,他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,谢知秋翻开,看了几页,确实比《红字》吸引人。   四眼笑得越发开怀了,“怎么样?我没骗你吧。”   谢知秋死鸭子嘴硬,“也就一般般吧。”   他切一声,“你就装吧,等你看完,哥再给你推荐几本好看的。”于是在四眼的怂恿下,谢知秋开始了看网文之路,看的越多越觉得,在这个快速发展的社会,这种快餐似的文化竟然也有了自己的发展。   四眼把《神墓》的一二三四都给了她,“借走了慢慢看。”   谢知秋把书塞到书包里,四眼主动拿起谢知秋的书包,“这么重,我来吧。”他背在身上,嘴咧了下,潜台词是真TM重,谢知秋笑了笑,“我来吧。”他不让,“你一女孩子背这么重小心变成含胸。”   你才含胸呢,你们全家都含胸。   谢知秋没再客气,你想背就背吧,她在前面走,四眼在后面走,距离越来越大,他自己也有一个书包,一边肩膀一个,乍一看像出门旅行。谢知秋叹口气,把书包拿了下来,他满头大汗,“要不你背我的,我的轻。”   谢知秋摇摇头,背在身上,她俩不再是一前一后,变成了并行。他一个劲地看谢知秋,“不重吗?不累吗?都快二十斤了。”   谢知秋说:“四眼少爷,在你们还在穿着开裆裤和小伙伴玩耍的时候,我已经开始背柴火了,这么点重量对我来说就是小case。”   四眼的眼神闪了闪,嬉皮笑脸地说:“你们村里人都这么抗造吗?”   “我们村里人皮糙肉厚。”   “可是我看我们班上另外几个女生没你这样呀,人家也是村里的。”   “村跟村还有不同呢,四眼少爷。”   俩人说着话到了教室,教室里稀稀拉拉地坐着同学,他们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。才坐定,有一个女生从前门进来,她叫董颖跟谢知秋同班,肤白貌美,被誉为班花。她扫了谢知秋和四眼一眼,坐在了四眼的边上。这样就变成了两个女生中间夹着一个男生。   董颖说:“韩家年晚上我们一起看电影好不好?”此时谢知秋才知道四眼叫韩家年。   董颖一双晶亮的眸子满怀期待地看着韩家年,要换做是谢知秋,被美女约一定忙不迭地答应。   韩家年却摇了摇头,“晚上我还有事。”   “我已经约了你三次了,你总不能次次有事吧。”   谢知秋嗝了下,在董颖和韩家年的脸上扫了扫去,看样子董颖相中韩家年了。这是继张晓艺,邵婷婷之后又一个女孩子在谢知秋面前对男孩子表露心迹,现在都是风水轮流转了吗,为毛女孩子一个个上赶着追男孩子?还是我的思想太落后?   谢知秋对感情的事很迟钝,更谈不上有经验,每次看到人家手牵手,她就纳闷这就是谈恋爱吗?   韩家年笑道:“我的意思很明显,我对你没兴趣。”   董颖的脸色霎时白的跟张纸一样,她长得这么好看,还放下身段约他,他竟然说没兴趣,堪比一巴掌打在脸上,让她没了脸皮。董颖的目光像把利剑射在谢知秋身上,讥笑道:“你别跟说你喜欢她那样的?你口味不会这么重吧?”   韩家年一下子搂住谢知秋的肩膀,“哥就是口味重怎么了?”   谢知秋的脸烧起来,红的像滴血,她拍掉他的手,“好好说话,不要拉上我!”   韩家年扭过头来,“哥喜欢你是你的荣幸,你还嫌弃。”   谢知秋说:“谢谢您老的荣幸,您还是拿走吧,我承受不起。”   “我说谢知秋,你怎么嘴皮子突然这么顺利索了,是不是说普通话说顺了?”   谢知秋怔住,是了,最近好像不再一字一顿得说话了,完成了家乡土话与普通话的完美切换,这要得益于每天听的新闻广播,总算没有白下功夫。   谢知秋呵呵笑了笑,“像我这么聪明的脑袋学普通话那就不是个事。”   韩家年扶额,“不嘚瑟你会死呀。”   她俩在一边贫,董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“韩家年你当我是摆设吗?”   韩家年靠在椅背上,“是你上赶着来的。”   董颖咬住下嘴唇,嘴唇都被咬的没了血色,谢知秋怕她再咬嘴唇要破了。她忽然笑起来,“你让我走我就走呀,我偏不走。”   “走不走是你的事,别再骚扰我。”   上课铃响了,老师进来上课,谢知秋集中精神,仔仔细细地听课,她已经找到了学习专业课程的窍门,每次上课前都会先把要上课的预习一遍,碰到老师讲的不懂的内容在书上画出来,回去后再仔细的研究,研究不透了就上网查,要么就去图书馆看相关的资料。这样一来,对课程的掌握程度越来越好。   谢知秋尝试着自学,争取早点学完大学的课程。   韩家年塞过来一张小纸条,上面写着:下课一起去散步。谢知秋拿过纸条写了几个字给他,他看到把纸团了团,扔进了课桌里。谢知秋写的是:去找董颖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内容更错了,把第九章的更在了第八章,汗~~~~ ☆、递了封情书   下课后,谢知秋打算去蹭金融专业的课,一方面是想避开顾之墉,一方面是因为昨天看杂志上说学金融的都特牛掰,将来做个投行啥的,钱不要挣得太多。谢知秋现在就想多挣钱,将来把爸妈都接到城里来。   武进拿着一个pad跑过来,说:“师傅你又上校园网了。”谢知秋拿过来看,竟然有人写帖子黑她,说她一个村里来的野丫头,仗着一身三脚猫的功夫缠着顾之墉不放,还po上了她和顾之墉说话的照片。跟帖的全是顾之墉的粉丝团,一个个把她说的不是一处。   谢知秋怒了,你们三番五次的让我上首页,还攻击我,很好玩是不是?若是我真的缠着顾之墉也就算了,可是我根本没缠他,这不是没吃着狐狸还惹了一身骚吗,谢知秋恶狠狠地抓着pad,真想摔了丫的。   武进死命掰开谢知秋的手,“师傅这是我的,你可别失手给摔了。不过我说师傅,你出名的速度是做了火箭了,这才来一个月都俩帖子顶到首页了。”   “怎么着?你也想上首页?”   “我可没那个野心。师傅,看在你给了我武林秘籍的份上我劝你一句,没事就别撩拨顾之墉了,就他那粉丝团一人吐口唾沫就能把你淹死。”   姐还怕了怎么滴。   谢知秋笑得云淡风轻,把头发别到耳后,“你说如果帖子里的事变成真的了会咋样?”   武进张大嘴巴,“你你你你该不会?”   谢知秋点点头,不是黑我吗,我就做实了它,也不旺白被黑一回,金融的课我不去上了,我就是选软件的课,就是缠着顾之墉。   谢知秋扫了眼pad,写个帖子就牛逼哄哄的,等她学好了,谁黑她她就黑了谁的账号,让你们得瑟。   武进抖了三抖,谢知秋浑身冒杀气,周身围绕着一层黑气,他退了一步,小声劝她,“师父,你千万别想不开,他们黑就让他们黑好了,咱们清者自清。”   “如果我任由他们去,岂不是显得我太怂了吗,我长这么大还没认过怂呢。”谢知秋朝新校区走,顾之墉的课都是大课,据说是校长特批的,为的就是让他多带几个班,提高教学水平。   顾之墉有几项研究处在软件行业的发展前列,给学校挣来了不少补助,光国家拨的钱就顶别人好几年的。校长把他当宝贝供着,只要是他提的要求都毫无原则的满足。   路上的人对谢知秋指指点点,看来真的出名出大发了。   顾之墉一天顶多上四个课时,今天周三,上午两节,下午两节。谢知秋走进教室,教室里一片哗然都盯着她看。   有人说:“她就是谢知秋,老缠着顾之墉的那个。”   “长得真不怎么样,穿衣服老土。”   “我要是顾之墉,才不会多看她一眼。”   “……”   谢知秋暗自翻白眼,至于吗,我只是做了你们想做而没有做的事。她看看自己,还是高中时穿的运动服,宽宽大大,把整个人都拉宽了。再看看别人,有的穿着连衣裙,有的是荷叶边的小衬衫陪牛仔裙,最不济的也是T恤牛仔裤。她突然想到,要不下次也买件T恤好了,一再地被人嘲笑,就算她的心里再强大也禁不住。   张晓艺也扭过头看谢知秋,袁朵朵没有来,她一个人坐在靠边的位子,谢知秋走到她身边,张晓艺朝里挪了挪,“还以为你不来呢?”   “我受刺激了,非来不可,情书呢,写好没?我去送。”   张晓艺张大嘴巴,眼珠子凸的快掉下来了,她嗷一声抱住谢知秋,“秋秋我太爱你了,我马上写!”   顾之墉进来,扫了一眼,同学们都闭嘴,听他上课。顾之墉的课上没有一个人敢说话,谁说话立刻请出去,想说话的同学们都用字条交流。   他讲的还是上午的课程,谢知秋听过了,就看张晓艺写情书。用的那词叫一个肉麻,谢知秋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,她在纸上写,“能不这么肉麻吗?”   张晓艺回:“不能,好不容易逮着一回。”   谢知秋:“你都不上本专业的课啦?”   张晓艺:“为了墉墉我甘愿放弃一切。”   谢知秋:“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。”   张晓艺不回了,把情书给了谢知秋。谢知秋一看,哎呀妈呀,她要是顾之墉连带着早饭也得吐出来。张晓艺的字写的像个小学生,小小的一片纸上光爱字就有二十八个,她知不知道写情书的最高境界是什么,最高境界就是满纸的爱恋,而没有一个爱字。   谢知秋在纸上写,“姐们儿,能有点节操吗?”   张晓艺:“节操是啥?不知道。”   谢知秋:“你这水平也就骗骗小男生。”   张晓艺翻个白眼,低头刷刷写完,朝谢知秋面前一推,“你都没恋爱经验还在这里充大头蒜。”   谢知秋:“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,等着姐姐给你写。”   谢知秋写完拿给张晓艺看,她的眼珠子快凸出来了,大力拍着谢知秋的肩膀,谢知秋差点被她拍瘫痪,她写:“姐妹儿你太牛了,这情书要是递出去我就不信墉墉能把持得住。”   她作势要给谢知秋,谢知秋写:“傻呀,重抄一遍,写上名字。”   张晓艺抄完,大笔一挥写上自己的名字,然后把情书推给谢知秋。谢知秋叠好,塞进口袋,在纸上写:“下课后给他。”   她们俩挨到下课,同学们都纷纷撤离,她俩都没动,观察着顾之墉。顾之墉是真牛,他上课从来不拿书,完全靠记忆,你问他书上的内容他都知道。谢知秋曾经见过一个男生问他,他随口就告诉男生在书第几页有他要的答案。谢知秋当时惊了下,她的记忆力已经够变态了,顾之墉更变态。   只是这样的人竟然甘于一隅做老师,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。   顾之墉把水杯放到小提袋里,小提袋里鼓鼓的,谢知秋猜里面应该有那个白色的小饭盒。   他一出门,谢知秋和张晓艺立刻起身,跑到教室外面,他往前面走,她俩在后面跟着。跟着他的不只她俩,有好几个女生尾随。他走的很随意,完全不受影响。   别的女生看到她俩,确切的说是看到谢知秋,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,有一个女生很大胆地指着谢知秋的鼻子说:“你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,就敢追我们男神老师。”   谢知秋翻了个白眼,懒得理她。可她还来劲了,“回头看邵婷婷怎么收拾你!”   谢知秋从兜里拿出情书,在手上拍了拍,“姐今个儿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追你的男神老师的!”谢知秋快走几步,挡在顾之墉面前。   顾之墉挑了下眉,他的面目表情很少,最多的就是挑挑眉,勾个嘴角啥的,谢知秋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得了面瘫。他低下头,眼皮耷拉下来。   谢知秋把情书往前一递,他这回改成拧眉了,两条眉毛几乎打结,“什么?”   谢知秋说:“情书!”   他的表情出现了裂痕,但是很快就又恢复成面瘫无表情的死样子,“不要!”   谢知秋说:“不行!”谢知秋上前要塞到他的手提袋里,他一个旋身,很巧妙的越过谢知秋,继续往前走,谢知秋怔了下,丫是练过凌波微步吗。   谢知秋从后面抢他的手提袋,他身后像长了眼睛,堪堪要碰到的时候抬高了手臂,谢知秋顺势攻击他腋下,他左手来挡,谢知秋正好击中他的掌心,谢知秋被震得朝后退了好几步。他却没有停,继续走。   谢知秋气结,上次就栽在他手里,这次还是一样,她还想再去,被张晓艺拉住了,“算了,下次再找机会,你看这么多人看着你。”谢知秋回头,围了很多的人像看杂耍似得看着她,又对她咔咔地照相,可以肯定,今晚谢知秋还得上校园网首页。   谢知秋咬咬牙,要是让老头儿知道她打架打输了,一定三天不让她出门。谢知秋说:“不行,今天情书必须送出去。”她拽着张晓艺,跟在顾之墉背后。顾之墉已经走到了校外,她俩跟他保持五十米的距离,就像是他身后拉长的影子。   张晓艺小声说:“他要去哪儿?”   “不管他去哪儿我们都跟着。”   就在谢知秋和张晓艺打算盯死他的时候,他竟然开车走了,两人立刻石化,忘记他有车这回事了。就算她们再能跑,也跑不过四个轮子呀。   张晓艺咬着牙,“我们上出租车。”她随手拦了一辆,俩人上了车。张晓艺让司机追前面的车,谢知秋原来也看着顾之墉的车子,但是后来她的眼睛就被不断跳动的数字吸住了,那是钱呀姐姐,再追下去,你兜里的钱都得给司机了。   张晓艺很有破釜沉舟的气魄,“舍不得兔子套不找狼,我今儿拼了!”   顾之墉进了一个小区,刷过门卡后,开进了地下车库,俩人从车上下来,直奔车库。车库里凉飕飕的,灯光昏暗,找不到他人在哪里,忽然听到滴地锁车的声音,两人相互看了一眼,跑了过去。   顾之墉正在朝电梯走,身材祈长,一手插在裤兜里,一手拎着纸袋。她们跑过去,张晓艺忽然挣开谢知秋的手,伸开双臂拦住了顾之墉。谢知秋怔了下,关键时刻这丫头还真敢上。谢知秋站在一旁,双眼盯着顾之墉,只是一个背影,也能让人想入非非。   张晓艺说:“顾之墉我喜欢你很久了,我,我,我对你一见钟情,我……”她开始吸鼻子,大概是激动的。   顾之墉耷拉下眼皮,说:“我知道了。”他绕过张晓艺,走向电梯。   张晓艺呆了,她鼓足勇气说出心里的话,他就一句知道了。她的心像被浸在冰水里,哇凉哇凉的。谢知秋跺跺脚,把情书塞到她手里,“去呀。”谢知秋推了她一下,她一个趔趄险些跌到顾之墉怀里。   顾之墉闪身躲开,脸色沉了下来,“身为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,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,你说你喜欢我,你除了看到我长着一张帅脸还有什么?同学,你不是我那盘菜。”   张晓艺的泪珠子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得,一颗颗的从眼睛里溢出来。   谢知秋傻了没想到这姑娘真动心了,她还以为就是开玩笑似得玩玩呢。谢知秋从张晓艺手里抢过情书,塞到顾之墉怀里,“我们都追到这里了,你就收下小妮子给你的情书吧,喜不喜欢的,后面再说。”   顾之墉的脸色更沉了,他盯着谢知秋,就跟她身上长了东西似得。   谢知秋被看得心里发毛,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。她忽然发现,顾之墉的清冷是真的,并不是装出来的,他的眼神冷的能冻死人。   以前看到他紧扣的扣子,总忍不住想扒开了,看看衣服包裹下的是让人垂涎的肌肤,还是吓煞人的丑怪。现在看来,那紧扣的扣子是他对外界的抵触,他真的想禁锢自己的心。   一刹那间,谢知秋竟有些明白他了,她开始觉得自己的行为对他的亵渎。她的眼睛里出现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怜惜。   顾之墉的眼睛眯了眯,她那眼神是什么意思,怜惜?呵,他不需要一个小姑娘的怜惜。可是脸色却缓了下来,眼睛里依然清冷,他走近谢知秋,钎住了她的下巴。谢知秋睁大眼睛,她以为他的手会是冷的,没想到那么暖,他冷冷地道:“谢知秋,我说的还不明白吗?你还想让我再说一遍!”   其实谢知秋应该是惶恐的,她的眼睛瞪大到了极限,她第一次被一个男生这样钳制,身体酸麻,动弹不得。   顾之墉放开她,走进电梯,他站在电梯里,双眼依旧盯着谢知秋,像要盯出一个窟窿。   电梯直上十二楼,顾之墉打开房门,换上拖鞋,把纸袋放在玄关的柜子上。他莫名的心烦,有些喘不上来气,解开领口的扣子,走到窗户前。   下面有两个身影,正在往小区外面走,他看着那身影,心里再次烦躁起来。 ☆、班长说的是你   回去的路上,两人都很沉默。   谢知秋的眼前晃动着顾之墉的影子,他那冰冷的眼神像蛇一样紧紧缠绕着她,下巴处还有他触碰的温度,她摸了摸,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。他那么清冷的一个人,干净地不沾一点儿尘埃,如果被她亵渎了,是不是太罪恶?   她扫了眼张晓艺,张晓艺双眼呆滞,像被抽走了灵魂的布娃娃。   谢知秋叹了口气,她决定从今天开始再不撩拨顾之墉,只安心的上课。   张晓艺的声音幽幽地传来,“他怎么知道你叫谢知秋?”   谢知秋怔住,是啊,她从没想过。忽然,她一击掌,“他一定是从帖子上看来的,那些写帖子的人恨不得把我家的祖宗八代都扒出来。”   张晓艺扯了下嘴角,是吗?他那样的人会上校园网?会看帖子?“我死心了。”她幽幽地说。  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  接下来的日子里,谢知秋除了上本专业的课还上软件专业的课,不再只是上顾之墉的课。她也没再撩拨过顾之墉,有的时候看到他,就远远地避开了。   自从送情书的事件后,她老觉得顾之墉看她的眼神带着敌意,她每次都选个角落的位置,觉得这样顾之墉就看不到她了。   张晓艺不再来蹭课了,她好像真的死心了,再也没提过顾之墉,对谢知秋的态度也冷淡了。谢知秋不禁想,是不是她不追顾之墉了,自己没了用处,才这般态度。她没往心里去,冷暖自知,她只要管好自己。   除了上课的时间,她就自学,凭借着强悍的记忆力,竟然越学越顺,老师课上讲的内容也听起来容易了许多。   学习上了路,反而没那么累了,谢知秋想既然学软件就应该多操作电脑。她不熟练,打字也很慢,学校有专门的微机室,上网的价格比外面便宜一半。谢知秋省下一部分钱来去上网,学习着操作电脑,软件课上学的内容也在电脑上操作。   谢知秋没当过团支书,那天接到通知开会,一脸的懵逼。谢知秋记得高中时的团支书就收点团费,班上有活动的时候跟着帮个忙,其他就没事情做。   谢知秋按照通知上的内容到了开会的教室,教室里分了好几拨,熟悉的坐在一起,不熟悉的单独坐着,谢知秋扫了下看到了石亚,这才知道班长也要来开会。她找了个靠后的位子坐下,没有坐在石亚身边。   过了一会儿,一阵香风吹来,谢知秋打了个喷嚏,她知道谁来了——邵婷婷,这味道独一无二。   邵婷婷进来后,目不斜视,坐在了前排。她们虽然都上顾之墉的课,但是互相看不顺眼。谢知秋想邵婷婷既然喜欢顾之墉,还闹的整个学校都知道,为什么不去追,只一味地看着,就算看到海枯石烂,顾之墉也不会主动来找你。   思路渐渐飘远,直到吴岳进来。吴岳不但是学生会主席还是团支部负责人。谢知秋只在迎新晚会上远远看见过,没离得这么近过。   他长得也是帅气逼人,他的帅跟顾之墉不同,他的帅有侵略性,荷尔蒙爆棚的那种,下颌的线条坚硬,身体笔直,很有几分军人的气质。   他咳了下,说:“后面的同学请往前面坐坐,咱们人少,我不想大声说话。”他的声音宏亮,底气十足,即使不大声说话,整个教室也能听见。   靠后的人都坐到了前面,期间邵婷婷超后看,看到谢知秋哼了声,谢知秋在远离她的地方坐下,实在受不了她身上的味道。谢知秋落座,石亚坐在了她旁边,他对谢知秋笑笑,没有说话。   吴岳环顾四周,说:“好了,今天也没什么大事情,主要就是认识下大一的新同学,你们介绍下自己。”   大家挨个做自我介绍,谢知秋的普通话进步神速,她尽量让自己镇定,没有出现浑身发颤,声音发抖的现象,她暗暗高兴。   大家介绍完,吴岳接着说:“下个月要开秋季运动会,你们回去后组织下,把报名的人员统计上来,比赛的项目我发在QQ群的公告上。”他回头在黑板上写下一串数字,“这是群,你们回去了都加下。”   谢知秋在本子上写上号码,想着一会儿去微机室里加进去。   吴岳又说了些关于入团和入党的事情,让大家回去了跟班上的同学传达下,有意向的可以写申请书。   散会后,吴岳走下讲台,坐在了邵婷婷身边。邵婷婷的脸色很冷,一副爱理不理的神色。看来吴帅哥相中了邵婷婷,说实话像邵婷婷这种早已把心意昭告天下的,还有男生往上凑,也真是无语。   谢知秋和石亚一起往回走,他跟谢知秋商量,周六开班会,让同学们报名运动会,谢知秋点点头。他们边说话边往回走,身后传来了吵架声。   两人回头看,是邵婷婷和吴岳,邵婷婷拽着吴岳的衣领,说话的声音特别大,“吴岳,我告诉你,我的事不要你管!你再跟着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!”   吴岳的脸色阴沉,完全没了刚才开会时的气度,“你醒醒吧,人家根本不理你。”   “那是他的事,我这辈子就喜欢他一个。”   “不可理喻!”   “那就理我远点!”邵婷婷的脸上戾气大盛,即使是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。她踩着高跟鞋,像个高傲的孔雀,从他们面前走过。   吴岳的脸色很难看,既有愤恨,不甘,也有对邵婷婷执迷不悟的惋惜。   石亚拽了谢知秋一下,低声说:“走吧,我们这样很没礼貌。”他顿了下说:“吴岳和邵婷婷是发小,他们都是本市的,吴岳好像喜欢邵婷婷,但是邵婷婷……”他看了谢知秋一眼笑得很诡异,“你知道的,不用我说了吧。”   谢知秋翻了个白眼,“你也信校园网上传的那些。”   他没有回答,反而拍着谢知秋的肩膀说:“时间可以证明一切。”   周六,开班会,由石亚主持,他宣布了开秋季运动会的事,让同学们踊跃报名,他还总结了下开学近一个月来同学们的表现,大致都是好的,只除了有些人不把学习当回事,只意味的撩拨男生。谢知秋知道他在说自己,一个月她上了三次校园网还都是首页,现在没人不知道她,连带着126班也出名了。   谢知秋给他好几个白眼,你私下里说说就行了,干嘛在班上说。他说完,谢知秋说了下入团和入党的注意事项,就散会了。   韩家年跟在谢知秋身后,说:“班长说的是你。”   谢知秋扫了他一眼,“我知道,不就上了个校园网吗。”   他笑,“你跟顾之墉怎么回事?”   “就那么回事。”   “那么回事是怎么回事?”   谢知秋停下,挑起眉毛看他,“你怎么这么八卦?”   “我好奇呀,有的时候我就想你一个灰姑娘非要缠着人家白马王子,是要干嘛,干嘛啊?”他戳了下谢知秋的头。丫用的劲真大,戳的头痛。   谢知秋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下,他疼的哇哇乱叫。谢知秋心里瞬间畅快了,她笑得很是奸诈,“我告诉你,你再戳我,我就使劲拧你。”   韩家年揉着痛处,脸扭曲在一起,“下手真重,你是不是女人?”   “这个问题已经讨论过了,今天不再讨论了。”   韩家年又嘻嘻笑着缠上来,“待会我们跟别的班打篮球,你要不要去看?”   谢知秋知道,每次男生打篮球,就有很多女生围着看,每进一个球就引起一阵尖叫,那么发/骚的场面,她不想去,“我不懂篮球。”   “多看几次就懂了,走吧,走吧。”韩家年拽着谢知秋的胳膊,她的胳膊看起来挺细,倒是有肉,还挺结实,他一直怕一用力给捏断了。   谢知秋不情愿地跟着他走,“打篮球的人帅吗?”   “你看我就知道了,那肯定帅呀。”   谢知秋上下打量他,“你也叫帅?瘦的跟麻杆似得,还带着一副眼镜,你不怕打篮球的时候眼镜掉下来。”   “放心,我可以摘了眼镜,我跟你说我摘了眼镜很帅的哦。”韩家年挤挤眼,笑得很得意。谢知秋翻了他一眼,“德行。”   到了篮球场,有人在做热身准备,有人在穿球衣。韩家年从书包里拿出黄色的球衣,套在身上,把书包塞到谢知秋怀里,“帮我拿着。”他跑到场上,别说,他跑起来大长腿一迈老远,原本很瘦的身材因为运动变得矫健,半长的头发,盖住额头,每次跑动头发都跟着一起动,毛茸茸的,像动物的皮毛。   他跟场上的人打招呼,和他一个队的都是班上的同学,有凡诺,石亚,剩下的两个谢知秋不认识。他们三个长得相对高些,剩下的两个身高目测一米七。反观人家班,都是高大的男生,有一个特别壮,肌肉喷张,就在胳膊上绑离开块大石头似得。   这样的阵容怎么打呀。   果然,一开场就处于劣势,频繁的被对方盖帽,篮板也抢不到,十分钟了才进四个球。对方越打越勇,这边越打越没底气。韩家年叫了暂停,跟队友们商量对策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今天是元旦,祝大家元旦快乐~~~~另外,喜欢本文的小仙女们收藏则个,再顺便留个言~~~~好久不写文,也不见涨收藏,严重怀疑跟不上节凑了~~~~但是,我会尽力,讲一个我自己喜欢也希望大家喜欢的故事~~~~ ☆、篮球场观战   再次开场,他们不再硬碰硬,很巧妙的与对方周旋,配合打的很好。韩家年帅先进了一球,士气立刻高涨,他围着操场跑了半圈,朝谢知秋挤挤眼,谢知秋翻了个白眼,进了一个球就嘚瑟。   韩家年他们越打越顺,每进一个球,场外就响起欢呼声,他不断地朝谢知秋那边看,谢知秋坐在台阶上,绽开一朵很大的笑容。她留着齐耳短发,一边的头发别在耳后,露出小巧的耳朵,耳朵在被太阳光一照,成了透明的。   韩家年的眉眼间全是笑意,只要看到她那双眼睛,他就来劲,频频进球。   上半场打完,比对方落后一分。   韩家年跑过去,一屁股坐在谢知秋身边,紧紧挨着她,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。他从书包里拿出一瓶水,灌了几口。汗珠顺着脸淌到脖子里,头发都汗湿透了,身上的衣服也黏答答的。   他笑着问谢知秋,“我打篮球很帅吧。”   谢知秋撇撇嘴,“是呢,要不董颖一个劲地看你。”   董颖就在他们对面,谢知秋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,原来谢知秋一直盯着场上,后来觉得一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,那目光很不友善,她看过去,正好看到董颖。董颖的脸色很难看,双眼愤恨,像要生吃了她。   韩家年看也不看董颖,“别人看是别人的事,我可管不了。”他扭头看向谢知秋,这丫头要是长得再白一点儿,换身衣服肯定不难看,他这么想着就说了,“你能不能换件衣服,能不能不老穿运动服?”   谢知秋伸长双腿,肥大的裤子朝下挂着,几乎能挨到地,“我考虑下。”   韩家年抿着嘴笑起来,眼睛里闪着亮光,“好了,我去打球了。”他临走前揉了揉谢知秋的头发,谢知秋烦躁地打下他的手,“注意影响。”   韩家年哈哈笑了两声,回到操场上去了。他好像打了鸡血,如蛟龙出洞,身影左冲右突,篮球在他手里就跟活了一般,一次次地进球,对方只好派了两个人盯死他……   谢知秋没怎么看过篮球比赛,他们那小地方,打篮球也就是闹着玩,投个蓝啥的,高中课业紧,更是没有时间。她发现,篮球打起来还挺有趣味的。   下半场很快打完,比对方高了两分,险胜。两方人员握手,约好下次继续。   韩家年朝谢知秋跑过来,后面跟着凡诺。凡诺说:“咱们说好的,打完球回去你带我练级,我才升上去,你可别丢下我不管。”   韩家年已经走到谢知秋面前,脱下球衣,塞到书包里,他跟谢知秋说:“我们一起回去,我洗个澡,咱们一起吃饭。”   谢知秋还没说话,凡诺在旁边就窜出来了,“你什么意思?咱们不是说好你带我升级吗?”   韩家年看他一眼,“行,你等着我,我们吃饭回来哈。”   凡诺小声嘟囔,“重色轻友!”   韩家年背起书包,拽着谢知秋的书包带子,“一会儿你在楼下等我,可不能跑了。”   谢知秋轻笑,“行。”一扭头,就见董颖瞪着她,谢知秋失笑,戳戳韩家年的胳膊,朝董颖的方向努嘴。韩家年看过去,董颖立刻绽开笑脸,怯生生地说:“我可以一起嘛?”   说实话,董颖是真的都好看,皮肤白的几乎透明,弱柳扶风的,典型的江南女孩,很能激发出男人的保护欲。她已经很多次对韩家年表明心意,你说人家一个姑娘都做到这份上了,身为男人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。   可是韩家年却说:“你跟我们一起不尴尬吗?”   董颖的脸一红,摇了摇头,她一直很不服气,论长相,论衣着,她怎么都比谢知秋强吧。   凡诺嬉皮笑脸地凑过来,“算我,咱们四个人。”   韩家年瞪了他一眼,“行吧。”   四个人一起往新校区走,韩家年和谢知秋走在前面,凡诺和董颖走在后面。董颖的一双眼睛就跟钉在韩家年身上似得,一刻不离。   凡诺呢,左看右看,吊儿郎当的。   韩家年总觉得芒刺在背,他的步子渐慢,落在了后面。谢知秋还是原来的速度,没有注意到韩家年,可是韩家年呢,却一把扯住了谢知秋的书包,“喂,你走那么快干嘛?”   谢知秋茫然地眨眨眼,不快呀,刚才不也这么走的吗。她一停,两人就落在了凡诺和董颖的后面。   韩家年故意苦着脸,“我才打完球有点虚,你扶我一把。”他顺势把头靠在谢知秋的肩上,一手揽上了她的腰。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直冲到鼻间,神思刹那恍惚。   谢知秋身体僵直,一手掰开他的手,一手推他的头,“你能不能要点脸。”   “不能。”韩家年的头又靠过来,谢知秋推开,再靠过来,再推开……两人一直重复这个动作到了新校区的门口。正好赶上下课,学生们都陆陆续续地从教学楼里出来,其中夹杂着一道身影。那身影在看到谢知秋和韩家年的时候滞了一下,又快步走了过去。   谢知秋没有看到,一心地对付韩家年,这厮越来越不要脸了。   走到宿舍楼下,韩家年就跟下命令似得说:“我去洗澡,你去放书包,然后在楼下等我。”   谢知秋翻个白眼,“你洗好了给我发短信,我才不要傻呵呵地等在楼底下。”   “呵呵,也好。”韩家年又揉谢知秋的头,谢知秋再次不耐烦地拍下他的手,“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老摸我的头。”   韩家年摸着下巴,“不能,你的头发倒是挺软的,跟你这人一点儿都不像。”   谢知秋飞起一脚踢在韩家年的腿上,“赶紧洗去,瞎贫什么呀。”   韩家年嘻嘻笑着跑了,谢知秋回头,墙角下,董颖握着拳头,双眼几乎喷出火,那火呀想把谢知秋给烧成炭。谢知秋摸摸鼻子,刚才她和韩家年一起怎么看怎么像打情骂俏。   谢知秋抖了抖,再怎么着也不能跟韩家年打情骂俏呀,她转身上了宿舍楼。一开门,以为进错了,说了声对不起就出去了,关上门,走了两步,想想不对,又回去,抬头看门上的标签,是310呀,没错。她再推开门,张晓艺和一个男孩都站起来了。   刚才两人在那腻歪,只看到一个男的身影,谢知秋还以为进了男生宿舍。   那男孩看着眼熟,长着一张娃娃脸,身后放着一把吉他,谢知秋想起来了,这是迎新晚会上弹吉他的那个。   张晓艺很坦然,丝毫没有不好意思,“这是我男朋友,萧全。”   才几天呀,就处了个男朋友,看来是真不要顾之墉了。   萧全笑着跟谢知秋打招呼,“你好。”   谢知秋也回了声你好,坐下后,把书都拿出来,放在书架上。偷偷打量二人,两人面对面坐着,大概是顾忌谢知秋在,都没有说话。   谢知秋站起来,说:“我去吃饭了,你们聊。”她不想当电灯泡,宁愿去楼下等韩家年。   她走的很慢,一边消磨时间,一边想怎么跟韩家年走的这么近了,刚开始的时候,他还嘲笑她,现在就上赶着请她吃饭,都说女人心海底针,男人心也是让人琢磨不透。凡是让人琢磨不透的,谢知秋就不再琢磨了,费脑子,有那功夫还不如干点别的。   几步路到了韩家年的宿舍楼下,董颖在绿化带的边上站着,她看到谢知秋,脸色不善。   谢知秋突然就有些伤感,怎么觉得在哪里都多余?她朝后退,靠在另一个宿舍楼的墙上,手塞到裤子的口袋里,看着对面的宿舍门口。   韩家年和凡诺一起出来了,他俩都刚洗过澡,头发湿湿的贴在头上。韩家年穿了一套灰色的运动衣,右手戴着一个运动手表,眼镜反射着光。他瘦长身材,走起路来优雅中带着痞气。身边的凡诺,笑嘻嘻的,邻家男孩的样子。   韩家年看到谢知秋笑着朝她招手,谢知秋走过去,站在他面前仰头看他。她突然发现,韩家年长得还挺帅的。韩家年伸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,立刻成了鸡窝头。谢知秋拍掉他的手,瞪他一眼。韩家年贱笑几声,“吃饭去。”   他俩旁若无人,董颖气的浑身发颤,她问韩家年,“我们去哪里吃饭?”   韩家年说:“谭记。”谭记是学校旁边的饭店,消费水平不低,因为囊中羞涩,谢知秋从来没有进去过。   董颖倒是高兴起来,“上次石亚请客是在那吃的,饭菜很不错。”   凡诺挠挠头,“我听说很贵。”   韩家年拍了下凡诺的后脑勺,“我请客,怕什么。”   “你?”凡诺哼一声,“你的钱还不都是赢我们的,就没见过你这么损的人,拿我们的钱做好人。”   韩家年嘻嘻笑,“谁让你们技不如人。”   韩家年隔三差五的摆棋局,把一干人的伙食费都赢了去,这还不算,还把赢了人家的钱还一半给人家,说借给人家的,要加利息,下个学期还。   一帮人气的咬牙切齿,也无可奈何,这家伙的技术高,都没有输过。   说话间到了谭记,韩家年帅先走了进去,服务员过来,带到了一个四人桌。四人落座,韩家年挨着谢知秋,谢知秋对面坐着凡诺,凡诺挨着董颖,董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韩家年。韩家年皱了下眉,把谢知秋拉了过去,坐在了谢知秋的位子上。   谢知秋抬头,董颖的眼睛又开始喷火,合着她的眼睛就是一个火山,想什么时候爆发就什么时候爆发。   谢知秋在桌子底下踢韩家年,韩家年踢了回去,面上却笑嘻嘻的,拿起水壶给她倒水。谢知秋支着头,斜睨着韩家年,眼睛里传达的意思很明确,你自己招来的桃花为什么让我给你挡着?韩家年当没看见,把水杯推到她面前,“喝水。”   谢知秋冷哼,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拧他,韩家年的手抖了下,水洒了一点儿。他放下水壶,推到凡诺面前,另外一只手伸到桌子底下抓住了谢知秋的手,再拧下去,他的腿要废了。   她的手小小的,软软的,好似没长骨头,握在手里很舒服。谢知秋想抽出手,他却握的更紧了。谢知秋气急,一只脚踩在他的脚上,韩家年痛的直抽鼻子。   凡诺一边倒水一边说,“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,老大你就管你俩,不管我们。”   韩家年的脸渐渐扭曲,这丫头真会踩人,就踩那么一点儿肉,还一点一点儿的旋,痛的他直抽冷气。他终于松开她的手,不动声色地扫了她一眼,笑道:“自己动手丰衣足食。”   谢知秋收回脚,端起水杯,轻轻呷了一口,眉眼弯弯。刚才他俩在桌子底下较劲,面上一点儿都没露出来,那叫一个面色如常。   董颖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,看他俩眉来眼去的,当别人是空气吗。凡诺要给她倒水,她盖住水杯的杯口,“我自己来,又不是没长手,还让别人倒水。”   谢知秋知道她在指桑骂槐,扫了她一眼没说话。   饭菜陆陆续续上来,韩家年拿了双筷子放在开水里烫,他的手细细长长的,白色的手指,黑色的筷子,黑白对比分明。筷子放在水里转了转,拿出来放在谢知秋面前的小盘上,拿过碗,细细地烫,“虽说都消过毒,用开水烫一遍更放心。”   他自己做的随意,另外的三人都表情各异,谢知秋很感动,除了父母还没人这么照顾过她,另一方面又有点受宠若惊,她不觉得自己有让韩家年青睐的魅力。董颖嫉妒的眼圈都红了,那应该是属于她的。凡诺则是一脸震惊,丫是在向谢知秋献殷勤吗。 ☆、小蛮腰盈盈一握   韩家年又把自己的杯子筷子烫了,便开始吃菜。   凡诺怪叫一声,“我擦,韩家年,我这却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,我和董颖又不是空气。”   韩家年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,“也没有不把你们当空气。”   凡诺那个气呀,他一个大帅哥在他那成了一坨透明的空气了。   谢知秋低下头,狂吃,她不知道说啥,也不敢看韩家年,她得捋捋,今天这饭吃的太诡异。   董颖却是越吃越气,韩家年还给谢知秋布菜,照顾的一个叫无微不至。   谢知秋没有抬头都能感觉到头顶的那股杀气,她放下筷子,“我去下卫生间。”直接遁了。她在卫生间磨蹭,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洗。她真不想出去,再这样下去非得胃病不可。   可也不能一直耗着,慢慢地往外挪,一抬头,却看到顾之墉,顾之墉也才从洗手间出来,眉一挑,说了句,“你还挺有能耐。”   啥意思?什么叫有能耐,谢知秋不明白,“你什么意思?”   顾之墉哼了声,走了。   谢知秋无语,朝着空气狠狠踢了一脚,招谁惹谁了。   顾之墉在靠窗户边的位置坐了,刚才谢知秋和韩家年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,这丫头看起来一副正派的样子,花花肠子倒是不少。   谢知秋走过去,正好对上顾之墉的目光,顾之墉端起水杯喝茶,挡住了她的视线。   谢知秋心里烦躁,连带着坐下去的动作也野蛮了几分。   韩家年说:“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让人去捞你了,还以为你掉进去了。”   谢知秋白了他一眼,端起水杯,一口气喝干了,放在桌上,韩家年给又她续上,他殷勤的快成店小二了。   董颖把水杯拿过来,“我也要。”   韩家年推过水壶,“自己倒。”   “你给我倒。”   “你没手吗?”   “她也有啊,你为什么给她倒?”   “她手残了。”   谢知秋噎了下,直翻白眼,你才手残了,你们全家都手残了。她拍着胸口,喝了一口水,伸长脖子咽了下去。这才发现韩家年在帮她顺背,“你是小孩子吗,吃饭也能噎着。”   董颖不乐意了,说:“韩家年你明知道我喜欢你,你还对她这么好,是诚心气我吗?”董颖的双眼通红,就差掉眼泪了。   韩家年靠在椅背上,“是你非要跟着来的,自己给自己找罪受,还来质问我。”   董颖真的哭了,眼泪掉的特别凶,“是我活该,行了吧,我就不该喜欢你。”她转头狠狠瞪了谢知秋一眼,“你别高兴太早,他原来也是这样对我,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!”她气势汹汹地走了。   谢知秋摸摸鼻子,好好的,怎么扯上我了。韩家年给她布菜,“你别听她瞎说,我就给她开了个玩笑。”   “什么玩笑?”   韩家年讪笑,“其实也没什么,就是叫吐露嘴了,叫声了娘子。”   谢知秋夹的菜掉在了盘子里,嘴巴半张,凡诺也是同样的表情,他一拍桌子,大笑起来,“我说韩家年,你开玩笑可真没底线。”   谢知秋满头黑线,怪不得人家一直追着,你说你那样叫,人家能不往心里去吗。   谢知秋放下筷子,说吃饱了。韩家年去买单,谢知秋朝顾之墉的方向望过去,他还在吃饭,吃都很慢,很优雅,像在品尝山珍海味。似是感应到谢知秋的目光,他看了过来,面无表情,又转了回去。   谢知秋叹了口气,想什么呢,人家才不会注意你。   韩家年买单回来,跟凡诺说:“你回去吧。”   “哦。”凡诺站起来就走,走了一半又回来了,“我回去你干嘛?你不是说要带我练级吗?”   “吃多了,消消食,我一会儿就回去,你先去练着。”他拉住谢知秋的后衣领,他长得高,提起来毫不费劲,“去散步。”   谢知秋抗议,“放开我。”能不能有点风度,像什么样子。   韩家年嬉皮笑脸,“谁让你长着一张受人欺的脸。”   谢知秋怒了,曲起手肘朝后击去,韩家年早有防备,闪了开去,让她打了个空。   谢知秋冷哼一声,“我回去了。”她疾步往外走,正好顾之墉也过来,两人险些撞在一起。顾之墉及时收住脚步,谢知秋停也没停,气呼呼地走出去。   韩家年在后面追,“谢知秋,我当你是哥们,你就是个女汉子,小爷我才不喜欢男人,你等等我……”   凡诺在后面唉声叹气,“女汉子不也有个女字吗。”   顾之墉瞧着两人走远,韩家年一会儿拽谢知秋的胳膊,一会儿敲她的头,都被谢知秋打开了。顾之墉双手插在口袋里,跟在他们后面慢慢走。   天已黑了,霓虹闪烁,月亮洒下一片银灰。   谢知秋和韩家年进了新校区,顾之墉停下脚步,往回走,拿出车钥匙,打开车门,坐了进去。  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  一眨眼,十一到了,离家近的同学都回家了,校园里一下子安静下来。这些日子韩家年总在耳边聒噪,没了他还有些不适应。   谢知秋给家里打了个电话,说了些学校的情况,父母很高兴,嘱咐她好好学习。   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,洛雨萱去找同学玩了,梁若蓉和陈晴回家了,袁朵朵和张晓艺约会去了。谢知秋拿了编程的书,去了微机室。   很多同学在上网,谢知秋打开电脑,学习编程。她才开始学,不知道怎么下手,按照书上的步骤一步一步的写。写完,演示了一遍,挺好,没出错。她合上书,按照记忆重新写一遍。   身边有人在打游戏,哐哐的声音透过耳机子传过来。谢知秋扫了一眼,竟然是吴岳,显示屏上眼花缭乱,各种技能就像烟花似得璀璨。   第一次见人打游戏,谢知秋不免好奇,伸长脖子看。屏幕上有个小人被砍的血花四溅,很是惨烈。吴岳高兴地直拍桌子,今天运气好,捡了好几件装备。他扭头看到谢知秋,愣了下,看着眼熟,想不起叫啥。   谢知秋的双眼直冒小星星,“可以教我吗?”   吴岳心情好,笑道:“可以,哥今天高兴,先申请账号。”他说了游戏的名称,让谢知秋百度,然后进入界面。   谢知秋给自己起了个名叫秋之小榭,选了个男的。吴岳瞧见怔了下,“你想玩人妖号呀,也行。”   于是谢知秋开始跟着吴岳升级,吴岳是老手,也是好老师,谢知秋聪明,一点儿就透,级升的很快,六天,都在微机室里过,吴岳说:“你可有点不务正业。”   谢知秋翻白眼,“你还好意思说我。”   “这不是放假休息吗。”   “我也休息不行吗。”   “其实我觉得你还是做好学生的好。”那天看她练习编程,特认真,他就想还有这么辛苦学习的学生,真难得,结果被他给带偏了。   谢知秋的手不停,“我觉得这也是种学习,我虽然是选修的软件专业,要是不会玩网游,说出去还不让人家笑话。”   “原来是选修,怪不得。”吴岳说了个不着边际的话,“不过游戏玩好了,也可以赚钱。”   “前提是先烧钱吧。”谢知秋在网上了解过了,玩网游特烧钱,得买装备啥的,不然就等着被砍死。她手里没钱,也没想玩的多好,就想试试,看她能不能守住那条线。   吴岳笑了,“看你家庭条件也不好,别过了。”   谢知秋被人砍死,又看着那小人满血复活,就乐,“你说现实中如果一个人死了,再这么活过来是不是挺神奇的?”   “那不叫神奇,叫诈尸。”   谢知秋呵呵地笑,“你放心,我自己什么样我心里有数,我这人对什么都不上瘾。”   吴岳说:“成,等你到了一定级别,我送你几件装备。”   谢知秋的双眼放光,“好,我等着。”   吴岳又带她升了一会儿级,突然说:“加下微信,等你想玩了可以找我。”   谢知秋讪讪的,不好意思地说:“我没微信,发短信成吗?”   吴岳怔了下,点点头,说了一串数字,谢知秋拿出手机记上,又拨了过去,留好联系方式吴岳就走了。   谢知秋又玩了一会儿,快八点了,她下了线,在路上买了点吃的,回了宿舍。才坐下,洛雨萱回来了,背着一个大包,风尘仆仆,她坐在椅子上,说:“累死了,”又兴致勃勃的,“知秋,明天是十一的最后一天,趁着商场打折,我们逛街去吧,天快凉了,改添置衣服了。”   第二天,洛雨萱睡到快中午,洗了把脸,叫上谢知秋去逛街。谢知秋本不想买衣服,可是想到大家都拿她的穿着取笑她,一咬牙,让洛雨萱给挑了两件衣服。洛雨萱是学艺术的,眼光好,会搭配。   穿上才买的衣服,谢知秋就跟变了个人似得,小蛮腰盈盈一握,腿又细又直,加上南方的空气湿润养人,她的脸细细腻腻的,比原来白了那么一丢丢,书卷气渐浓,颇有点赏心悦目。   洛雨萱啧啧称奇,镜子里的人就跟变了个人似得,她摩挲着下巴,“我敢打赌,你再在南方养半年,就能脱胎换骨。”   谢知秋笑得很腼腆,关于变美这件事,是个女生都喜欢,她觉得只要比以前好,别再让人嘲笑她土就可以了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渐渐进入正轨~~~~ ☆、没收手机      十一过后,又开始了正式上课。   她记得那天韩家年看到她,笑得眼睛都快没了,“你终于不再穿运动服折磨我的眼睛了。”   谢知秋踢了他一脚,也笑了,她笑起来露出八颗贝齿,眼睛黑亮似深潭一般,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。   韩家年轻咳一声扭过脸去,“别对人笑,容易出事。”   谢知秋立刻收起笑脸,哼了哼。一节课,韩家年老往谢知秋的脸上瞟,瞟的谢知秋莫名其妙,以为脸上长了东西。   韩家年小声说:“后面没课,我们去散步吧。”   “我还得去上软件专业的课。”   “老是上课累不累呀?”   “不累,我乐在其中。”   韩家年表示不解,要不是被家里逼得紧,他才不要上劳什子学。   待会儿要上顾之墉的课,谢知秋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。自从那次吃饭碰见,谢知秋每次都挑个角落的位置,她觉得自己太怂了,一点儿都不像她。原来追着顾之墉的劲头去哪儿了?   谢知秋摇摇头,人家顾之墉干净,清冷,不考虑他偶尔毒舌,跟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人家高高在上呢。谢知秋摊开书,如果有一天她也像顾之墉似得闯出一片事业,能高傲的站在他身边,那么她就可以可着劲地追他,撩拨他。   顾之墉清了下嗓子,环顾四周,这是他的标准动作,同学们都安静下来。谢知秋朝前看去,他正好看过来,四目相对,又很快错开。   顾之墉开始上课,谢知秋刷刷的记笔记,就像上别的老师的课。   手机在兜里震了下,谢知秋低头看,吴岳发来信息,问她晚上要不要玩游戏,有两个帮会的会战,赢了可以捡到装备。   谢知秋说好,她还没有参加过会战。   身边的同学碰了她一下,谢知秋扭头不解地看着他,那人朝前努努嘴,谢知秋朝前看,顾之墉正看着她,那表情就跟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似的,谢知秋蒙了,什么情况?   顾之墉声音清冷,“回答我的问题。”   什么问题?谢知秋更蒙了,她询问似得看向身边的人,那人双眼盯着书本,完全不理她。什么人呀,给个提示会死呀。   前排的邵婷婷扭过头来,幸灾乐祸地看着她。   谢知秋站在那里浑身不自在,这是明摆着看她笑话呢。   顾之墉走过来,自从上他的课他还没有走下过讲台,他一步步地朝谢知秋走去,就像踩在心尖上,谢知秋的心跳莫名加速。所有的人都看着顾之墉,全都瞪大双眼,想知道他们的男神老师要怎么惩罚这个不听课的学生。   顾之墉摊开手,五指修长、嫩白,手心的三条线清晰无比,“手机。”   谢知秋拿出手机放在他手里,她的手机还是老款的诺基亚,很小巧。   顾之墉把手机塞到裤兜,走了。   所有人都震惊了,原来顾老师还有这样的恶趣味。   谢知秋目瞪口呆,都什么年代了还没收手机。   顾之墉边走边说,“我希望大家上课的时候专心些,不要玩手机。”   什么意思?明明大家都玩的好不好,为什么只抓她一个?谢知秋郁闷无比,她严重怀疑顾之墉是在公报私仇,他一定是记恨她和张晓艺硬塞他情书那事。   别的同学都赶紧把手机塞到兜里,生怕被顾之墉抓包。他是学校出了名的难说话,上课虽然从不点名,但是谁缺课他心里一清二楚,考试的时候也不放水,据说有人连考四次才通过。   身边的人写了一张小纸条,推到谢知秋面前,“你完了!!!”   还特么写了三个感叹号,不幸灾乐祸会死吗?!   下课后,谢知秋迅速跑到教室外面找顾之墉,他正在摆弄她的手机。谢知秋赔笑道:“顾老师,你能不能把手机给我?我保证再也不在上课的时候看手机了。”   顾之墉低头看她,她今天穿了件米色的短款衬衫,黑色的牛仔裤,一双球鞋,人一下子清爽起来。他把手机塞到裤兜里,“我暂时帮你保管。”   “我真的不看了,你就给我吧。”谢知秋讨好地说,虽然她那手机也就打个电话发个短信,万一有人找她呢。   顾之墉审视着她的脸,南方的确养人,才一个多月她就变得水灵了,古铜色在变淡。他说:“期终考试,我这一科你能考到前十我就给你。”   啊?前十?太苛刻了,她只是选修的好不好,“考到七十分行不行?前十太难了。”这么多班呢。   “我还是给你保管吧。”   “好,前十!”谢知秋咬牙切齿,她越来越肯定顾之墉是在公报私仇。   顾之墉勾了下嘴角,“班级前十。”   丫太狠了。谢知秋又想朝他挥拳了。   谢知秋垂头丧气地回了座位,身边的人笑得就跟赢了八百块钱似得,“没要回来吧?”   谢知秋点点头,那人朝身后一伸手,“快点给钱,我就知道要不回来!”   合着他们在拿她打赌,谢知秋真想揍丫的,能不能有点同情心。   谢知秋没了手机,先给父母打了个电话,说手机坏了,拿去修了,有事情就打宿舍电话。妈妈说坏了就再买一个,她那手机也改换了,谢知秋说不用了,用上感情了。   谢知秋到了微机室,吴岳已经在了,吴岳问她为什么给她打电话不接,谢知秋就把下午的事说了,吴岳听后笑得直拍桌子,“笑死我了,我第一次听说老师没收手机的,你也真是,知道顾之墉是个难讲话的,上课也严,你就悠着点。”   谢知秋气的踢他的腿,“你还好意思说,你什么时候发信息不行,非要上课的时候发。”   “我怎么知道你在上顾之墉的课,快点,马上开始了。”   谢知秋登陆上去,她级别低,就在一旁观战,对方的帮主叫悠游天下,很牛掰的一个号。   吴岳咦了一声,“完了,他们帮主怎么亲自带队?希望我们不要死的太惨。”   “他们帮主很厉害吗?”   “这么说吧,全服他要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。”   “这么牛,那我们跟他们打不是找死吗?”   “原来他们帮是二把手应战,他很少在的,今天真是邪门了。”   屏幕上炸了,都在说悠游天下来了,快来围观,屏幕刷的都要看不清了。   结果真如吴岳所说死的很惨,很惨,这边的人都被砍了无数次,满屏的血。   谢知秋赶紧下线,她的级别那么低,已经被砍了一次了,可不想再死第二次。   吴岳靠在椅子上唉声叹气,“真狠,太特么狠了。”他狠狠地拍桌子,“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他!”   谢知秋翻个白眼,说的这么没底气,还不如不说。   俩人出了微机室,吴岳还在念叨着刚才的战况,他丢了好几件装备,很是肉疼。   谢知秋安慰他,“又不是真丢了什么东西,下次再赢回来好了。”   “那是我拿奖学金买的,老头子要是知道我玩网游非拿皮鞭抽我不可,不行,我得使劲看书,争取再拿奖学金把装备买回来。”   谢知秋无语,玩游戏玩的都魔怔了。   吴岳突然发现谢知秋很平静,刚才的激战都没影响到她,“我说你就一点儿都不心疼?”   “我的装备不是拿钱买的,无所谓,下次再去打副本好了。”   吴岳停下脚步,回头看她,她的神情平淡,眼睛里平静无波,是真的没受影响,吴岳一下子乐了,“小丫头你的心态不是一般的好,要么就是还没真正走进去。”   “我就觉得玩而已,何必那么认真呢。”   “是,我就是太认真了。我以为我认真了,别人也就认真了,其实就是跟自己较劲。”他摸了摸谢知秋的头,“我还不如你呢。”   谢知秋的嘴角抽搐,为什么都喜欢摸她的头。   吴岳又说:“把你宿舍的电话给我吧,下次再约。”   谢知秋报了一串数字,吴岳存在手机里。彼时已经走到宿舍楼下,谢知秋抬头,才发现他送她回来了。   吴岳又摸她的头,“丫头,你上去吧,快熄灯了。”   谢知秋点点头,走进宿舍,回头,吴岳还站在那里朝她挥了挥手,谢知秋笑笑,进去了。   一开门,袁朵朵抓住她就往阳台走,“你可真行,跟吴岳走的这么近了还瞒着我们,你看看人家吴帅哥还在楼下呢,赶紧跟人家打个招呼。”   谢知秋朝阳台下看,吴岳正仰着头,看到她对她露出一个大笑脸,回身走了。   谢知秋看着他的背影,怎么觉得他今天哪里不对,心事很重的样子。   袁朵朵抱着双臂,笑得贼兮兮的,“说吧,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?”   谢知秋翻个白眼,“就一起玩了个游戏,别想那么多。”   “你说的倒是轻松,人家都送你回来了。”   “他是男生,送女生回来,表示下绅士风度,不是很正常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小顾同学你把人家的手机没收了是想干嘛呀~~~~ ☆、一把伞的风波   袁朵朵扶额,一幅孺子不可教的神情,“你知道吴岳从来没有送过女生回来吗?你知道他除了邵婷婷就很少跟女生说话吗?”看到谢知秋摇头,袁朵朵使劲摇着她的肩膀,“谢知秋你走了狗屎运了,吴岳竟然青睐你。”   谢知秋拂开袁朵朵的手,摇的她头晕,“我洗洗睡了,累。”   袁朵朵无语,“谢知秋,你能不能给点反应?我都比你激动。”   谢知秋挤好药膏刷牙,不理她。   电话响了,袁朵朵去接,朝水房喊:“谢知秋你电话。”   谢知秋满口泡沫,“等会儿。”   袁朵朵跟电话里的人聊,“你谁呀?找我们知秋干嘛?”   韩家年说:“聊天不行吗?”   “行呀,唉,你是不是想追知秋呀?”   韩家年顿了下,“她是我哥们。”   “呸,说的真好听,还哥们呢。”   谢知秋洗好脸过来,袁朵朵把电话给她,谢知秋问什么事。   韩家年说:“给你发短信你不回,电话也不接,还以为你失踪了呢。”   “哦,我手机被顾之墉没收了。”   电话里的人和电话外听到的人都怔住了。张晓艺和袁朵朵互看了一眼,两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听谢知秋说。   听完,两人又互看一眼,各干各的去了。   韩家年在电话那头怪叫,“前十?疯了吧你,还不如买一个呢。”   “别看不起人,我用用劲,前十没问题。”   “那好,祝你如愿。”   韩家年挂了电话,谢知秋坐在椅子上发呆,说的很轻松,但是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,真的要用把劲了。   谢知秋打起十二分精神听课,韩家年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,哎哎叹气。谢知秋受不了了,问他怎么了。   韩家年说:“昨晚帮会会战输了,掉了好几件装备。悠游天下这厮,简直是神出鬼没,这么长时间不现身,出来一次就玩狠的,一年的资本都被掠夺了。”   谢知秋张了张嘴,没说话。她一直以为几件装备而已,没了再练好了,没想到还花那么大的心血,昨天吴岳的反应确实不算过。   谢知秋说:“保持平常心,等你像悠游天下那么强大了,也可以掠夺。”   他拍了下谢知秋的肩膀,“你说对,我得振作,我走了。”   “你不上课了?”   “我回去练级,我一定要打败悠游天下!”   谢知秋翻白眼,时间越长,逃课的人就越多,很多人窝在宿舍打游戏。对于这种行为,谢知秋持保留态度,毕竟人生是他们的,跟自己无关。她勤勤恳恳的上课,既是对老师的尊重,又是对自己的尊重。   天气慢慢转凉,树叶黄了又掉,秋风一次比一次凉。   天下起小雨,淅淅沥沥,撑着伞,听着雨点打在伞上啪啪地响。   谢知秋依然背着帆布包,头发渐长披在肩膀上。她穿了一间暗蓝色的宽松毛衣,黑色打底裤,脚上依然是一双球鞋,但是是时下流行的款式。   课业快要结束,都在进行收尾工作,有的老师已经画过重点,接下来只要用点心把重点看看,基本都能考过。   今天又是顾之墉的课,但是是本学期的最后一节课。谢知秋想着,该画重点了吧。   来蹭课的人少了,都在忙着应付考试。谢知秋依然坐在角落,扫了一眼,竟然没有看到邵婷婷,真是稀奇。   顾之墉只上了一节课,剩下的一节课让大家自习。教室里窃窃私语,难道不画重点吗?   顾之墉轻咳一声,大家都看向他,“我想你们可能不知道,我从来不划重点,考试的内容都是我上课讲的,只要大家认真听了,考试准没问题。”   一阵哗然,有人小声说:“我还以为师兄骗我呢,原来是真的,顾老师真的不划重点,这下可完了。”   谢知秋皱着眉头,本来想着有重点,考试顺利些,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,不过也好,她都认真听了,想来也不难,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到前十。   谢知秋每天都去上自习,复习了一门又一门的功课。吴岳打电话给她,让她玩游戏,她推了,太忙了。   吴岳又改了口,“那去图书馆上自习吧,天冷了,图书馆有空调。”   于是又转战到图书馆,两人轮着占着位子。   这天下了自习,又开始下雨。南方的天气多雨,到了秋冬的季节,冰冷的小雨打在脸上,脸立刻就麻木了。   雨不大,淋在身上也不舒服。   谢知秋望着雨叹气,到新校区还得走一段路,如果住在老校区就这么淋着回去也行。   吴岳也没有带伞,但是他很坦然,完全没把小雨放在眼里。   “顾老师,我的伞给你用。”有人献殷勤。   谢知秋回头,见是邵婷婷,一脸羞涩,正举着一把红色的小洋伞。   吴岳的眼神暗了暗,谢知秋知他心里难受,便拍了拍他的胳膊,他太高,肩膀够不到。   顾之墉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把伞,“不用,我带了。”他侧身挤出人群,在谢知秋面前停下。   谢知秋抬头看他,她学习太投入,都没看到他。   顾之墉把伞递到谢知秋面前,谢知秋瞪大双眼,然后摇摇头,“我再等下,说不定一会儿就不下了。”   每次看到她,顾之墉就觉得这丫头的毅力不是一般的好,本以为她坚持两个月就会放弃,没想到挨了半年了,如果四年都这样过,她要承受很大的压力。   顾之墉有的时候会想到自己,当年他也是,为了证明自己,拼命读书。他不想让人家说他,小时候聪明,长大了无所作为。他只用了三年时间就学完了大学的课程,又用一年半的时间修完研究生。他来到Z大教书,人家看他年轻,想看他笑话,他就背下整本书,不带着教案上课。   靠着努力,评上了最年轻的教授,还开了一家软件公司。他一直相信天道酬勤,只要肯努力,你想要的老天都会给你。   这丫头比刚来的时候多了坚定,少了迷茫,怕是已经找到了今后努力的方向。他欣赏这样的人,总会在不经意间注意到她。   本来来图书馆是想借几本专业书,走到二楼,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,看到正在看书的她,身边还坐着一个男生。那男生的心思明显没在书本上,可这丫头倒是看的很投入。他转了一圈,到三楼借专业书,却看不进去,索性借了出来。   正好赶上闭馆,天又下雨,一迟疑,就看到了她和吴岳。   顾之墉拉过她的手,把伞塞给她,然后走入雨中。他走的很随意,就像散步一般,却不管身后早已炸了锅的众人。   “啊,顾之墉竟然给她伞!”   “为什么不是给我?”   “她到底是哪根葱?她是谁呀?”   有人说:“你没看校园网吗,就是一直缠着顾之墉的那个,脸皮真厚。”   听到各种声音,谢知秋除了无奈,没别的反应。她也不知道顾之墉是怎么了,竟然借伞给她。   吴岳神色复杂,揉了揉她的头,“看来,你又要上校园网了。”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,谢知秋给他的感觉和邵婷婷不同,他和邵婷婷从小一起长大,原来拿她当妹妹,知道男女之别后,对她的感情就变了,介于爱情和友情之间。   今天如果换做是邵婷婷,他会心酸,还会为她感到高兴,毕竟她喜欢顾之墉那么久。可是却是谢知秋,他的心里除了苦涩还是苦涩,他不明白,为什么会这样?   邵婷婷几步跨到谢知秋面前,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。   谢知秋被打蒙了,要不是她刚才一直想着顾之墉莫名奇妙的行为,也不会让邵婷婷得逞。邵婷婷也愣了一下,她以为她打不到谢知秋。吴岳上前抓住邵婷婷的手,“你做什么?!”   谢知秋的脸瞬间就肿起来了,火辣辣的疼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她招谁惹谁了!   邵婷婷大喊:“吴岳,你放开我!我就是要打她,她凭什么勾引顾之墉?还有你,连你也倒戈了。”   “婷婷,你怎么变成这样了?以前的你虽然刁蛮,但是很善良,你看看你现在,和泼妇有什么分别!”   “那她呢?仗着一张无辜的表情到处勾引人,你不是被勾过去了吗?”   “婷婷,你住口!不关她的事!”   “怎么?我说她你心疼了?”   “婷婷!”   邵婷婷对吴岳拳打脚踢,像疯婆子一样,“你放开我,放开我!”   谢知秋双手握住吴岳的手,她的手很凉,吴岳的身体一怔,转头看她。谢知秋扯了下嘴角,“你放开她,让她过来好了,我也不能白挨一巴掌。”她倒着手拉开书包拉链,把伞放进书包。   吴岳松开邵婷婷,邵婷婷一下子扑向谢知秋,谢知秋一个闪身躲开了,邵婷婷收势不住,朝前狠狠栽去。她迅速起身,又扑向谢知秋,一只手高高举起。   谢知秋钎住她的手,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。她的脸色很冷,像初冬的天气。  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,围观的人全都呲着牙,这一巴打的真重。   邵婷婷的嘴角流出血,殷红殷红的。 ☆、吃顿饭安慰下   谢知秋冷冷地说:“你自己疯不要拉上别人!你喜欢顾之墉大可去追,他不理你你就怨恨别人,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,你做了什么?每个接近顾之墉的女生都被你们拳脚相向,还脱人家衣服拍成视频。你这种行为和街头小流氓有何异?”   “你不自尊,不自爱,却要踩上别人的自尊。邵婷婷,你除了一张脸能看,还有什么?!”   邵婷婷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,除了爸妈就没人打过她,她委屈极了,还要忍受谢知秋的说教,“你光我说我,你呢?你还不是每天跑去上顾之墉的课!”   “我是上他的课,他的课程是软件专业必修的课,又不止我一个!如果你真的喜欢他,爱他,就要先学会尊重他,而不是不断地对他造成困扰。你有没想过,你的行为可能会成为别人攻击他的借口!”   邵婷婷怔住了,她从没想过她会对顾之墉造成困扰。怪不得,每次顾之墉看到她,眼睛里都会流露出一种厌恶,好像她是病菌一样。就像刚才,明明是要借伞给他,他却避之如蛇蚁。   谢知秋松开她,邵婷婷颓然跌倒在地。她绕过她,昂首挺胸地离开。图书馆该锁门了,别耽误人家的时间。   雨很小了,像针尖一样,落在脸上虽然凉却能让燥热的大脑清醒几分。她不知道为什么对邵婷婷说那番话,也不知道为什么能感觉到顾之墉的烦恼。他看起来清冷,孤高,心里什么样,没人知道。   吴岳搀起邵婷婷,邵婷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脸快肿成馒头了,“吴岳哥哥,我真的错了吗?”   “先回去再说。”他拿起地上的伞,撑开了,和她一起走进雨中。抬头,是谢知秋高傲挺拔的身影,她的背影莫名的和顾之墉的重合在一起,刚才,顾之墉也是这样,身影孤高挺拔。   谢知秋回到宿舍,拿了毛巾,用冰水湿了敷在脸上,又疼又凉,死丫头片子看起来挺柔弱,下手真重,明天可没办法去上自习了。   洛雨萱瞧见,笑道:“这是怎么了?跟人家打架了?啧啧,我看看,争风吃醋了吧,嘿嘿。”   谢知秋痛的龇牙咧嘴,“还有没有点同情心?咱们好歹一个宿舍的,你怎么向着外人。”   “我倒是想向着你,可你看看,一边是吴大帅哥,一边是顾大帅哥,啧啧,看不出呀,你还挺有能耐。”洛雨萱作势在谢知秋的脸上摸了一把,“这细皮嫩肉的,让姐姐说中了吧,用不了半年,绝对能把你养得水灵灵,白嫩嫩。”   “你当我是木耳呀。……不是,你怎么知道的?你在图书馆?”   洛雨萱翘起二郎腿,“精彩的部分都看到了,知秋,你又要出名了,哈哈……”   “你就笑吧,小心笑抽过去。”   宿舍的门推开,张晓艺和袁朵朵进来了,看到谢知秋,都巨惊讶,“怎么了这是?挨打啦?谁这么本事竟然能打到你,厉害。”张晓艺笑嘻嘻的,没个正经样子。   “你们一个两个都看我笑话是不是?我怎么这么命苦,跟你们一个宿舍。”谢知秋期期艾艾的,表达不满,都没一个安慰她的。   洛雨萱把事情给俩人一说,张晓艺的脸色霎时就变了,袁朵朵呢,上下打量谢知秋,眼神也不友好。   张晓艺坐到自己的位子上,顿了一下,幽幽的说:“谢知秋,我以为你不让我追顾之墉是为我好,合着你是为了你自己呀,怪不得你突然表现的那么积极。呵,亏我还把你当朋友,我真是瞎了眼。你说你喜欢顾之墉你明着说呀,玩什么阴的。”   谢知秋本来靠在椅子上,仰着头,闻言坐直了身子,“你什么意思?”   “字面上的意思,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!顾之墉那么清高一个人,为什么单单没收你的手机?你说你使了什么幺蛾子!”张晓艺气的踢了下柜子,半开的柜门砰一声关上了。   袁朵朵走过去安慰她,“别跟这种人生气,不值得,她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丫头,跟她急什么呀。”   洛雨萱顺着谢知秋的背,小声说:“不好意思哈。”   谢知秋摇摇头,人要是自己什么样,就把别人想成什么样,从本质上来说张晓艺和邵婷婷是一类人。谢知秋把毛巾拿下来,脸上有明显的五个指印。   张晓艺嗤一声笑起来,“所以就该吃巴掌,你这么jian,自有人出面。”   谢知秋叠好毛巾,语气平淡,“我做事向来磊落,随你怎么说,我问心无愧。”   “哼,真不要脸!”   谢知秋挂好毛巾,“吴岳也好,顾之墉也罢,他们自有他们的行事准则,我不认为我有能力左右他们。男人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,你对他笑一笑,写封情书,说几句甜言蜜语,他们就巴巴的上赶着来。我没那个本事,也不屑!”   “假清高!”张晓艺拿起洗面奶去洗脸,嘴里嘟嘟囔囔的。   谢知秋无奈地揉揉眉心,今晚真够闹心的。   洛雨萱拍拍她的肩膀,“别往心里去。”被狗咬了总不能再咬回去。   谢知秋点点头,若是真生气,她不是要气吐血了。   过了一晚,脸消肿了,还是有点痛。谢知秋待在宿舍没出去,没脸见人呀。   电话响,袁朵朵还趴在床上睡,谢知秋接起电话喂了一声,那头顿了顿,叫她,“谢知秋?”   “唔,什么事?”   “没事,就是问问你的脸疼不疼?”   谢知秋摸了摸脸,鼻子发酸,“不疼了。”   “要不你下来,哥们给你弄桌子好吃的?”   “行,现在也就只有好吃的能抚慰我受伤的心灵了。”谢知秋挂了电话出去了。   袁朵朵从被窝里抬起头,叫张晓艺,“听见没,不知道又跟着谁一起吃饭去了。”   “爱跟谁,哼,反正我是不会让她跟我家墉墉在一起的。”   “那萧全呢?”   “他?就会弹个吉他,我看不上他。”   谢知秋走到楼下,韩家年笑嘻嘻地走过去,上上下下看她的脸,“哟,还红呢,下手真重。”他上手要摸,谢知秋拍掉他的手,“别动,疼。”   韩家年看了她一会儿,忽然哈哈大笑,“谢知秋为什么你每次都会让我忍不住笑呢,我就奇怪了,你怎么老是跟邵婷婷作对呢。”   “是她挤兑我好吗,你到底是哪一头的?”   “当然是你这头的,说吧,想吃什么今天哥哥请了。”   谢知秋看着他那张笑脸,真想搓扁了揉碎了,再扔在地上踩踩,她决定狠狠宰他一顿,“我要吃红焖牛肉,那家正宗的馆子。”   “行,绝对满足你。”   俩人朝校外走,校门口停着好几辆公交车,谢知秋要上去,被韩家年拉了一把,“我们打车去,我不爱坐公交车,有味。”   他招手拦了辆出租车,谢知秋撇嘴,“倒是会摆谱。”   韩家年笑笑,没有说话。   俩人到了饭店,客满,谢知秋去拿号,回来不见了韩家年,她又没手机,就在前台等,一会儿韩家年出来,拉着谢知秋往楼上走,“楼上有空位。”   “可我的号子还没轮到。”   韩家年拿过号码牌随手扔在一个服务员的托盘上,那服务员看了韩家年一眼没有吭声,去送菜了。   正中间靠窗的位子空着,韩家年帅先坐下,谢知秋有些迟疑,“我们这样不好吧。”   “哎呀,有什么不好的,我们坐都坐下了,难道还要赶我们出去呀。”他叫来服务生要了一壶大红袍。   谢知秋见服务生没有异议,也就不再犹豫了。   韩家年把菜谱给她,“随便点,今天哥哥请客。”   谢知秋只点肉,小肥羊呀,小肥牛呀,都是大荤,等她点够了,韩家年点了三样素菜,“吃这么荤小心发胖。”   谢知秋撇嘴,“让你失望了,我是干吃不胖。”   韩家年又乐了,“那敢情好,改天我带你去吃烤全羊,正宗的草原烤全羊,绝对没有羊膻味。”   “还有这种店?”她以为只有北方才有。   “说你孤陋寡闻还不信,哥哥一定让你开开眼界。”韩家年给谢知秋倒了杯茶水,“正宗的大红袍,喝一点儿,太油了肚子里不舒服。”   说话间菜上来了,一大盆的火锅,飘着红红一层辣椒油。谢知秋喜欢吃辣,正好合口味。   蒸腾的热气横亘在两人中间,韩家年摘下眼镜擦掉上面的雾气又戴上。   谢知秋在埋头啃一块牛骨头没有看见,韩家年勾了勾嘴角,笑得双眼眯起来。看她吃东西的样子,真让人高兴,就跟吃着山珍海味似得,说她快吧,慢条斯理的,说她吃的慢吧,嘴巴就没停过。他也拿起筷子吃,忽然发现牛肉还挺好吃,没那么老了。   一阵风卷残云,被扫荡的七七八八,谢知秋摸着滚圆的肚皮,满意地打了个嗝。   韩家年拿纸巾擦嘴巴,“现在脸不疼了吧。”   谢知秋点点头,喝了一口茶,嘴巴里顿时清爽很多,她受伤的心灵总算得到抚慰,“我想问你,你怎么知道我……不会又上校园网了吧?”   韩家年递给她一个你真相了的眼神。   谢知秋扶额,看来她要尽快黑了那个造谣的账号才行。   韩家年起身,“我等我下,我去结账。”   “那个,很多钱吧?”谢知秋舔舔嘴唇,吃的爽了,没想到后果。   “我说了请你吃饭,你放心好了。”他没有去前台,直接去了经理办公室,经理看到他,忙笑呵呵地迎上来。   韩家年坐在经理刚才的位子上,摘下眼镜,在手里把玩,刚才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早已不见了,眼睛里透着冰冷,“我带我同学吃饭,没带那么多钱,你先记上。”   “是是,少爷您吃的开心吗?”   想到谢知秋那副吃相,韩家年笑了笑,“还不错,回头我在老爷子面前多提你几句,今天的事就不要跟他说了。”   “知道了。”   韩家年站起来,戴上眼镜出去了。经理抹了一把汗,吊着的心总算落下了。 ☆、加个微信先   成绩今天就出来了,谢知秋在电脑上输入准考证号,一溜串的科目,她先扫了一眼,没有挂科,很好,再细看各科的成绩,咦,竟然都在八十分以上。谢知秋的嘴角往上扬,比想象的好呀。她又查选修的科目,也都及格了,重点看了顾之墉教的那科,恩,还好,八十九分,不算少,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排到前十。   谢知秋关掉界面,继续打游戏,这几天都在微机室里过,级别升的很快,她暂时没有充钱的打算,很多装备都是趁火打劫。吃了晚饭,又在外面晃悠了一会儿才回去。   谢知秋寻思要不要给顾之墉打个电话,都要放假了,手机该还给她了吧。可是没有他的电话,心思一转,她拿起电话给给自己的手机打,手机还没停机,只是一直响没人接。   谢知秋一直打,打到第八个电话,终于有人接了,她长舒一口气,“顾老师,我是谢知秋。”   “唔。”没了下文。   谢知秋咽了口口水,你唔一声是什么意思呀,她接着说:“成绩出来了,我想知道我排到了第几,还有你什么时候还我手机。”   顾之墉盯着成绩单,嘴角勾了勾,“你来我办公室拿吧。”   谢知秋双眼一眯,笑起来,看来进前十了。她美滋滋地跑到顾之墉的办公室,办公室里只有顾之墉一个人,正在噼里啪啦地操作电脑。   谢知秋站到顾之墉面前,嗫喏地说:“顾老师。”   顾之墉抬头扫了她一眼,这么扭捏可一点儿都不像她,硬塞他情书的劲头哪去了,“来拿手机?”   “恩。”   顾之墉靠在椅背上,“挺有信心的呀,这么多班你确定你进了前十?”   谢知秋舔舔嘴唇,这是她打算拍马屁的小动作,“您是一个特有师德的老师,就算进不了前十,我想您也会把手机给我的,嘿嘿。”   “师德?呵,我想你可能高看我了,我说出的话从来都不会更改,而且我这人认死理,不会变通。”   什么意思?难道非要进了前十才能给她手机,谢知秋心里不忿,脸上就有了不服气的神情,大不了重新买一个,我那个破手机也值不了多少钱。   顾之墉一眼就看穿小丫头心里的想法,他拉开抽屉拿出手机,放到桌子上。   谢知秋的眼睛一亮,有戏。她伸手去拿,顾之墉一下子盖住了手机,她的手正好放在他的手上,停了一瞬,如触电一般迅速收起。顾之墉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,“再有下次你就去买手机好了。”   谢谢秋忙不迭点头,手藏到后背,在衣服上蹭,手里酥酥麻麻的,就跟通了电似得。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,她心里很不安。   顾之墉松开手,谢知秋另一只手去拿手机,手机还带着温度,她转身就走,走了一半又回来,“我保证再也不上课看手机了。”   顾之墉点点头,望着她的背影有点失神,她的手真凉。   谢知秋边走边看手机,手机里有短信,有未接电话,有一条是吴岳发来的,“丫头,你拿到手机了吧,我有事先回家了,回来再带你打游戏。”   还有一条是韩家年的,内容跟吴岳的差不多,也说回家了,回来再玩。他们倒是对她有信心,知道她一定能拿回手机。   谢知秋已经订了今晚回家的车票,回到宿舍收拾东西。   期间石亚给她打了一个电话,告诉她她考了班上的第一名,谢知秋有刹那愣怔,消息来的太突然,消化不了。她那成绩顶多算说得过去,竟然考了第一,有点不可思议。   张晓艺气冲冲地进来,门被踢的山响,“老师的脑袋都锈逗了吧,会不会出题,会不会判卷子?”   袁朵朵在身后安慰她,“没事,明年咱们再补考呗。”   张晓艺鼓起腮帮子,“补考一半的科目,我回去了怎么跟我妈说呀。”   谢知秋的手顿了下,一半?呵,真吓人。   洛雨萱后脚进来,搂住谢知秋的脖子,笑道:“姐们儿全过了,这个年算是不用提心吊胆了,你呢?”   “我也全过了。”   “选修的也过了?”   谢知秋点点头,洛雨萱钎住她的肩膀使劲摇晃,“谢知秋,你也太逆天了,你考那么多门竟然一科都没挂,太变态了!”   谢知秋被摇的七荤八素,“行了,别摇了,我得收拾东西回家,今天晚上的火车。”   张晓艺恨恨地一踢柜子,大步流星地出去了,后面跟着袁朵朵。   洛雨萱嗤笑,“自己不努力看到别人比她好就甩脸子,给谁看呀。”   谢知秋无所谓地笑笑,“真挂了一半?”   “恩,考过的几科还都是六十几分,谁让她天天就想着谈恋爱呢。”洛雨萱颇有几分不屑,她们虽然一个班,但是很少一起玩,洛雨萱经常去别的宿舍,对她们的态度很冷淡。   用洛雨萱的话说就是心机太重,谁触犯了她们的利益,就不择手段地报复人家。   幸好没有跟她们一个班。   谢知秋收拾好东西,把包放在桌子上,给吴岳和韩家年发短信,告诉他们姐姐也要走了。   又是十几个小时的火车,倒了公共汽车,谢知秋回了家。家里收拾的很干净,窗户门都擦洗过了。父亲正在做肉丸子,母亲在院子里准备柴火,肉丸子做好,在油锅里炸了,再放起来,想吃的时候热一下就成。   谢知秋蹲在地上和母亲一起烧火,母亲说:“你爸爸在外面包了个工程,赚了点钱,明年走的时候多给你点生活费,别太省。”   谢知秋点点头,他们家在村里算不上富裕也不算穷的,只是她习惯性的省钱,总觉得父母不易。   父亲做好肉丸子,放在油锅里炸,挤眉弄眼的,“茶几上有个盒子是给你的,你去看看。”   谢知秋进了屋,茶几上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,牛皮纸颜色的,她拿起来摇了摇,打开一看,是一部大屏幕的智能手机,她笑嘻嘻地跑过去,“我就知道爸爸最疼我。”   父亲的眉毛眼睛都往一块挤,“你试试好不好用。”   谢知秋拿出旧手机,扣出卡放进手机里,2G的网络,死慢死慢的,她跟父亲说去换张4G卡,一会儿就回来。   好巧不巧的,小营业部里的电脑坏了,怎么也启动不了。谢知秋等的心急,说:“让我试试。”电脑因为长久不清理,储集了太多灰尘,打开机箱,用干净的毛巾擦过,再一开机,好了。   老板很高兴,连连夸赞,说上了大学的就是不一样,连带着介绍的办卡业务都尽心尽力。   谢知秋换了套餐,开通微信,一口气的求加,全是一句话:我是谢知秋,求加微信。   吴岳正在玩游戏,听到手机叮一声响,打开一看,就乐了,这丫头是换手机了,通过。   同时,韩家年正在对着一堆报表研究,拿起手机看了看,原本冷漠的脸立刻有了笑模样,身边的助理凸了下眼睛,从学校回来就板着一张脸,从没笑过,他不禁猜测电话那头的是美女呢还是美女呢。点击通过,打了几个字过去,“你终于赶上信息时代的步伐了。”   谢知秋回了个切~还带个白眼的表情。韩家年轻笑,助理的眼珠子更凸了,心说少爷您有点节操好吗,我们都使劲赔笑脸也没见你笑一下,公平点可以吗。   另一边,正在编程的人斜睨了一下手机,手机屏里显示着谢知秋的名字,他挑了下眉,拿起手机,直接通过。   谢知秋一口气的加,加完愣了,她没加备注,又一口气的发信息——您哪位?报个名先,备注下。   一一报过来,看到最后一个,惊得差点把手机扔了,怎么会有顾之墉?她拧着眉毛思索,不对呀,她没有顾之墉的手机号呀。打开通讯录,发现里面有个号码没有名字,又去看顾之墉的微信号,竟然就是那个号码。   谢知秋的脑袋嗡一声,顾之墉用她手机打过电话,还不小心给存上了。谢知秋的嘴角慢慢上扬,最后变成了哈哈大笑,顾老师,这可怪不得学生,您自己送上门来的。   于是谢知秋开始了骚扰之路,腊月二十三说顾老师小年快乐,腊月二十六说顾老师您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,腊月二十八说顾老师还有两天就过年了,腊月三十说顾老师除夕快乐,您看春晚了吗,初一说顾老师春节快乐!   反正是找各种借口给顾之墉发微信,可顾之墉一个都没回。谢知秋有点失落,她这头的剃头挑子是不是太热了?   初三,谢知秋说:“顾老师我给爷爷奶奶烧纸去了。”她拿着供品、黄纸,跟着爸妈一起去了墓地。黄土下埋着已故的爷爷奶奶。父亲跟爷爷奶奶念叨了念叨今年发生的事,包了个工程,赚了点钱,知秋争气考了个好学校,年终还考了班上第一。   他们又去隔壁的坟头烧了点纸,放上供品。每年都这样,父亲说他们家的孩子在外地回来一趟不容易,大过年的不能让老人的坟头空着。   回来,拿起手机,躺着一条信息,点开了竟然是顾之墉回过来的——我有好几年没有祭奠过爷爷奶奶了。谢知秋大喜,终于回信息了,等得黄河水都快干了。   她思索半天,回:“有空就去祭奠下吧。”   顾之墉没回,谢知秋也不在意,又不是第一次了。   过完年,谢知秋长了四斤,肚皮上的肉拱了出来,脸也圆了,头一次把自己吃成这个德性,还说什么干吃不胖,是因为吃的还不够多。   临走前,妈妈给谢知秋收拾了很多吃的,谢知秋嫌麻烦火车上不好带,只拿了路上吃的。妈妈不断叹气,说你在南方呆的都瘦了,那边哪里有面食呀。   谢知秋笑着搂住妈妈的脖子,“妈,现在都方便了,南方也有面食,你不用担心我。”   谢妈妈转头偷偷的擦眼泪,回来还没一个月就又走了,都说孩子大了往外飞,可是她舍不得呀。从小到大,这个女儿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,恨不得给她世界上最好的。   谢爸爸叹了口气,“行了,别给孩子添堵了,又不是不来。东西不带了,多带点钱,想吃什么买什么,别省着。”   谢知秋不想拿那么多,谢爸爸说:“年后有可能再包工程,你就别担心家里了。”   谢知秋只好拿了。父母送到车站,千里送行终有一别,谢知秋上了火车,眼眶里涌出泪,用力憋回去,转头朝父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。   谢知秋躺在床铺上,眼泪无声的流,她其实很想跟父母多待一段时间的,已经是最后的期限了,到了学校,第二天就得上课了。   熙熙攘攘的校园里,都是潮气蓬勃的脸,刚返校都掩饰不住的兴奋,约会的约会,聚餐的聚餐。   谢知秋拉着行李往宿舍楼走,韩家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,朝她大喊一声,吓得谢知秋差点丢了行李,“人吓人会吓死人的!”   韩家年嘻嘻笑着,眼睛里的邪光一闪,双手捏住谢知秋的脸,“哎呀我去,你长肉了呀,这脸圆的。”   谢知秋疼的龇牙咧嘴,“放开!”   韩家年收回手,双手插进裤兜里,这丫头的脸滑腻细嫩,手感真好。他歪着头端详她,圆圆的脸,黑亮的眼睛,莹润的嘴唇微嘟,他双眼危险的眯起,真诱人,像刚成熟的樱桃。原来瘦干巴巴的,又黑,搁人群里都不想看她,现在嘛,韩家年摸着下巴笑,真想扑倒了。   谢知秋被他看的发毛,故意撞了他一下,拉着行李走。   韩家年顺手拿过她的行李,“我来,怎么能让女孩子干粗活呢。”手无声地滑过她的手。   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绅士了?”   “我一直如此,你才发现吗?”   “切~~”谢知秋翻了个大白眼。   韩家年揉了揉她的头发,“我还真怀念你的大白眼。”   谢知秋拍掉他的手,“那我多送你几个。”   “别,我怕你把眼珠子翻出来。”   两人说说笑笑,到了楼下。谢知秋拉过行李,手正好碰到韩家年的,她没有注意,韩家年却怔了下,她的手怎么这么凉,再打量她,穿着中长款的羽绒服,穿的不少呀。   谢知秋说:“我到了,谢谢你啊。”   “知秋。”谢知秋回头看他,“恩?”   “饿了吧,放下行李我们去吃饭。”   “我得洗个澡,一身的味。”   “好了给我打电话,发微信也行。”   谢知秋点点头,进去了。  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,韩家年才离开。刚才的吊儿郎当不见了,周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,来往的人都朝他看了一眼,他掏出手机,发了一条信息,“可以了,走吧。”   “少爷,您的口味变了?”   “费什么话,赶紧走。”   “是少爷,要是老爷子问起来……”   “不用我教你吧,八字还没一撇的事。”   “知道了。”   把短信删了,收好手机,脸上又挂上痞痞的笑容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留言,随机送红包哦~~~~吼吼~~~~~ 他们的感情慢慢积淀,我快摇摆不定了…… ☆、流鼻血了   谢知秋洗好澡,准备给韩家年回信息,却看到吴岳发来的信息,“丫头你可真沉得住气,人家都早点回来约会了,你倒好拖到最后一天,想吃什么,我请你。”   说了这么多,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。谢知秋抿嘴笑了,“我有约了。”顺手给韩家年发了过去,“我好了,马上下楼。”   吴岳发来一个抓狂的表情,“是谁捷足先登了?”   谢知秋:“秘密。”   吴岳:“别拦着我,我要拿面条自尽。”   谢知秋:“赶紧着。”   吴岳:“真不心疼我。”   谢知秋的笑脸滞了一下,“我吃饭了,回聊。”   吴岳失望地收好手机,他突然有一种很想见到她的冲动,整个寒假都想给她发信息,找不到借口,除夕以春节的名义发了一个,她也很客气的回了一个,自此就不知道说什么,再就是前几天问她什么时候回来。   舍友拍了他一下,“嘛呢?失魂落魄的?又被邵婷婷摆了一道?”   吴岳摇摇头,整个寒假他都没去找邵婷婷,来的时候也没叫她,以前都是他俩一起来的。   那头,韩家年收到信息,长臂一伸,把赢来的钱都揽到怀里,“好了,今天就到这了,哥们我要出去约会了。”   凡诺拽住他的胳膊,“我说你也太不地道了,你赢了我们这么多钱就想跑呀?”   “不是说了吗,去约会,约会!想让我打光棍是吧。”   “把钱留下!”   “不行,愿赌服输!等我约会回来咱们继续!”   凡诺刚松开他,宋楠又来拽住他,很八卦地问:“你跟谁约会去?”   韩家年嘿嘿笑着把钱塞到口袋,“不告诉你。”   宋楠一张脸吃了瘪似得,“德行,谁稀罕知道。”   韩家年吊儿郎当地下了楼,远远看到谢知秋低头聊信息,嘴角扬的很碍眼,他快步走过去,想看看是谁勾搭他相中的姑娘。可是,这丫头脑袋就跟张了眼睛似得,把手机塞到兜里了。   韩家年不悦地眯了眯眼,要是手底下的人看到一准吓得噤若寒蝉,可是谢知秋却浑然不知,还给了他一个大笑脸,“我们随便吃点吧,我现在还跟坐火车似得一晃一晃的,吃完了早点休息。”   “恩,就校门口吃点,我也饿了。”人家过年他也过年,人家都长胖了,他瘦了,劳心呀。   谢知秋这回一个荤的都没点,韩家年还以为她转性了呢,结果谢知秋说:“在家吃荤的太多,吃点素的缓一缓。”   韩家年自然都依她,他自己点了一个荤菜,他得补补。   韩家年的两颊深陷,下巴上有胡茬,眼窝深的都快成高丽人了,谢知秋给他倒了一杯水,“你怎么过了个年过瘦了?是不是你爸妈虐待你呀?”   韩家年拿起水杯轻轻喝了一口,嘴角微微上扬,放下杯子后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,“可不是吗,我妈说我考试考的太差,不让我吃不让我喝,我饿都快前心贴后背了。”   “啊,那我们加几个荤菜吧,给你补补。”   “不用了,我觉得现在挺骨感的。”   谢知秋撇嘴,“我看你就剩下骨没感了。”   韩家年朝她挪挪,手臂挨着她的手臂,她脱了羽绒服,穿着一件灰色的套头毛衣,包裹着玲珑的曲线,小丫头的身材还很有料吗,他一直以为她是B,没想到是C,咽了口口水,强迫自己看她的脸,也不知道是南方的水养人,还是过年吃的好,她的脸近乎透明,眼波潋滟如秋水,晚上的她看起来更诱人了。韩家年深呼吸,“要不你心疼下我,多带我出来吃点好吃的。”   谢知秋的心里突一下,今天是怎么了,一个个让她心疼,她推开韩家年凑上来的头,“我觉得你就是没良心,吃多少都不长肉,你以为我不知道呀,你就考的比我少几分,这样吧,下次让你当第一,我考少点。”   韩家年轻笑,当时听说她考了第一,他还惊了下,本以为可以稳拿第一呢,也没怎么上心,下次可不能让她这么容易就得去,“你说的,下次让我,我也让我妈骄傲下。”   谢知秋郑重点头,饭菜上来,她没吃,拿了公筷给韩家年夹菜,让他多吃点。她注意了,第一次出来吃饭,他几乎没怎么吃,只在饭菜上来的时候吃了一口,吃火锅那次,他拿了双公筷。他看起来吊儿郎当的,倒是还挺讲究。   韩家年注意到她的动作,嘴角不可遏制地上扬,心细,知道为别人考虑。韩家年的嘴很刁,虽说这家店的饭菜不错,但是跟家里的还是差着档次,要不是看谢知秋吃的happy,他跟着吃了一些,还真没胃口。   韩家年给谢知秋夹菜,他都没见过吃饭这么香的人。谢知秋皱眉,放下筷子,“我不吃了。”   “饱了?”   “不是,我再吃下去就成猪了,该减肥了。”   韩家年笑起来,“你现在刚好,瘦了跟我一样脸凹进去就不好看了。”他说着又去捏她的脸,“满脸的胶原蛋白。”   谢知秋吃痛,眉间皱成个川字,韩家年一手抚平了,“别皱,不好看。”他离她很近,能看到他脸上的绒毛,还说她的脸是胶原蛋白,他的脸也不差,几乎看不到毛孔,剑眉浓郁,带着英气,高鼻梁,本来是很男性喷薄的脸,偏偏涨了双薄唇,有了几分阴柔。   谢知秋才发现,韩家年竟然长得很好看,她都没注意过。突然放大的俊脸让谢知秋的心里一跳,本能的后退,头一下撞在椅背上。   韩家年轻笑,揉她的后脑勺,“你激动什么,痛不痛?”   谢知秋龇牙咧嘴,却摇摇头。   韩家年笑不可抑,有的时候彪悍的厉害,有的时候却傻的可爱。整个寒假积攒起来的抑郁之气一扫而光,她是他心里的阳光。   韩家年的眼神炽烈,呼吸急促,手伸向谢知秋的腰间。谢知秋的身子一僵,刚想推开他,手机响了,她急忙找手机,韩家年的手缩了回去。谢知秋暗中舒了口气,信息来的真及时,简直是救命。点开手机看,是顾之墉发来的,他说:“你长胖了。”   谢知秋的脑袋嗡一下就炸了,左看右看都没看到人,丫是幽灵吗。   韩家年扫了眼信息,拿起一只筷子紧紧攥着,手指攥的发白。   谢知秋回道:“你在哪儿看到我的?”她的心砰砰直跳,刚才她跟韩家年离得那么近,顾之墉一定看到了。谢知秋暗自咦了一声,他看到就看到了,心虚什么,又没怎么样。她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,心思不定。   韩家年站起来,“吃的差不多了,走吧。”他的话没有任何温度,冰冷似水。   “哦,我去结账。”她全然没有注意。   韩家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,他的眼睛里冒出浓浓的火焰,谢知秋抖了下,太吓人了。韩家年的眼一眨,火焰消失了。谢知秋愣怔,难道是她眼花,刚才韩家年很恐怖。   韩家年勾了下嘴角,拿起搭在椅子上的羽绒服,“穿好衣服,我去结账。”   谢知秋听话的穿好,走到门外。饭店里开着空调,很热,外面的气温低,一下子冲散了温度,心头的燥热消失了七七八八。   天黑的像块幕布,冷风直往脖子里钻,都过了年了,还这样冷。   韩家年也出来了,他好似不怕冷,羽绒服敞着怀,看到她瑟缩着脖子,无奈地叹气,还是做不到对她无视,摘下围巾围在她的脖子上。   围巾上有他的温度,很暖。   韩家年说:“冷就多穿几件衣服,南方的天气变化快,跟你们北方不一样,有的时候倒春寒比冬天还冷。”   谢知秋吸吸鼻子,“我小时候生过一场病,身体就不大好了,还忘了一些事情。”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,毫无原因的高烧,断断续续烧了一个月,原以为会烧傻,醒来只是忘记了一些事情,已经很庆幸了。她的神情恍惚,好像又回到了当年。   韩家年抬起手,想摸摸她的脸,她正好看过来嫣然一笑。他的呼吸几乎停滞,忙仰起头看天,“天气预报说有雪,看这天气该下了。”   话音刚落,白白的雪花从天上飘了下来,有一片落在他的眼睫毛上。隔着眼镜,看到那白白的一片雪。   谢知秋忽的笑了,伸手去摸,他的眼睫毛好长呀。他闭了下眼,雪花化在她的手上。她的手还是那样凉,他抓住她的手,塞到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。   谢知秋愣了下,真暖和,她是不是该把手抽回来?可是太暖和了,她舍不得。   韩家年的嘴角微弯,和她一块往回走。她的手渐渐暖了,他的手沁出汗。   突然,他不想送她回去,想这样拉着她一直走,一直走。心随意动,没有在宿舍的路上走,而是直着朝前走。谢知秋停下脚步,韩家年回头看她,邪魅一笑,换了一只手拉她,另外的手扶到她的肩膀上强迫她往前走,“放心不会卖了你,我们走走,在宿舍呆着也没意思。”   这个姿势,谢知秋正好靠在韩家年的怀里,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,那样平稳有力。他并不像看起来的那样瘦,胳膊上有结实的肌肉,他的手死死地握着她的手,肩膀的手换到了腰间,在推着她走。   谢知秋的心脏砰砰直跳,像要跳出胸膛。他呼出的气喷在耳边,温热而痒,她的身体僵直,想逃开。   雪越下越大,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他们的头发上,眉毛上,衣服上。韩家年松开腰间的手,掸落她头上的雪。身后的温暖骤然离开,谢知秋竟然有点怅然若失。   韩家年笑而不语,拉着她继续走。   谢知秋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,又走了很久,累了,不想再走。她往回拉韩家年,娇嗔道:“我走不动了。”   韩家年笑笑,“我们回去。”转过来,她依然在马路的内侧,他在外侧,手换一双握在一起。   谢知秋真的累了,连连打哈欠,左边的眼皮成了三层。她很想甩开韩家年的手,坐在马路牙子上歇一会儿。   韩家年开始推着她走,“快到啦,再坚持下。”   谢知秋被动地迈腿,嘟囔着,“我真的走不动了,我想坐一会儿。”   “都是大马路怎么坐呀,又下着雪,要不,你在我怀里躺一会儿?”   谢知秋翻白眼,拍着他的胸口,“你这么单薄我怕我一靠你就倒了。”   韩家年抓住她的手,他正好拍在他敏感的地方,下/身骤然一紧,他把她的手按在腹部的位置,邪魅而笑,“你不知道有句话叫穿衣显瘦,脱衣有肉吗,说的就是我。”   “你还要不要脸呀?”手下的触感告诉她,真如他所说,他真的有肌肉,手底下硬邦邦的,她忽然恶作剧的掀开他的衣服,冰冷的空气往里一灌,韩家倒抽一口凉气,“你干嘛?”   正好一束光打过来,照在他肌理匀称的腹部上,八块腹肌,线条清晰,紧致结实,肤莹如玉。   谢知秋的脸一红,急忙盖上,鼻子里有热热的暖流,她急忙仰起头,真特么没出息,看一眼就流鼻血了。   韩家年大笑,弯着腰,捂着肚皮直哎呦,眼泪都快笑出来了,“改天哥哥都脱了给你看,你是不是得晕过去?笑死我了。”   拖鸡不成蚀把米,说的就是她。   “有没纸呀?快流出来了。”   韩家年从兜里掏出纸巾,按在她的鼻子上,一手拖着她的后脑勺,“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掀衣服。”   谢知秋窘的说不来话,一股股的鲜血从鼻子里流出来,有些流到了嘴里,味道腥咸。韩家年擦去她嘴上的血,扶着她的头慢慢正过来。在耳边小声说:“你想看改天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看。”   谢知秋的脸就跟流出来的血一样,红的不能再红,她狠狠瞪他一眼,落在韩家年的眼里却变成了撒娇。   远处的灯光疾进,是一辆车子的大灯,那车子开的很快,路过他们身边,溅起一阵泥水。谢知秋站在外面,眼看泥水就要溅在身上,韩家年转过身子护在她身前。   污垢的泥水全数落在他身上。   谢知秋气的跺脚,“什么人呀,开那么快!没看到有人吗。”   韩家年无所谓地摆摆手,“拿回去洗下就好了,别生气。给我看,还流血吗?”   血止住了,谢知秋的鼻子通红,一半是冻得,一半是揉的。她拽过韩家年,“我看看你的衣服。”   “不用了,一件衣服而已。”他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回走,嘴角却不可遏制的弯起来。   再说那辆疾驰的车子,速度一直没减,车里的人身体紧绷,双眼清冷,嘴角不悦地紧紧抿着。在下一个转弯,一个急刹停了下来。他狠狠地拍了下方向盘,发泄着无处可去的怒气。  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?自记事以来,他从未生过这么大的气,即使那次也没有,他总是很平静,因为他知道以他的高智商,任何问题都不会成为问题。   可是这一次却失态了。他拿起手机摁了几个字,又删去,把手机扔在副驾上,开车离去。   谢知秋回去爬上床就睡了,早已累惨。   韩家年脱下羽绒服,泥点子触目惊心,他随手扔在桌子上,拿起手机发信息,“衣服脏了,拿去干洗。”顿了下,接着写道:“顺便查一下车牌号是XXXXXXX的车主。”嘴角一抹残酷的冷笑。   凡诺正要叫他帮忙带着升级,瞧见那笑容,打了个寒颤。韩家年醒过神来,残酷的笑意尽去,“玩游戏?”   凡诺点点头,在他的脸上巡视,难道是眼花了?他跟我们同年不可能经历过大风大雨,怎么会有那样的笑容?韩家年拍了他的头,“发什么呆呀?”   凡诺讪笑,挠了挠头,去登陆账号了。   韩家年打开电脑,等待的时间,手机收到一条短信,看到内容,他笑了,冷涔涔的笑意让人直发毛。,(∩_∩)- 作者有话要说:  小顾童鞋,秋快被拐走了,还不赶紧的~~~~(∩_∩)-- ☆、第十八章   本以为下学期没有顾之墉的课了,谁料有一个老教授得了急病住院了,一时找不到老师,让顾之墉暂替,他原来的课交给了助手。那助手是本校学生,大三开始做顾之墉的助手,一年半过去,已经能独当一面。顾之墉跟学校提议,让他暂代,自己一旁辅助。   谢知秋盯着顾之墉的脸,怎么他也瘦了?她摸摸自己的脸,难道只有她胖了?手机在兜里震动,她伸手进去摸,一抬眼,正好触及顾之墉的目光,想干坏事被抓包,她的嘴一咧,低下头记笔记。   顾之墉刹那失神,急忙咳嗽几声掩饰,再不朝她那边看。   下课铃一响,顾之墉扔下粉笔便走,就跟后面有人追似得。可不是有人追吗,邵婷婷紧跟在身后,“顾老师!”邵婷婷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呢大衣,阔脚裤,黑色高跟鞋,时尚而成熟。她站在顾之墉身边,比他矮半个头,男的帅,女的美,落在外人眼里很是般配。   一个寒假没见,她真想念他,给自己打气一节课,不管不顾地追出来。   顾之墉的脚步不停,邵婷婷一下子窜到他前面,脚步急忙收住,和她仅隔着十厘米。英眉微挑,背后有一道目光穿透过来,身板挺直,想忽略掉,却回过头去,正好撞上谢知秋的目光,谢知秋咬着下唇,眼睛直勾勾的。   顾之墉忽然一笑,看到她瞪大双眼,心情莫名好起来,他转头对邵婷婷说:“什么事?”他的笑脸没来得及收回,仿佛初冬的冰雪融化,阴沉的天气突然现了阳光,整个人有了神采,眼睛里荡漾着摄人的光芒。   邵婷婷呆住了,他竟然对她笑,她立刻有了信心,她就知道她长得这么漂亮,哪个男人不动心,她也跟着笑起来,“下课了我们一起看电影好吗?”   顾之墉敛起笑容,又恢复成原来的清冷模样,“我不喜欢看电影。”   “那我们一起吃饭?”   “不用了。”   “为什么?”你刚不是对我笑吗?   “我晚上有事。”   邵婷婷不想放弃,“明天呢?后天呢?你哪天有时间?”   “哪天都没有。”   被人拒绝的这么干脆,邵婷婷心里憋屈,连带着有了几分娇嗔,“人家喜欢你很久了,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?”   顾之墉看向别处,如果喜欢一个人很久就能得到机会,是容易还是不容易?他叹了口气,“长痛不如短痛……我想自己待会儿。”   邵婷婷咬着下唇,红色的嘴唇硬生生给咬成了白色,“我不会放弃的!”   谢知秋的位置刚好看到两人,就见两人原来都是笑模样,后来变成了一个清冷,一个娇嗔,就像小两口吵架。她心里泛酸,咬住手背,心里骂自己,“你说你都跟人家韩家年牵过手了,还盯着人家顾之墉,是想脚踏两条船吗?这样做可不地道,你得选一个。”   手背上被咬了一圈牙印,旁边的人调侃她,“看到顾老师和校花说话心里不痛快啦?你不是缠的很紧吗?你也过去呀。”   谢知秋真想揍丫的,哪壶不开提哪壶。   手机又在震,谢知秋拿出来来看,好几条信息,韩家年问她下课了没,晚上一起吃饭,顺便走走。吴岳问她要不要玩游戏。   谢知秋盯着手机屏,下意识地摸脖子,他说冷就多穿点,手这样冰,他还给了他的围巾,那围巾现在躺在她的柜子里,围巾的质地很好,柔软,不扎皮肤。洛雨萱说价格肯定不便宜,翻来覆去的想看看是什么牌子,却没有找到标签。   应该把围巾还给他,她可以去买一个。她给韩家年发信息,“好的,顺便还你围巾。”   韩家年很快回过来,“送给你了,想我的时候就看看,睹物思人嘛,嘿嘿。”   紧接着又来一条,“哪个教室?我来接你。”   谢知秋发过去,手无意识地转着签字笔,真的要跟韩家年谈恋爱吗?可是他好像没有明确表示过。她在纸上涂涂画画,上课了也不知道。   突然砰地一声,有人的水杯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。同学们都啊啊乱叫,“吓死人了。”   谢知秋吓得一个激灵,那同学急忙道歉,“对不起老师。”   顾之墉示意他下课了再收拾,谢知秋发现课都上了一半了,忙收回心思,再看纸上全是韩家年的名字,不禁大窘,一张小纸条递过来,“原来你移情别恋了。”   谢知秋咬牙,你不好好上课老盯着我干什么。那人笑眯眯的,又塞过来一张纸条,“怪不得校花追顾老师你不着急呢。”   谢知秋回道:“你丫欠揍!”   那人耸耸肩,“顾老师要伤心了。”   谢知秋的拳头捏的嘎巴响,“你想怎样?”   “不怎样,看戏。”   “看你个头。”   “我的头有什么好看,两只眼睛,一个鼻子,一张嘴。”   “真贫。”   “谢谢您夸奖。”   啊啊啊,这人怎么这样?!谢知秋要疯了。那人笑得很欢脱,“谁让老顾放水,让个选修的考了科目的第一,三分之一的人不及格。”   谢知秋怔住,那人继续写,“老顾可真眷顾你。”   她不相信顾之墉会放水,他不是那种人,她把纸团了团,扔进抽屉里。那人笑笑,又写,“吴岳心情很差,日日在微机房玩游戏,再这样下去人就费了。”   谢知秋不解,管她什么事。   那人叹气,“你不能撩拨完人家就不管了。”   “我什么时候撩拨过他?”不就在一起打过一段时间的游戏吗。   “你这种人,不撩拨都有人往前凑,别说对人家笑一笑了。待会儿下课了,赶紧给吴岳回个信息,我这做兄弟的谢谢你了。”   “你谁呀?”   “在下左靖,吴岳的哥们。”左靖自小和吴岳一起长大,对吴岳言听计从,比亲兄弟还亲。   下半节课谢知秋也没听进去,她突然发现,陷到了三个男人的漩涡里,烦躁的挠头,怎么办呢?第一次觉得上课是件难熬的事。   终于下课,谢知秋慢吞吞地收拾书本,左靖把一张卡拍在谢知秋面前,“我的上网卡给你用。”   谢知秋推开,“我不要!”   “我是不想给你拒绝的理由,下次上课还我。”   谢知秋无奈摇头,这样逼她有什么意思。   顾之墉时不时看她,一节课都这样心不在焉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心思根本没在课堂上。上个学期她考的不错,他的考卷一向出的难,能考到八十分已经是凤毛麟角。她有能力,以后可以在软件行业更好的发展,如果这样下去就废了。   顾之墉拿起手机发信息,“谢知秋你想好你上大学是为了什么?”   谢知秋猛然抬头,他已然离去。是,她要想想为什么上大学。 ☆、第十九章   谢知秋慢吞吞地收拾书包,不提防一个人影坐了下来,扭头,正对上吴岳那张冷峻的脸。他的精神状态不好,眼睛里布满血丝,很是憔悴。   谢知秋突然想起左靖的话,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?她摸摸脸,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。   吴岳深深凝视着她,一个寒假没有见,他很想她,他奇怪自己的感觉。他追邵婷婷那么多年,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,那种希望一个人天天在眼前的感觉。看到她,莫名的兴奋,心脏跳动的格外有力,仿佛那心脏不是自己的一般。   他伸出手,想摸摸她的脸,却在抬起手的瞬间,觉得太唐突了。   谢知秋绽放一朵美丽的笑颜,“吴岳,好久不见。”   吴岳刹那失神,她的笑容干净而纯粹,眼睛明亮澄清不染一丝杂质,他怀疑,世界上竟有这么干净的人。再次抬起手,食指摩挲她的眼睛。   谢知秋浑身僵硬,眼睛一眨不眨,他、他在干嘛?   “喂,拿开你的手!”韩家年双手插兜,快速走到吴岳面前,打掉他的手。他的眼神冰冷,浑身散发着寒气。   吴岳勾唇一笑,站了起来,两人的身高相若,一个瘦削,一个魁梧,气势不相上下。   这是吴岳第一次见到韩家年,他暗暗吃惊,大一的新生竟然有如此强的气势,不禁对他的身份猜测起来。   韩家年瞬间收了气势,抓住谢知秋的手腕,一把拉到怀里,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,淡淡的发香,是她独有的味道。   吴岳的双眼微眯,讥讽地笑起来。   韩家年不加理会,揽住谢知秋的腰,低声教训,“怪不得等你半天没看到人,原来是背着我勾引男人,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他低声呢喃带着恋人间的旖旎。   谢知秋满脸通红,她还没从吴岳的触碰中回过神来,就又扑到了韩家年的怀抱。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植物的香味,她却分不清是哪种植物。   韩家年就见谢知秋的脸一直红到脖子再到耳朵尖,像一只熟透的番茄,诱惑的人想狠狠咬上一口。他扫一眼吴岳,吴岳的双眸黑亮泛着光芒,那是一种看到猎物的危险信号。他转过身,半拖着谢知秋往外走。自家的人得看好了,不能让别人偷去。   谢知秋自然不知道韩家年的小九九,一个劲的想挣脱他的怀抱,没想到很瘦的一个人劲却出奇地大。她挣了几次都没挣开,却感到他的怀抱越来越热。   谢知秋心中一怔,像是想起什么,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又红起来。   韩家年嗤一声笑,在她耳边低语,“怎么不动了,恩?感觉到了?呵呵……”   谢知秋大窘,真想揍他一拳,“放开我!”   “不行,我得让别人知道你有主了。”韩家年坏笑着道。   谢知秋翻个白眼,“你以为我是块宝贝,任谁都想拿了去?赶紧松开,我没办法走路!”   韩家年松开她,改牵着她的手,“你是块璞玉,雕琢你的人只能是我。”他的语气霸道而狂放,镜片下的眼睛幽深一片。   “韩家年。”谢知秋站定,澄清明亮的眼睛里淡然而坚定,“你爱我吗?”   韩家年怔住,爱吗?他不知道,他只知道整个寒假他的眼里心里都是她,看到她,他就高兴,想拉她的手,想抱抱她,喜欢是一定的,但是爱呢?他有爱人的能力吗?   韩家年把她散落在脸上的秀发别到耳后,她的耳垂小巧可爱,他细细捻着耳珠,“我喜欢你知秋。”是的,喜欢,在没有最后确定前他不会放手,这是他一贯的行事准则。   谢知秋笑起来,爱和喜欢还是有差别的,她没有爱过,也只是喜欢。可是喜欢他吗?   谢知秋看向韩家年,明明文质彬彬却给人一种邪魅的感觉,嘴角三分笑意,拒人千里。这样一个人会是陪她走过剩下的人生的人吗?   谢知秋摇摇头,想的太远了,剩下的路还很长很长,不能期望一份自始至终的爱情。可是和他谈一场恋爱应该不会怎样吧?她又笑起来,把书包递给他,“背着,重死啦。”她娇嗔的嘟起嘴,红润的嘴唇鲜亮。   韩家年舔了下嘴唇,真想亲一口,可是人太多了,是不是应该把她拽到没人的地方?他邪魅一笑,拉着她往校外走。   她冰凉的手指渐渐暖和,他很满意,这暖是他带给她的。   带她吃她喜欢的火锅,又麻又辣,他不喜欢吃辣,只是一旁看着。她的嘴唇辣的成了红色,还有些肿,像是刚被人吻过。他忽然发现他得了嘴唇控,一直盯着她的嘴唇看。   谢知秋吃好,见他只吃了一点点,很不好意思,“下次我们不吃辣的了。”   “没关系,你喜欢就好。”   别对她这么好,她会贪恋的。   韩家年摸摸她的头顶,像摸宠物,“走吧。”他背起书包,拉着她的手,走出餐厅。手机在口袋里震,看到电话号码,脸色阴沉起来,他看一眼谢知秋“等我,接个电话。”   他走开几步去接电话,谢知秋低着头等,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一个小石头,忽然用力,小石头直直飞了出去,带起一个弧度,飞过草丛,打在车玻璃上,玻璃应声而碎。   谢知秋惊得张大嘴巴,这、这也太寸了吧。她走过去,见是一辆黑色的车子,车牌号有点眼熟。她抓耳挠腮,打坏了人家的车玻璃一定得赔,怎么联系车主呢?   韩家年打完电话,就见谢知秋站在一辆车子前,满脸的委屈加懊恼。不禁一笑,走了过去,“怎么了?”   谢知秋指指车玻璃,又指指自己,垂着头,像做错事的小媳妇儿。   韩家年哭笑不得,“没关系,赔偿就行,这车也没多少钱。”他看一眼车牌号,眼睛里精光闪过,摸摸她的头顶,“交给我好了。”   谢知秋摇摇头,“我打碎的,我赔。”   “你是我女朋友,没看好你是我的责任。”   谢知秋被女朋友三个字给震了下,她只是想着可以谈个小恋爱,却没有做人家女朋友的自觉。总觉得这三个字离她很远。   谢知秋道:“我是成年人,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。”   韩家年勾了下她的小鼻子,“都依你。”语气宠溺。   “你们在干嘛?”顾之墉远远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他的车前,动作亲密,心情没来由的烦闷。   谢知秋瞪大双眼,“车子是你的?”怪不得车牌号熟悉。   顾之墉哼了声,看到了碎掉的车玻璃。   谢知秋讪笑,“顾老师,对不起,把你的车玻璃打碎了。”   “你打的?”   谢知秋点点头,很是不好意思,“我会赔的,多少钱?”   顾之墉扫了她一眼,又看向一旁脸色阴沉的韩家年,“多少钱我也说不好,你陪我去换吧。”他拽着谢知秋的胳膊走到副驾的一边。   韩家年挡着车门,“你当着的面把我女朋友带走是什么意思?”   顾之墉极力忽略心头的烦闷,笑道:“我的意思是打坏东西赔偿。”他不甘示弱,一个大一的学生他还没放在眼里。   韩家年笑道:“我是她男朋友,我得跟着。“   “不必了。”顾之墉去推韩家年,韩家年轻轻一闪,躲开了。   “顾老师是要强带走学生吗?”韩家年脸色冰冷,还没有人敢跟他抢人。   顾之墉轻轻一笑,云淡风轻,“你要是说是。”   韩家年眯起眼,此时的顾之墉不再是讲台上温文尔雅的师者,像极了一个争夺雌性的雄性动物。   两人间的温度越来越低,脸色也越来越阴沉,谢知秋如坠冰窖,牙齿格格打颤,“家年,是我错在先,我陪他去换车玻璃,你先回去。”顾之墉是学校的风云人物,才一会儿功夫,围观的人就来了好几个,她可不像继续呆在校园网的首页。   韩家年盯着谢知秋看了一会儿,她的眼底澄清,无奈地笑笑,“回来给我电话。”   谢知秋点点头,打开车门坐了进去。   “顾老师应该不会撬墙角吧。”他说的肯定,心里却没底。   顾之墉笑道:“未必。”   “……你不会有机会。”   “你说了不算。”   顾之墉走到主驾坐了进去,很贴心地给谢知秋系安全带。谢知秋的脸刹那就红了,她没坐惯汽车,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。   韩家年看见脸黑的像锅底。顾之墉朝他挑衅地笑笑,一脚油门,走了。   身边就坐着顾之墉,说出去一定会让很多女生羡慕嫉妒恨吧,可是谢知秋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,心里忐忑,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,甚至连手都觉得是多余的。   顾之墉打开CD,舒缓的音乐流淌出来,听着听着,谢知秋不再紧张了。她看向顾之墉,他的眼睫毛又长又翘,鼻子高挺,下颌的线条优美流畅,只是侧面都这么好看,不知不觉竟看痴了。   突然放大的俊脸欺到眼前,“我好看吗?”   “好看。”   俊脸的嘴角绽开一个很大的弧度,谢知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,她窘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   顾之墉轻笑,“看来我可以色/诱你。”   “你……”怎么感觉跟在讲台上不一样。   顾之墉朝她眨眨眼,透着魅惑,“我第一次发现我这张脸还有点用处。”他离她很近,呼出的热气喷在脸上,眼睛一眨,眼睫毛如羽毛一般滑过她的鼻子,那地方像带了电,酥麻地感觉瞬间流遍全身。   谢知秋吓得呼吸都忘了,只呆呆得看着他。   他的脸离近了看更好看。   她的鼻子红红的,冷吗?   车玻璃碎了,空调相当于没开。   顾之墉坐正身子,脱下外套,盖在她身上。   外套上有很淡的薄荷香,是属于他的味道。   后面有车按喇叭,顾之墉发动车子,他在想得找一个远点儿的修车店。    ☆、第二十章   谢知秋捧着一杯热水,不时地吸吸鼻子,太冷了,坐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缓过来。虽说盖着顾之墉的衣服,还是没有抵御住寒冷。   顾之墉坐在她旁边,他是很想找个远点的修车店,奈何天太冷,碎掉的窗户一个劲地灌着冷气,把谢知秋冻的够呛,他只好放弃。   其实一块玻璃要不了多少钱,他自己也能换,他就是不想看到他们在一块,硬是把谢知秋给拉了过来。   顾之墉说:“水冷了吗?再换一杯吧。”他轻声细语,眉宇间带着柔情,一点儿都看不到原来清冷的样子。   谢知秋一度怀疑,今晚的顾之墉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,变了一个人似得。她摇摇头,房间里开着空调,身体正在慢慢回暖,她不想麻烦他。   顾之墉忽然笑起来,“你原来陪你舍友追我的劲头哪去了?今日格外的……呃,听话。”   谢知秋白他一眼,能一样嘛,她是帮别人追,又不是自己追,她是那种外表强悍,内里胆小的人,要是真碰上喜欢的人,她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,更别说跑去说话了,她其实很……怂。   顾之墉收敛了笑意,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沙发扶手上,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,清冷的眼眸里似蕴育着江海,波涛汹涌。   修车的工人进来,顾之墉站起来,跟他去交钱。他拿着□□,沉默了半晌,嘴角一勾,收起□□,朝谢知秋走去。   谢知秋问:“修好啦?多少钱?”   “三千。”   “哈?这么多?”她去哪里找这么多钱呀。   “是啊,你想怎么办呢?”顾之墉的眼神灼灼,三千块对现在的她来说应该挺多的吧。   怎么办呢?谢知秋咬住下唇,她去哪里搞这么多钱?“您看,能不能分期?”   “分几期?”   “六期,我每个月给你五百块怎么样?”就这么五百块还得省出来。   “那利息呢?”   利息?要不要算这么清楚呀,三千块存银行也没多少利息呀。   顾之墉摸着下巴,狮子大开口,“每个月多加一百的利息。”   谢知秋目瞪口呆,简直是讹人,绝对不能屈服!“您是在放高利贷吗?这么高的利息。”   “那怎么办呢?”顾之墉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,“要不你一次清还清?我看那个叫韩家年的家境应该不错,你去跟他借点?”   她才不要呢,刚跟人家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就借钱,她张不开口,狠狠瞪他一眼,这什么老师,简直是吸血鬼,“好,一个月六百!”   顾之墉摸摸她的头顶,“这才乖。”   谢知秋拍掉他的手,越看顾之墉那张笑脸她越想给他两拳,一点儿为人师表的样子都没有。   顾之墉环抱双臂,“看来你对我有怨言?”   何止是怨言简直是怨恨!谢知秋拎着书包往外走,“可以走了吧?”   “可以是可以,但是你想好怎么赔我了吗?每个月多出的六百块你打算去哪里找?省钱还是跟你父母要?”   “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,每个月我会按时给你的。”   “我看我们需要立个字据。”   “啥?”还要立字据,他是有多信不过她。谢知秋扁扁嘴,“立吧。”   顾之墉去前台拿了纸笔,大笔一挥,拿到谢知秋面前。顾之墉的字琼劲有力,偏又透着一股子清冷的味道,就跟他平常表现出来的一样。   谢知秋签上自己的名字,她的字清秀俊逸,字体偏瘦,透着一股子洒脱。   顾之墉收好字据,拍拍裤兜,“记住了,每个月的15号给我发红包。”   谢知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,算是应答。   顾之墉提着她的后衣领往外走,就像拎着小鸡仔。谢知秋被提的双脚离地,抗议道:“放开我,我自己会走!”   顾之墉置若罔闻,“要不要我帮你?我正好缺个助手,兼职,月工资一千。”   谢知秋扭过头,眼睛里冒出贼光,“真的吗?我做!”   顾之墉哧一声笑,“做我的助手可没那么容易,你确定你能做?我的要求很高。”   “能,能!”谢知秋使劲点头。   顾之墉把她丢到车里,“明天上午十点,到办公室找我。”   “好好!”只要能赚到钱什么都好,她甘愿做驴子做马。   “随叫随到,我的事情不能耽搁。”   “必须的。”   顾之墉满意地点点头,这块玻璃真是没白打。   车子里暖阳如春,谢知秋昏沉沉的,学习了一天,她有些困了,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   顾之墉调高空调的温度,车速放缓,目光不时掠过谢知秋的脸。浓密的睫毛,挺翘的小鼻子,微嘟的小嘴,圆圆的脸,整个五官加起来,还没他的手掌大。   眼光如有实质从眼睛到鼻子、嘴巴、下巴轻轻拂过。顾之墉的表情柔和,连带着开车的动作都轻缓了。   那么小一个人,坐在椅子里一小团,像个可怜的小动物。   等红灯的间隙,顾之墉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,头发又细又软,他竟舍不得放开。   车子悄声停在学校门口,谢知秋还没醒,呼吸绵长。   顾之墉看了下表,还有半小时熄灯,他轻轻拍谢知秋的手,皱起眉头,手怎么这么冰?   谢知秋一向眠浅,睁开眼睛,迷茫地望着顾之墉,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,歉意地笑笑,“我睡了很久?”   顾之墉摇摇头,她的脸颊浮上两坨粉红,眼睛润泽如捧了两团泉水,他如被蛊惑一般,直盯着那双眼眸。   谢知秋扭过头,他的眼神太过炽烈,她下意识躲开,扭过头开车门,“顾老师,我走了。”   顾之墉轻轻恩了一声,目送她走远。   他们没有多少交流,每周她都去上他的课,来蹭课的人很多,他偏偏只注意她,无论她坐在哪里他都能一眼找到。   她那双专注的眼睛,让他觉得他的课程是多么的重要,他喜欢被人重视的感觉。   再次发动车子,思绪不禁飘到幼年,那时候的他,被父母扔在乡下,只有年迈的奶奶爱他,像个被遗弃的孩子。   他变得孤僻,不喜与人交流,即使被人欺负也都忍了,他知道除了自己没人帮他。闲暇时间他喜欢看书,写字,只有在书里他才不觉得孤独。   谢知秋……   顾之墉脸上荡起谜之笑容,眼睛里泛起异样的光芒。    ☆、第二十一章   上午十点,谢知秋准时出现在顾之墉的办公室,她还在上课,怕迟到,一路跑,呼吸急促,额头散落了几缕发丝。顾之墉扫她一眼,倒了一杯水,“急什么,迟到一会儿也没关系。”   谢知秋张张嘴,你怎么不早说呀,她赌气似的喝掉整杯水。   顾之墉勾起嘴角,问她会不会做PPT,谢知秋摇摇头,顾之墉扔给她一本书,“自己学。”然后给了她要做的东西,“我周五要,用这台笔记本……好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   哈?谢知秋眨眨眼,这样就行了?她可是跑了一路呢。   顾之墉靠在椅子上,手支着额头,从下往上打量她,“有意见?”   “没,没有。”谢知秋咽口口水,她敢有意见吗,他可是财神爷。   现在的顾之墉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模样,谢知秋确信昨晚的人一定是被附身了。她偷偷打量他,正好对上他戏谑的双眸,心中一禀,忙低着头离开。不想在门口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,谢知秋揉着酸痛的鼻子,硬生生把涌上来的泪水憋回去。   “你怎么在这?”这话问的相当不悦,听到的人也相当不悦。   谢知秋打了个大大的喷嚏,能让她有这种反应的全学校没有第二个人——邵婷婷。   邵婷婷嫌恶地捂住鼻子,“没素质。”   “我的素质是针对特定的人的……你整天喷这么浓的香水,发骚的本质怎么也掩不住呀,啧啧!”谢知秋退开两步,浓烈的味道还是不停地往鼻子里钻。   邵婷婷冷哼,“你这种乡下来的人就是没见识,更别说品味了,这是香奈儿的最新款,味道清淡、高贵,土包子,没见过就不要说,省得露怯!”   谢知秋才不理会,城里人的东西她不懂也不想懂。   邵婷婷四十五度斜视,绕过她,朝顾之墉一笑,媚态丛生,“顾老师,明天是我爸爸生日,要在家办party,我想邀请你参加。”她信心满满,要知道她爸爸邵青海可是H市的风云人物,很多人都巴不得搭上这根线。而来给邵青海庆生的人都是H市有头有脸的人,只要给顾之墉介绍几个认识,他的公司一定会发展的更好。   邵婷婷的打算很好,只要顾之墉去了,她就有信心拿下他。她满怀希望,只等着顾之墉点头,没想到他竟摇了摇头,“我没时间。”   “顾老师,我想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,他们都在软件行业……”   “不用了,我想认识自己会去,还有事吗?”这是下逐客令了。   邵婷婷气得直跺脚,“顾老师,我是认真的!”   “我也是认真的,我没空!”顾之墉站起来,“我要做项目,你自便。”他走过谢知秋扫她一眼,“还想看戏到什么时候?你很闲。”   躺着都中枪,她什么都没说好吗。   谢知秋回到宿舍,打开电脑,桌面是默认的蓝色背景,几个简单的图标,出于好奇心理,谢知秋打开了电脑的硬盘,竟然都是空的,顾之墉都清理过了。也是,顾之墉是什么人,电脑高手,他要是不想让你看到的东西,你一定看不到。   谢知秋开始专心的学习如何做PPT。   手机响了好几次她也没看,直到电话打进来,她才接起来。韩家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,“你在干嘛?信息也不回。”   谢知秋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在学做PPT,你吃饭了吗?”   “还没,想请我?”   “恩。”每次都是他请,她也得表示表示。   “这还差不多,我在楼下等你。”   挂了电话,谢知秋把电脑收到柜子里,锁好,才出门。人心隔肚皮,贵重物品还是要收好。   韩家年正站在楼下,他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,里面是白色的衬衣,下身是黑色的西装裤,裤子笔挺。头发后梳,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,高挺的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,嘴角微微上扬,给人一种丰神俊逸的感觉。   谢知秋不禁停了脚步,她知道他长得帅,却不知道可以这么夺目。韩家年笑盈盈的,缓步走了过来。   谢知秋的心脏不可遏止地狂跳起来,脸一点点地红了,头低地埋到胸前。   太怂了,谢知秋!强迫自己抬起头,露出笑容。   韩家年快走几步,伸出手揽住她的腰,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。   谢知秋的呼吸几乎停滞,他在干嘛?这么多的人,太丢脸了。她推他,推不动,他反而抱得更紧。   “韩家年……”   “家年或者年。”   “家年,你放开我。”   “不放。”再放开就被人抢走了。   “我喘不上气。”   韩家年终于松开她,拖起她的脸,“说,昨晚几点回来的?不给我打电话也不给我发短信,你想干嘛,啊?”他的脸色冷峻,眼睛危险地眯起来,他等到现在,她也没给他一个说法,还得让他主动来问。   谢知秋就把昨晚的事说了,韩家年的脸色变幻不定,戳了下她的头,恨铁不成钢。让他怎么说,顾之墉分明就是故意的。可是他却不能明说,只能继续盯着她。   谢知秋被看得心里发毛,“咱们吃饭去吧,我饿了。”韩家年收回目光,拉起她的手,冰凉的小手让他心中一痛,气全消了。   两人去餐厅二楼点了两个菜,一人一份米饭。   韩家年戳着碗里的米饭,完全没有胃口,她要是还像刚入学的时候那样土就好了,不用担心别人抢,重重叹口气,“要不要我教你?”   “不用了,有书我可以学。”   要不要这么独立呀?女孩子还是柔弱的好,你啥都干了,要男人干嘛。   韩家年只得循循善诱,“我教你学的更快,你自己看书最少也得两天吧,还要上课,多累呀,我保证两个小时就能全学会。”   他说的对,有人教确实要学得快,顾之墉只给了两天时间,她点点头,“吃好饭我去拿电脑。”   韩家年满意地点点头,瞬间有了胃口,第一次觉得食堂的菜味道还是不错滴。   谢知秋回宿舍拿电脑,张晓艺正在换衣服,估计是要去约会,她每天至少换三次衣服,穿过的再放到柜子里,下次继续穿,谢知秋一度怀疑她的衣服有没洗过。   张晓艺正好看到谢知秋从柜子里拿电脑,脑海里立刻掠出一个念头,她一个乡下来的,平常吃饭的钱都省,哪里有钱买笔记本,莫不是……她嗤笑道:“谢知秋你榜上大款啦?”   谢知秋看她一眼没说话,要是让她知道是顾之墉的,又免不了一顿口舌,她懒得辩驳。   谢知秋不在乎的神情激怒了张晓艺,她一脚踹在柜子上。谢知秋不禁为柜子悲哀,每次张晓艺发脾气都免不了挨一脚。   “土包子就是土包子,一个笔记本就被包、养了,没见过世面!”   “笔记本是别人借我的,我还不屑被包、养!”   “你……谢知秋你给我回来!”张晓艺气得锤桌子。谢知秋早已走远,心里隐隐升起一个念头,等赚了钱就搬出去住,她跟她们不是一路人。   韩家年是个好老师,讲的浅显易懂,还很负责的讲了全套office,谢知秋感激涕零,头一次发现韩家年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吊儿郎当。他很聪明,认真的样子很……帅,谢知秋突然意识到她这个男朋友其实还不错。    ☆、第二十二章   韩家年牵着谢知秋的手走进教室,众人讶异地看着两人,男的帅气女的漂亮,两人站在一起真养眼。原来班上竟然有帅男美女,怎么现在才发现呢?   凡诺挤眉弄眼,笑得要多jian有多jian,韩家年直接把他的头按在桌子上,凡诺痛得龇牙咧嘴。谢知秋噗嗤笑了,明媚的笑容像冬天的暖阳。   董颖怨毒地瞪着谢知秋,只有她有资格站在韩家年身边,你一个农村来的丫头凭什么!   谢知秋极力忽略那道目光,跟着韩家年坐在靠边的位置上。   韩家年从书包里拿出书、笔放在桌上,手很自然地握住她的,“晚上我们去看电影?”   谢知秋摇摇头,“我得回去做PPT,明天交。”   韩家年揉揉额头,三千块而已,还不够他一顿饭钱,到了她这还得兼职赚出来,要不要告诉她,她男朋友很有钱,不用去兼职了?看一眼认真预习的谢知秋,还是算了,要是让她知道,他们才建立起来的关系就得玩完。他很确定谢知秋不是那种靠男人的女人。   可是……顾之墉那只大尾巴狼,他不放心呀。   朝谢知秋身边挪挪,紧紧挨着她,“咱们明晚去,周末没课,可以多玩会儿。”   谢知秋点点头,完全没看到韩家年奸计得逞的笑脸。   ……   谢知秋拎着笔记本去找顾之墉,顾之墉看完,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,“谁教你的?”做的很漂亮,应该是得到了高手的指导。   谢知秋就把韩家年教她的事说了,她不觉得有什么,顾之墉的眼神却深沉起来,还真看低了韩家年,这样的水平完全是个老手,课件做的条理清楚,大纲列的简单,却能统领整个细则,是个高手。   韩家年……顾之墉轻笑,若不是经常做这种东西根本做不出来,看来学校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呀。   顾之墉道:“做的很好,我这里还有,周二给我就好。”原来教授的课件他不想用,都推翻了重做。   谢知秋点点头,隔着一个周末,时间宽松,可以和韩家年安心地看电影了,初尝恋爱的滋味,跟吃了蜜似的甜。   顾之墉本来想让她走,看到她的笑脸,不禁一愣,什么事让她露出了小女儿的娇羞?   顾之墉思忖片刻,道:“有约会?”   “啊?恩,晚上看电影。”   看电影,还是晚上……顾之墉的脸色不愉,“我突然想起来周二有事,课件周一给我。”   哈?为什么又改周一了?   “顾老师……”你怎么出尔反尔,不像个老师。心里不高兴,脸上就带了出来,嘴巴扁着,敢怒不敢言。顾之墉的心情却大好,“得在上课之前做出来,我这里还有很多,耽搁不得,项目压了好几个。”等到了大二就让她跟着做项目,看你还有时间约会。   老板发话了,她这个做学生的能不听从吗,她现在是拿人家的手短,你说她怎么就那么欠呢,没事踢什么石子呀。纵然万般无奈,千般委屈也得咬牙忍着。换个角度想想,能每天跟顾之墉说话,是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啊,她应该知足。   这样想着,露出明媚的笑脸来,“我知道了老师。”   顾之墉就看着她从郁闷变得笑容满面,心思变得真快,他不禁也笑起来,露出整洁白皙的牙齿。   谢知秋愣怔住了,没事乱笑什么,他不知道他的笑容有很大的杀伤力吗,堪比□□。   “哟,顾老师,什么事这么开心?”一个中年女老师走了进来,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谢知秋。顾之墉是出了名的性子冷,很少说话,难得露个笑脸,她不禁好奇起谢知秋的身份来。   顾之墉道:“沈老师下课了。”根本没有回答,他又对谢知秋说:“好了,你先走吧。”   得,又被赶了。   回到宿舍,谢知秋开始做课件,有了上次韩家年的示范,这次做起来得心应手。   洛雨萱进来,看到她在做软件专业的课件,咦了一下,“你?”   “嘘——”谢知秋悄悄告诉她,“我在给顾之墉做助手。”   啊!洛雨萱张大嘴巴,朝她肩膀上拍了一巴掌,“行啊,你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,拿下顾大帅哥指日可待!你说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福气呢?”洛雨萱期期艾艾的。   想起顾之墉的那张脸,谢知秋叹了口气,如果让别人知道,她又得上校园网,“我也是没办法,这事先不要跟别人说。”   “我知道,你放心。你是不是也喜欢他呀?”   谢知秋摆摆手,如果没有跟韩家年确定关系,她还真的想喜欢他,毕竟她也全变相追过他,现在嘛,她就想跟韩家年谈个小恋爱。   她靠近洛雨萱低声说:“我跟韩家年在交往。”   “什么?!”洛雨萱惊得险些跳起来,“你跟韩家年……那个家伙吊儿郎当的,可比不上顾大帅哥。”洛雨萱连连摇头,韩家年是长得不错,但是跟顾之墉一比,明显不行呀。   “顾之墉太远了,他就像天上的云,我呢是地上的淤泥,只能仰望。我就想找一份门当户对的爱情。”   “都什么年代了,你还有这种想法,我跟你说,只要俩人相爱,这些都不是问题。”   谢知秋摇摇头,她不这样认为,人和人生长的环境不一样,价值观就不同,在一起的话会很累的。   洛雨萱也不再劝,“你开心就好,不过你可不要霸占资源哦,优质男可没有几个。”   “我知道啦,要不我介绍顾之墉给你认识?”   “算了吧,就像你说的,顾大帅哥只适合仰望。”   谢知秋的电话响起来,是韩家年打来的,洛雨萱暧昧的笑起来,谢知秋的脸一下子就红了,洛雨萱调笑道:“出去约会?”   “恩,看电影。”   “哎呀,电影院乌漆吗黑的最适合约会了,还晚上去看,小心被吃掉哦。”   谢知秋的脸成了熟透的番茄,“能不能正经点,我们才刚开始。”   “男生可不这样认为,雄性动物一旦确定配偶就会宣誓所有权,至于宣誓的方式嘛,嘿嘿,你懂的。”   话说的越来越污。   谢知秋收好电脑,在洛雨萱的脸上拧了一把,“等你有了男朋友我就把这话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你。”   “那一天恐怕不会来。”   谢知秋笑笑,没有放在心上,跑下楼找韩家年。   天气暖和了,韩家年穿了件黑色的大衣,大衣到膝盖上面两寸的地方,显得人很颀长,里面是白衬衣,她发现他很喜欢黑白配。他的脸上有温柔的笑意,朝她招手。她笑着走过去,手塞到他的口袋里,握住他的手。   韩家年很满意,这才有女朋友的样子。   两人走校园里,不时有目光看过来,起先谢知秋没在意,后来发觉了,他们都在看韩家年,谢知秋停下脚步,抬头看他,韩家年笑道:“怎么了?”   谢知秋摇摇头,他还跟平常一样,到底哪里出问题了?   韩家年摸摸她的头,他们总在一起,她已经习惯了,觉察不出来,韩家年一身生人勿近的气息,任谁都会多看两眼。他已经极力掩饰了,只是跟她在一起就会放下戒备,做完全的自己。   韩家年加快脚步,拉着她上了出租车。   依着谢知秋的意思是要做公交车的,韩家年不肯,说什么跟女朋友约会坐公交车太跌份了。谢知秋给了他个白眼,男人的自尊心呀,真让人无语。   韩家年买好电影票,又买了果汁和爆米花,才拉着她进去。   谢知秋抱着爆米花,一边咯吱吃着,一边盯着屏幕,这是啥片子,卿卿我我的,屏幕里的人啃的忘我,屏幕外的人忘我的啃,她瞪着眼睛,爆米花半含在嘴里,突然想起洛雨萱的话,脸瞬间红了。   韩家年一直盯着她,目光在她的嘴边巡视,那颗爆米花太碍眼了,一手拖住她的脸,一手摁住她的头,强迫她转向自己,一低头,咬住了爆米花,吃进嘴里,甜的发腻,他却喜欢。   谢知秋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没动,他的唇碰到了她的,像蜻蜓点水,嘴唇上酥酥麻麻的,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。   韩家年已经吃完爆米花,见她仍旧傻愣着,不禁笑起来,凑到她耳边,低声说:“这样吃爆米花味道格外好,你要不要试试?”   谢知秋拼命摇头,她才不要,手忙脚乱地把爆米花塞到韩家年手里,想想不对,又忙不迭地拿回来。韩家年窝在她的脖颈,笑得肩膀耸动。   谢知秋气得拧他的胳膊,“下次不许再买这种电影!”   “这种电影是哪种电影?”   “就是这种啃来啃去的。”才多一会儿呀,屏幕里的俩人又啃到一起了。   韩家年笑不可抑,把她的头摁在胸前,“好,咱们不看了,咱们亲身示范。”   “韩家年,你个色胚!”   “呵呵……”他轻咬她的耳朵,她浑身颤栗,瘫软在他怀里。   “看,你投怀送抱。”   还不是因为他,罪魁祸首!谢知秋气得磨牙,一口咬在他胸前,韩家年闷哼一声,紧紧抱住了她,“知秋……”声音沙哑。   谢知秋醒悟,立刻挣脱他的怀抱,坐直身子,他的眼神幽深,□□蕴满双眸。   谢知秋站起便走,逃一样。韩家年深呼吸几次,勾起嘴角,跟了上去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每天用手机码,可怜了我的食指~~~ ☆、第二十三章   韩家年拽住谢知秋的胳膊,“生气了?”   “没有……电影没看完就走了,浪费。”   “要不我们回去继续?”   谢知秋瞪他一眼,后者嬉皮笑脸地来拉她的手,“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?”他笑的极其暧昧,谢知秋在他的腰上拧了一把,韩家年哇哇乱叫。   谢知秋道:“瞎叫唤什么,我都没使劲。”   “呵呵,我知道你舍不得。”   下一秒谢知秋狠狠拧在他的腰间,韩家年却没有叫,只是看着她。谢知秋改拧为揉,动作轻缓。   韩家年痴笑起来,头窝在她的颈窝里轻轻蹭了蹭,“你真香。”没有香水味,很自然的体香,清清淡淡,让人沉浸。   谢知秋被蹭的心烦意乱,想起他在电影院里的调笑,脸又红了,她发现自从跟韩家年在一起之后,她的脸皮变薄了,动不动就脸红。   谢知秋推开他,“我们走走,太闷了。”   “恩。”他答却不动。   “家年……我看到我舍友了。”   韩家年眉头轻皱,顺着谢知秋的目光望过去,一个短头发的女孩正目露凶光,眼里的杀意像要把他家知秋给生吞活剥了。   韩家年不悦,你谁呀,我都没舍得这么对我家知秋。韩家年的身上又开始冒寒气,想要忽略都做不到。   张晓艺把目光转到韩家年身上,不禁愣了下,这男生长得好帅呀,身上的大衣好像某个品牌的新款,再一看,不是仿品,是真的,他家里一定很有钱……看向身边的男孩,一定比他家里好很多倍。   谢知秋从哪里找来的?   张晓艺变脸比翻书还快,她笑眯眯地去挽谢知秋的胳膊,“真巧呀,你们也来看电影。”她的目光一直没离开韩家年,笑颜如花。   谢知秋讥讽地扬起嘴角,她再傻也不知道她突然示好是因为什么,抽出胳膊,“我们已经看完了。”   “是吗?其实我们也不一定看电影的,是吧,林山?”   林山讪笑着点点头,才追到张晓艺,正是依着她的时候,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。   谢知秋冷笑,她男朋友换得挺快的呀,这个男生不知道能维持多长时间,扫一眼韩家年,或许过不了今晚。   张晓艺又去拉谢知秋的手,谢知秋不动声色地躲开了,她走到韩家年的另一侧,不想再跟张晓艺闲扯。   张晓艺一点儿都没不好意思,她继续盯着韩家年,这么长时间他一眼都不看自己,真有定力,不过她有信心拿下,他越是这样,越是心虚。她是城里长大的,一定比农村来的丫头强,就算谢知秋变漂亮了,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。   她喜欢挑战!   “前面有一家咖啡馆很不错,我们可以去坐坐。”她话里的我们明显不包括谢知秋和林山。   谢知秋翻个白眼,脸皮真厚,当面勾引她男朋友,“我不喜欢喝咖啡。”苦了吧唧的,她不习惯。   张晓艺冷笑,就知道她会这么说,她们的差距可不止一点点。   谢知秋问韩家年,“你要去吗?”她的眼神很平静,语气更是平淡,好像在问一个无关的人。   她听出了张晓艺话里的含义,她不妄自菲薄,但她有自知之明。   韩家年忽地心慌了,他知道他们的关系不稳定,总不至于被人挑拨两句就崩塌吧。他看向她,明明就在眼前,却离得很远,他想牢牢抓住她,参与她的未来。揽住她纤细的腰身,在她耳边低语,“我也不喜欢喝,我们去逛书店。”他拉着她的手离开,自始至终都没看张晓艺一眼。   张晓艺被彻底无视,气得浑身发抖。林山去拉张晓艺的手,被她甩开,“分手!”她头也不回地走,她决定了,她要找一个帅气又多金的男朋友,而不是这样一抓一大把的。   书店吗,呵,这里的书店就一家呢。   谢知秋早已将张晓艺忘到九霄云外,她和韩家年一人拿了一本书,在书吧里看。   韩家年也是喜欢看书的人,刚开始也就是为了陪她,后来就看进去了。两人面前各放着一杯泡好的绿茶,青翠的茶叶,澄清的茶汤,喝一口,苦涩中带着甘甜。   如果不是某个不该出现的人,两人也许会这样看一晚上。   张晓艺不请自来,坐在韩家年的边上。   韩家年皱起眉头,冰冷的眼神在她身上停了一瞬,只那一瞬,张晓艺的全身就像被冻结一般,无法动弹。她从未看到过如此凌厉的眼神,如果她再有进一步的动作,她毫不怀疑他会杀了她。   这人真的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?吞了口口水,看向谢知秋,她还在看书,完全没发觉到自己的到来。   韩家年不是没被女生追过,她们的小伎俩根本入不了他的眼,他也只当是看戏。张晓艺的举动并没有超出那些伎俩,可是他现在不仅反感,而且不悦,相当的不悦。   想到谢知秋和这样的人做舍友,他就心疼,平常不知道要受多少冷言冷语。   韩家年放下书,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他有一百种方法让张晓艺消失,但是考虑到谢知秋,只能把怒火暂时压制,摸摸谢知秋的头顶,“小秋,你舍友来了。”   谢知秋没有听出称呼的变化,从书里抬起头,就看到张晓艺痴痴的脸,此时的韩家年温柔地就像一匹上好的丝绸,眼睛里溢满柔情,如果他也那样看她……   谢知秋叹口气,有些人就是没有眼力见,就是喜欢当电灯泡,索性把心一横,笑着对张晓艺说道:“给你介绍下,这是我男朋友韩家年,家年她叫张晓艺。”   张晓艺心中狂喜,脸上却做出矜持的样子来,朝韩家年伸出手,“你好。”她发现了,他的手白皙修长,手指葱白如玉,好看到可以做手摸,被这样一双手握着是什么感觉……一定很美好吧。   韩家年扫了她的手一眼,只点了点头。   张晓艺失望地收回手,继续搭讪,“你们是一个班的?没听知秋提起过。”   因为怕你这样的人,所以不说。   韩家年再也按耐不住,这女的真让人讨厌,她的眼睛里除了赤裸裸的欲、望,没有任何东西。这样的女人,放在平常他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。拿起谢知秋手里的书,连同自己的放在一起,“我去结账,回去再看。”   他一离开,两女间的气氛就变了,张晓艺连连冷笑,“谢知秋你真有本事,钓到个金龟婿。”   “所以你想抢走?”   “各凭本事……你一定猜不到他身上的那件衣服多少钱吧?”   “很重要吗?我喜欢一个人就是单纯的因为这个人,钱呀什么的都是附属品,如果我不喜欢他,他有再多的钱也没用。”   “哼,假清高,如果你不知道他的身家你会跟他处朋友?”   “别把人都想的跟你一样。”   “呵呵,如果我告诉你他的衣服最少五位数呢?”   谢知秋的手一抖,茶水撒了出来,“你说什么?”   “他身上的大衣是某品牌的新款,我在杂志上见过……谢知秋,你不要跟我说不知道。”   “我……”确实不知道。   怪不得每次出门他都不坐公交车,一吃饭就要找好馆子,原来他家里竟这般有钱吗?   谢知秋突然觉得,她不了解韩家年,她知道的都是他让她知道的。   韩家年结好账回来,一眼就发现谢知秋的情绪不对,他看向罪魁祸首,眼神凌厉。   张晓艺一抖,腿不受控制得哆嗦起来。   “你跟她说什么了?”   “没什么。”说话的是谢知秋,她挽住韩家年的胳膊,“我们走吧。”   韩家年点点头。   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,他在等她开口。她终于忍不住地问:“你家里很有钱?”   “跟我们谈恋爱有关系?”他的目光坦然赤诚,“我不觉得你会因为我家里有钱而高看我一眼。”   “我想找个普通的男朋友。”   “我已经很普通了,再普通就配不上你了。”   “贫嘴!”她终是露出笑脸,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,不是他的家世。   他松了口气,抱住她,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,“我真不喜欢你这个舍友。”嘴欠,贪财,耍小聪明,“以后离她远点。”别把他的知秋带坏了。   “她跟我说你身上的衣服很贵……”谢知秋摸摸布料,跟平常的衣服一样啊,看不出特别。她上下其手,完全忽略了对方的性别。   他制止她乱摸的小手,他对她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,再摸下去,他真不敢保证做出什么事来。   谢知秋不死心,踮起脚,看领子里的商标……没见过。   韩家年趁势抱住她,抱得死死的,像要把她揉进身体一般。   谢知秋的双臂环着他的脖子,在他耳边问:“这个商标是什么牌子?”   韩家年的下腹一紧,呼吸急促起来,“高仿的。”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,他很庆幸,在这种情况下,他的脑袋还能判断,“小秋……”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脖间,他的唇火热,像是烙铁,带起一阵阵颤栗。   她想推开他,他却沿着脖颈向上,滑过下巴,噙住了她的双唇。   谢知秋的大脑瞬间空白,一只温热的手盖住她瞪大的双眸,眼睫毛轻颤,滑过他的掌心。   韩家年轻咬她的唇,条件反射一般张开嘴,一条温热的舌头滑进了嘴里。   谢知秋终于反应过来,她被强吻了,还是舌吻!抵着韩家年的胸口,推他,他却不放,吻更加深入,掠夺一般,强势地像要把她拆骨吞腹。   谢知秋被吻的喘不上来气,呜呜地反抗。   韩家年终于放开她,看到她红肿的双唇,噗一声笑了。   谢知秋气急,一脚踢在他的小腿肚上。   韩家年仿佛都没感觉到疼,双眸幽深起来。   谢知秋一看,转身就跑,韩家年却快她一步,挡在面前,她整个人扑到他怀里,“看,你又投怀送抱!”   “无耻!”   韩家年轻笑,“女人嘴上说无耻的时候,心里其实是欢喜的。”   “胡说八道,才没有。”   “你的眼睛可不是这样说的。”   “那是怎样说的?”   “说……”韩家年放低声音,在她耳边呢喃,“刚才我很享受!”   “你……”   “要不再来一次?”   “不行!”   “你说了不算。”   “那你还问……唔,放开!”   所以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,谢知秋被吻地七荤八素,回到宿舍连脸都没洗就钻了被窝,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红肿的嘴唇。   当时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张晓艺恶毒的双眼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明天元宵节,家里来客人,停更一天~~~~ ☆、第二十四章   周末谢知秋窝在宿舍做课件,韩家年初尝恋爱滋味,食髓知味,电话一个接一个,谢知秋不堪其扰,只好拎着电脑去教室。   韩家年嘴角上扬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谢知秋,桌子底下的手搭在谢知秋的大腿上,不时的摩挲几下。   谢知秋皱眉,这人能不能老实一会儿,不握她的手了,改摸大腿,她白他一眼,小声道:“安分一点儿。”   韩家年憋着坏笑,手底下变本加厉。谢知秋转头瞪他,他却咧着嘴笑了。谢知秋在他的手背上狠狠拧了一下,韩家年疼的五官扭曲,头抵在桌面上,咬着牙,没有吭出声。   谢知秋恶劣地笑起来,在他的耳边低声说:“要不要再拧下试试?”   韩家年摇头,“真狠。”他拿出手来看,已经乌青。   谢知秋张张嘴,下手重了,她拿过他的手来吹,满眼里都是心疼。   韩家年看着她笑,“心疼我就别拧。”   “谁让你不老实。”   “课件做完了吗?老顾真是烦人,用以前的课件不就完了吗。”韩家年又嘿嘿地笑,“要不我借你钱好了,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还。”   现在已经不是钱的事了,谢知秋相当于有了工作,以后的三年她可以自己攻自己读书了。她不想放弃这个机会。她摇摇头,谢绝了韩家年的好意。他们现在是在一起,但是毕业后呢?   谢知秋是一个悲观的人,总是看到事情最不好的一面,从没有往好的一方想过。   韩家年再不扰她,让她安心做课件。自己翻开书来看,看着看着,思绪就飘了。   昨晚家里打来电话,让他下周回家一趟,白家的老爷子摆寿宴,让他出席。他知道就是变相的相亲,老妈一直想撮合他和白玲,为了躲开白玲他故意跑到这里来念书。看一眼谢知秋,她和白玲完全不一样,看惯了所谓的名媛,他更喜欢率性而为的谢知秋,很真实。   若是家里知道他和谢知秋在一块一定少不了腥风血雨。   现在的他没有能力保护她,除了瞒着没有别的办法。   韩家年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着谢知秋的发丝,一圈圈黑色的发丝缠绕在手上,再松开,再缠上。他喜欢她黑长的头发,风一吹,张扬在身后。几缕凌乱的发丝贴在脸颊上,他伸过手去,撩起柔软的发丝别在耳后。手指碰到她的耳廓,短暂停留后,收回手。   她的神情专注,完全没有注意到他。   韩家年勾了下嘴角,“饿吗?去吃饭。”   谢知秋点点头,收好电脑、书,放进包里。   两人手牵手走出教室,韩家年问:“想吃什么?”   “过桥米线吧,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。”   走进一条胡同,胡同两边都是饭馆,其中一家是云南过桥米钱。谢知秋走进去,要了两碗,微辣。   韩家年双手插在口袋里,双眼无意识地飘来飘去。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,挑食的厉害,不合胃口的一口不吃,以至于来到这里,饿肚子是家常便饭。和谢知秋在一起后,他才吃一些。   若是平常,这样的饭馆他连看一眼都懒得看,更不要说来吃东西了。手指轻敲桌面,按压下烦躁,他得习惯,还有三年呢。   老板端来米线,谢知秋拿起筷子吃,看她吃的香,他也有了胃口,挑起一根米线,米线顺滑有嚼头,配着千张和豆芽,味道确实好。   头一次觉得,这样的饭馆还能吃饭。   从未吃过辣,一点点儿就额头冒汗,谢知秋拿来纸巾给他,他伸着头,不接,一双贼亮的眼睛瞅着她。谢知秋轻笑,给他擦额头的汗。   韩家年享受地眯起双眼,像一只被人爱抚的小哈巴狗。   谢知秋轻点他的额头,似嗔似娇地道:“好了,吃吧。”   韩家年笑起来,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,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,原来这就是被一个人爱着的感觉,像蛊,让人着迷。   吃完饭,两人在街上散步,韩家年揽着谢知秋的腰,头埋在她的脖间,闻着独属于她的味道。他希望这条路一直蔓延到不知名的前方,好让他们一直走,一直走,直到地老天荒。   “韩家年!”有人叫他,他直起身子朝来人看去,脸瞬间变了。   一个穿着洋装的女孩子走了过来,她打扮的很精致,像个洋娃娃,眼睛却恶狠狠地瞪着谢知秋。   人还离得老远就闻到了一阵香风,浓郁的香水味刺激的谢知秋的鼻子发痒,她强自忍着。这女孩子表现出来的敌意让她吃惊,她们从未认识。   女孩子在两人面前站定,讥诮地勾起嘴角,嗤笑一声,“你是谁?为什么和年哥哥在一起?”   谢知秋转头看韩家年,韩家年的脸色铁青,正一瞬不瞬地瞪着女孩子,“你怎么来了?”   白玲嫣然一笑,从精致的包包里拿出一张精美的请柬,“我来给你送请柬呀,下周末我爷爷生日,他,他……”偷偷地看韩家年,脸红的像熟透的番茄,“他想顺便给我们俩订婚。”   谢知秋大骇,她这里才跟韩家年确定恋爱关系,他那头就要订婚了。这什么情况?拿她当猴耍吗?   谢知秋冷笑,“韩家年,你给我一个解释。”   韩家年去拉她的手,被她躲开了,无奈道:“都是家里安排的,我不知道。”真不知道吗?过年的时候,妈妈提到过,说过了年把他跟白玲的婚事订下来,他说在上学先不考虑,不知道为什么又提了出来。   白玲紧紧抱住韩家年的胳膊,娇嗔道:“年哥哥,你怎么能不知道呢,阿姨说你同意了啊。”要不是韩家年的妈妈这样说,她也不会来送请柬。   韩家年皱起眉头,“玲玲,我拿你当妹妹。”   “我不要当妹妹,我要当老婆。”   谢知秋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,哥哥妹妹的,她倒成了多余的,“韩家年,我先走了。”   “小秋,你等等!”韩家年想去追谢知秋,白玲却紧拉着不放,“玲玲,你放开!”   “不要,我不要你找她。”   “她是我女朋友。”   “阿姨不会同意的。”   “那是她的事,只要我愿意就行了。你放开!”   “我也不同意,我不放。”白玲扁着嘴吧,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。   韩家年气的头大,也不敢对她怎么样,这丫头要是哭起来没一两个钟头停不下来,他早就怕了。   谢知秋气呼呼地朝学校走,这算怎么回事?人家亲亲热热的叫哥哥妹妹,她一边杵着,跟个电灯泡似得。心里憋屈的要命,想哭,想发泄。   韩家年就是个大骗子,没事招惹她干嘛,她初吻都没了……想着想着,眼泪就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,跟断线的珠子似得。她也不想回宿舍,找了个没人的角落,蹲在地上哭。   她心里明白,她跟韩家年是不可能的。张晓艺的话她听进去了,韩家年的家里一定不是一般的有钱,是,她不在乎钱,可是当钱达到一定的数量,质就变了,不再是钱的问题,而是差距,距离。   中午一起吃饭,韩家年虽然不说,她也看的到他眼里的嫌弃,当时她的心就抽了一下,她当没看见,只低头吃饭,她看他一根根很艰难的吃,她的心里很难受。他们的距离在那里,谁也不能否认。   看到白玲,看到他们在一起,她才明白,这才是该在一起的人,门户相当,生活环境一样,他们能更好的沟通。   她可怜的初恋,才尝到滋味就这样匆匆的结束了,留下满口的苦涩。   手机在口袋里震,她不想接,不想听,就那样蹲在角落,像一只受伤的小兽,独自舔舐着伤口。   此刻韩家年快要疯了,好说歹说劝走了白玲,想跟谢知秋解释,却找不到人,电话不接,宿舍里也没人,这条路已经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了,就是不见人。   去哪儿了?找到了非要好好教训一顿不可。发着狠,不停地拨打手机,忽然听到震动的声音,韩家年止了脚步,循着微弱的震动声寻找,终于在黑漆漆的角落里看到了蹲在地上的人。   抱着双膝,头埋在膝盖里,肩膀一颤一颤的。   试探地叫一声,“小秋。”   谢知秋抬起头,小脸上湿漉漉的,双眼红肿,一看就是哭了很久。   韩家年的心被狠狠刺痛,上去抱住了她,抱得紧紧的,好像下一秒她就消失不见了。   “我们分手吧。”声音遥远地像来自天际。他知道不是,是怀里的人说的,简简单单五个字,像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,不,不分手,他不分手!蛊已中下了,哪里那么容易就解开的。 ☆、第二十五章   谢知秋想的很清楚,趁着她还陷的不深,赶紧跟他分开,要是真爱上他,他家里人又不同意,来一场豪门狗血剧,她可消受不起。   轻轻推他,他不动,“韩家年。”她止了哭,叫他。   韩家年紧紧箍着她的身体,“不分手。”是的,不分手,一辈子都不分手。   “时间长了你就忘记我了。”   “忘不了。”   “别这么固执。”   “我很偏执,我认准了的事没人能改变。”   “呵……”谢知秋轻笑,“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过什么事。”   韩家年扳过她的头,钳制着她的下巴,“谢知秋,你还能笑的出来!”   “我哭的够久了!”谢知秋推开他站起来,“韩家年,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,以前我不想承认,但是现在,我想直面事实,我不想自欺欺人,我劝你也不要逃避了,你敢说你跟我谈恋爱没有跟家里人置气的成分?”   韩家年怔了下,是,他就是不想按照家里人安排的路走,他不想接管家族企业,也不想跟白玲结婚,他就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过,有错吗?   谢知秋:“你明明可以读更好的学校为什么要在这里?你跟家人置气伤的还是你自己,有资源不懂得利用,还有比你更蠢的吗?”   “我想靠我自己活着。”   谢知秋冷笑,“你吃的穿的用的,哪一样不是家里人给的,靠你自己?十指不染阳春水,你做过活吗?知道怎么做吗?”   “我十岁就跟着我爸爸做生意,现在已经是公司的总经理,只要我一句话手底下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动……”   看到谢知秋的脸色微变,韩家年猛然惊觉,“你诓我。”   “你看你已经走了那么远了,你是公司高管,我只是个学生,还是从村里来的,我得垫着脚仰望你。”谢知秋慢慢站起来,“离开这里吧,这里不属于你。”   “小秋……”韩家年从背后抱住谢知秋,“我想跟你在一起。”   “开始一段新的感情,忘了我。”   “你从未爱过我是吗?”   “我喜欢你。”   “只是喜欢是吗?”   谢知秋不说话,是的,只是喜欢。也就刚知道的时候,她心里难受,现在她已经平静的接受了一切。还能理智地劝他,如果爱的很深,无论怎样都会在一起的吧。   谢知秋浑浑噩噩的回了宿舍,坐在椅子上发呆,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。   心里又开始难受了,明明没事了呀。   双腿缩在椅子上,脸埋在膝盖里,又开始掉眼泪。   她不勇敢,面对感情会退缩,她怕得不到天长地久的爱情,害怕失去,所以不敢去爱,不敢争取。   韩家年……其实我很想留下你,可是我没有办法,我们就像两条相交的线,在一个交点汇合之后,只能越来越远,你有自己的世界,我进不去,只能在门外徘徊,与其两个人都受伤,倒不如分开来的痛快。   宿舍的门关了又开,舍友进进出出,说说笑笑。   谢知秋闭起双耳,听不到,亦不想说话。直到洛雨萱拍她的肩膀,才抬起脸。   她的脸上满满的悲伤,泪痕斑驳。   洛雨萱吓了一跳,“你怎么了?失恋啦?”她拿了餐巾纸给她擦。   “恩。”点了点头,“我跟韩家年分手了。”   张晓艺竖起耳朵听,他们竟然分手了,嘴角止不住的上扬。   “为什么?”洛雨萱问,不是才确定关系没多长时间吗。   “我们……不合适。”   哪里不合适?洛雨萱没有问出口,“过一段时间就好了。”   她也知道过一段时间就好了,可是这段时间才是最难熬的。   谢知秋完全把自己埋身到学习里,除了给顾之墉做课件,其他的时间都在看书学习,她已经三天没有看到韩家年了。起初很不习惯,心里难受,她说服自己,再过三天,再过三天就好了。   他们分手的消息像乘了火箭,全班的同学都知道了,看她的眼神像被遗弃了的小狗。   董颖更是直接,“我就说了你早晚跟我一样。”   不,不一样,是她提出的分手,是她不要他。   韩家年一个星期没来上课,再听到他的消息就是出国了。  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。   谢知秋又开始一个人上课,一个人吃饭,一个人上自习。   天渐渐变热,一眨眼,跟着顾之墉已经做了三个多月的课件了,还给了他一千八百块钱,再做三个月就可以还完了。心里松了口气,这是这三个月来唯一高兴的事。   韩家年走后,像人间蒸发了,所有人都没有他的消息,原来大家还在谈论他,慢慢的,大家都不再提他,好像班上没有这个人一样。   谢知秋偶尔会想起他,想起他对她说冷就多穿点衣服。   围巾还躺在柜子里,黑色的围巾,一大团,围在脖子里很暖和……送她的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。   夜深人静的时候,谢知秋会躲在被窝里哭,她恨自己的不勇敢,懦弱,却没有任何办法。   眼看着又要期末了,谢知秋一天几乎都在图书馆里过,饭也吃的少了,人瘦下来,尖尖的下巴,大大的眼睛,惹人怜爱。   走在路上,很多男同学看她,她目不斜视,当看不见。   她对男人已经没有兴趣。   顾之墉一边编程,一边看谢知秋,自从韩家年走后,他就让她在他的办公室里做课件。现在他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,因为他手里的项目再次得到了国家的资助,学校对他另眼相看。   女孩儿很少说话,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这样默默的做事,让她做什么就做,每样都做的很好。   她眼睛里的神采暗了很多,像蒙了一层透明的贴纸,让人看不清情绪。   他知道她是悲伤的,他无从安慰,他知道她会走出来。   三个月,她眼睛里的神采恢复了少许,但是没有以前夺目,只要有足够的时间,他相信,他会再看到她眼睛里的神采。   失恋并不可怕,不是吗。   “知秋。”他叫她,像往常一样。   她看过来,眼神很专注,像凝视着全世界。每次她这样看他,他的心里都忍不住狂跳。   “今天是这学期的最后一次,做完了,你就可以去复习了,好好考试。”   谢知秋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,“那下个学期还来吗?”   顾之墉双手交叠放在脑后,靠在椅背上,大长腿很没形象的交叠在一起翘在桌面上。   谢知秋第一次见他这样子,一副痞子样,“你不来欠我的钱怎么办,你想赖账?你打了欠条的,白纸黑字。”   “我、我没想赖账,我是怕你不用我了。”后面的半句说的声音很小。因为韩家年她总是心不在焉的,她怕他嫌弃她没有做好。   “用,我怎么能不用呢,不用你用别人,白白多付出去六百块的工资,你当我傻吗?”   “不,不傻,您一点儿都不傻。”   顾之墉嗤笑,眼睛在她的脸上巡视,像是要看出花来,谢知秋被看的心中发毛,忙低了头,顾之墉又笑,“你要打暑假工吗?”   “要要要。”谢知秋拼命点头,前几天她还寻思着找暑假工呢。   “我公司缺一个打杂的,你要来吗?”   谢知秋再次点头,眼巴巴的,像等着主人喂食的小狗。   顾之墉的眼睛里有笑意,摸摸她的头,“一个月一千五,跟现在一样,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。”   “好。”一千五呀,两个月就是三千块,够她三个月的生活费了。   谢知秋为找到了美差沾沾自喜。   顾之墉的眼神眯了眯,她的眼睛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,原来竟这样容易,早知道……   因为有了暑假工,原先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,这叫情场失意,职场得意,总得占一样。   谢知秋全身心的复习,考完后,感觉良好。等成绩的两天去了微机室,她一个学期没来了。进入网页,点开游戏,竟忘记了账号,不禁失笑。   看来她还是无法痴迷于游戏。   有人在身边坐下,谢知秋歪过头去看,是吴岳。   “我以为你不再来了。”他说。他还是老样子,眼睛精光四射,发达的肌肉似要喷薄而出,T恤的袖子被撑的紧绷绷的。   “太忙了,没时间。”   他听说了,听说她跟韩家年分手,听说她做了顾之墉的助手,还听说她辞去了团支书的职务。   一个学期,他在校园里偷偷看她的身影,看她哭,看她笑,看她失魂落魄,每次都想,她什么时候再来微机室,终于让他等到。从她进来,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。   “你……还好吗?”吴岳问的犹犹豫豫,怕挑起她的伤心事。   “很好。”她回答的很平静。   看来事情已经过去,吴岳长舒一口气。下半年大四了,是要按照家里的安排进入部队,还是考研,亦或工作,他得考虑了。在这之前,他想跟她谈恋爱。   细细看她的眉眼,她盯着电脑的神情很专注,经过了韩家年,她怕是不想谈恋爱了吧。   吴岳苦笑,他的情路总是这么坎坷。 ☆、第二十六章   失恋让人长大,吴岳想起这句话,现在的谢知秋稚气少了很多,多了几分沉稳,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。   吴岳:“订了回家的车票了吗?”   “我暑假不回家,找了份暑假工。”   “那很不错,做什么?”   “在顾老师的公司里打杂。”   顾之墉?那人看起来温文尔雅,很随和的样子,其实很冷漠,对一切都漠不关心,曾有人想去他的公司打工,被他一口回绝了,他竟然让谢知秋去公司打杂?   是了,险些忘了,他让谢知秋做了助手,难道他也……   吴岳没往深处想,因为顾之墉给人的印象不像是会主动跟女生接近的人,更不会无事献殷勤,也许只是因为谢知秋是助手的原因。   送到楼下,看着她进去,吴岳一直没有表明心意。   考试成绩下来,谢知秋还是班里的第一,分数比上个学期考的还高,同学们恭喜她,奖学金一定能拿到手了。谢知秋很高兴,中午接到顾之墉的电话,让她明天去公司报道,地址发到了手机上。除了洛雨萱,谢知秋没有告诉别人。   学校把没有回家的人安排到了一个宿舍,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是大一的,其他都是大二大三的,跟她一样,在打暑假工。   换了宿舍的第一晚,谢知秋没怎么睡,她认床,顶着一双黑眼圈去顾之墉的公司。   公司在科技园的写字楼里,环境很好。   谢知秋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,黑色裤子,她不喜欢穿裙子。跟前台的人说是顾之墉让她来的,前台带她进去,站在一间办公室前敲门。   打开门,顾之墉坐在办公桌后面,抬起头看过来。他也是白色衬衣,扣子一直系到领口,衣服烫贴平整,袖子挽起,露出手腕。他不再是站在讲台上的老师,而是一个公司的管理者,气势凌冽。   顾之墉道:“来了,坐吧。”他起身,亲自给她倒水。   前台走出去的时候看了谢知秋一眼,意味深长,因为顾之墉还没给谁亲自倒过水,她是第一个,不禁猜测起她的身份。   谢知秋有些拘谨,这样的顾之墉有点陌生,“顾老师……”   “你可以叫我顾之墉,或者之墉。”   “不,不好吧。”毕竟他是老师。   顾之墉笑笑,“那随你。”   “我、我要干什么?”   “跟在学校一样,当我助手,门外的办公桌是你的。”本来他想让她跟他一个办公室的,又怕做的太明显。   顾之墉起身,拿起一份文件,“从复印资料开始,帮我复印三份,会不会用复印机?”   谢知秋摇头,顾之墉笑道:“我教你,来。”   谢知秋拿着文件,低头跟着顾之墉走,公司里的人都看着他们,谢知秋如芒刺在背,那些人探究的目光让她难受。   顾之墉忽然说:“这是才来的同事,叫谢知秋,是我的学生,做暑假工,暂代我的助理。”   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,原来是顾总的学生,怪不得。   谢知秋露出笑容,说了声:“大家好。”   众人朝她善意的点头,目送她和顾之墉走远。   公司里的复印机在管理部,顾之墉走过去,给谢知秋演示了一遍,他做的很慢,很耐心的讲解,做完,示意谢知秋做一遍,看她已经会用,便走了。   一上午都在整理资料,复印,打印,全是零零散散的活。谢知秋做的很认真,她耐心很好,复印好的资料也装订的一丝不苟,订书钉都在一条线上。   顾之墉知道她做活细心,倒是没想到能做成这样。   中午顾之墉带谢知秋去楼下吃饭,楼下有专门的食堂,办张卡就成,谢知秋充了两百块,点了一荤一素。顾之墉端着餐盘和她坐在一起,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。   谢知秋偷偷看他,细嚼慢咽的,像在吃很美味的食物。他和韩家年完全不同,如果是韩家年,一定皱着眉,一副食难下咽的样子。   顾之墉说:“你再看我,我就吃不下去了。”   谢知秋的脸红了,低头,扒拉着碗里的饭。   “不吃菜?”他夹了一块鱼肉给她,嫩白的鱼肉,没有刺。   谢知秋:“我自己来。”她觉得他们表现的太亲密了。   顾之墉笑了笑,“你喜欢吃什么?”   “没什么喜欢吃的,我不挑食。”   “那你喜欢做什么?”   “我喜欢看书。”   “还有呢?”   “没了。”   她几乎没有欲、望,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,谁没有几丝奢念呢。   “毕业后想做什么?”   “……做软件吧,我不太喜欢机械专业。”做个白领,找个男朋友,然后结婚生子,这样就是一辈子了吧。   谢知秋没了胃口,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饭,以前她就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,上了大学后,看到同学们多姿多彩的生活,她发现她很向往,她想像他们一样,有一个精彩的人生。   可是,可以吗?   跟韩家年分手后,她突然对生活没了奢望,觉得过一天是一天。   对面的女孩儿垂着眼睛,掩盖着心中的想法。   顾之墉很想离她近一些,便朝她的方向挪了挪,“你大二好好学,大二的暑假我可以让你参加游戏的研发。”他可以给她一些指导,让她提早接触这些。   谢知秋抬起头来,“真的?”眼睛亮闪闪的。   “击掌为誓。”顾之墉举起手掌。   谢知秋也举起手,掌心相对,啪啪啪,三声,“一言为定。”   吃完饭,两人回了公司,同事们在午睡。   昨晚只睡了三四个小时,一上午精神紧绷,这会儿也想休息下。谢知秋趴在桌子上,很快睡着了。顾之墉没有午睡的习惯,透过玻璃看到了谢知秋。公司的空调开的低,中午睡觉要搭件毯子,很容易着凉。   顾之墉拿过西装,打开门,轻轻给谢知秋盖上。   有同事看到,露出暧昧的笑容。   “顾总的桃花终于开了。”   “是啊,上午见顾总亲自教她用复印机我还在琢磨,他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过。”   “还做助理,顾总可没要过助理。”   一时间,谢知秋成了公司的名人。等她醒来,看到身上的西装,有人挤眉弄眼,“顾总的。”   西装上有清凉的薄荷味,属于顾之墉的。谢知秋敲了敲门,把西装拿给顾之墉,“谢谢。”   顾之墉朝挂衣架抬抬下巴,谢知秋走过去,挂上西装。   “下次拿件外套来。”   “恩。”   “把这份资料整理下。”   “好。”   谢知秋拿着资料出去,顾之墉才抬头看她,背影消瘦,脊梁挺的很直,她跟韩家年分手后变得沉默了,不爱说话。   顾之墉想起她那时候陪着舍友追他的情景,跟人打架,那时候的她,活波好动,天不怕地不怕的,他还是喜欢她那时候的样子。   顾之墉捏捏眉心,要怎样才能让她再回到以前那样呢?   五点下班,天还很亮。同事们三三两两的走了,谢知秋也准备回去,得坐公交车。   顾之墉打来电话,让她等一下,还有一份资料要复印,谢知秋只得又坐回去。过了十分钟,顾之墉出来了。   “资料呢?”   “我看错了,走吧。”   看错?谢知秋关掉电脑,看他关灯,锁门。   “想吃什么?”在电梯里,顾之墉问。   “我回学校了。”   “我请你吃饭。”   “顾老师……”   “那份情书是你写的?”   什么情书?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。   “问世间情是何物,直教生死相许。天南地北□□客,老翅几回寒暑。欢乐趣……”   “那是我从书上抄来的。”谢知秋赶紧打断他,写的时候没觉得,怎么他念出来会这么暧昧呢。   那份信不是被他扔了吗?   “不管是从哪里来的,总之是你写给我的。”   “我替张晓艺写的。”   “呵呵……有区别吗?”   “有。”   “哪里的区别?”顾之墉定定地看着她,本来他把信扔了,后来又找了回来,展开了,署名一看是谢知秋。当时他愣了好久,这个张晓艺抄情书,把名字写成了谢知秋,脑子真不够用。   谢知秋张了几次嘴,没说出口,当时她写的时候,确实想的是顾之墉的脸,才想起那首情诗。她从小喜欢背文章,又过目不忘,这样的情诗背了很多。   电梯里的气氛越来越暧昧,顾之墉一直看着她,看的她心里面乱糟糟的。叮的一声,到了地下停车场,谢知秋长舒一口气,想着终于可以离开。结果走出去一看,停车场里特别黑,灯很暗,她顿住,一辆辆的车子停着,像趴着怪物。   顾之墉拉着她的胳膊往里走,越走越阴森,怎么这个地下停车库是这样的?   “电路在检修,所以灯很暗,别怕,有我在。”他在她耳边低声说,温和的似情人。   谢知秋的脸红了,想离他远一点儿,顾之墉觉察到她的心意,强制着她跟上自己的脚步,他丢了她一次,不会再丢第二次。   “顾老师,我该回去了。”   “吃过饭,我送你回去。”   “顾老师……”   “恩?快到了。”   男人高大的身影整个罩住她,男人的气息浓烈,带着侵略性,她的心脏狂跳,呼吸跟着急促起来。   为什么跟韩家年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?   顾之墉拿出车钥匙,打开车,拉开副驾的车门,把谢知秋塞进去,快速跑到驾驶位,拉车门,坐下,开车,动作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。   “你说情书是你在书上抄的,告诉我是哪本书?我也去抄抄看。”怎么话题又扯回来了。   “我忘了。”   “是吗?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,却说忘记了,骗我?”   “没有,很久以前看的。”   “会背多少?”   “很多。”   “背一首给我听。”   谢知秋扭过头看外面的风景,“忘了。”   “又骗我。”   谢知秋没说话,背情书给他听,太暧昧了。   顾之墉:“我给你背一首怎么样?”   哈?谢知秋吃惊的瞪大眼睛。   顾之墉轻笑,背道:“你侬我侬,忒煞情多。情多处,热如火。把一块泥,捻一个你,塑一个我,将咱两个,一齐打破,用水调和。再捻一个你,再塑一个我。我泥中有你,你泥中有我。我与你,生同一个衾,死同一个椁。”   谢知秋的脸红的像番茄,这是最腻歪的一首情诗了。顾之墉的嗓音低沉醇厚,背的情意绵绵,直叫她脸红心跳。   他想干嘛?   顾之墉:“你觉得我背的怎么样?”   “很好。”   趁着红灯,顾之墉转过头来看她,“只是很好吗?诗里的意思呢?”   “不知道。”   “呵呵,揣着明白装糊涂。……如果,当时追到地下车库,你说情书是你写的,我一定收下。”   谢知秋惊骇莫名,他、他、他…… ☆、第二十七章   他什么意思?什么叫情书是她写的他就收下。      顾之墉靠边停车,眼神灼灼地看着她,“小秋,你不记得我了?”      谢知秋更加惊骇,“我们认识?”      顾之墉苦笑,“原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。”      “我、我、我十三岁的时候生了一场病,很多事情不记得了。”      她忘了他。      顾之墉仰头叹息,“罢了,……吃饭去。”他帅先下了车。      “顾老师,我们以前真的认识?”谢知秋在原地踌躇。      顾之墉过来拉她,“我想让你自己想起来,走吧,我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吃糖醋排骨。”      谢知秋神色复杂,她的确喜欢吃糖醋排骨,顾之墉他……      两人落座,顾之墉点了几个菜全是她爱吃的,她上午还跟他说没什么喜欢吃的。      既然知道,为什么要问?谢知秋有点生气,腮帮子鼓了起来。      顾之墉瞧见,呵一声笑,“我上午问你,就想知道你会不会跟我说实话。”他敲了下她的头,“结果……真让我失望。”他摇头叹息,“伤心。”      谢知秋的气一下子泄了,“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。”      “那就是有意的了。”      “我没有。”      看她着急,顾之墉一下子笑了,摸摸她的头,“好了,不逗你了。”      谢知秋凸起眼睛,他在开玩笑?!他……怎么不像她认识的顾之墉。      顾之墉前屈身体,几乎挨到她的脸,“你觉得我不一样?”      “恩。”谢知秋说老实话。      “那是因为我在你面前不需要伪装。”      如果从一开始,他就直接表明心意,告诉她,他们认识,她就不会跟韩家年交往,谈一场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恋爱,她也不会伤心,是他自私了。      不过,从现在起,他要护着她,宠着她,让她开开心心的。      谢知秋不知道如何接话,只低着头。      顾之墉道:“在我面前你可以任意哭,任意笑,不需要顾忌……”      “顾老师,我们吃饭。”恰好服务员端着菜上来,谢知秋趁机打断他。      顾之墉轻笑,“你挡不住我对你好,我不想再掩盖心意。”他夹菜给她,温柔体贴,鱼刺细细挑过,只有鲜嫩的鱼肉。      她不喜欢吃葱花,他全捡了出去,她喜欢吃麻辣的,他点了一份麻婆豆腐,味道十足。      对于他的殷勤,谢知秋不知道该怎么办。她又开始退缩,像乌龟一样缩进壳里。      “我知道你怕受伤,我保证,我绝对不会伤害你。”      若说在这个世上还有让他牵挂的,那就是面前的女孩儿,他已等了她很久了,等着她长大,等着她做他的妻子。是的,他想娶她,这个念头,自从她和韩家年交往的那一刻起就不停闪现在脑海里,现在越发的强烈。      谢知秋吃不下了,再好的饭菜也如同嚼蜡,她还没做好接受下一段感情的准备。      顾之墉:“我会等,等到你愿意的那天。”      他又摸她的头,爱抚一般。      “顾老师,我真没想过与你……”      “是吗?我怎么觉得你口是心非呢,你确定你对我没感觉?”      谢知秋扣着桌面,原来的时候她确实有点喜欢他,后来有了韩家年,她就放下了。      “你这一想事情就扣桌子的毛病一点儿没变。”顾之墉笑起来,想起她小时候把桌子扣得吱吱响。      谢知秋抬头看他,“为什么我对你一点儿印象都没有?”她拉扯头发,她的头发长了,绑成马尾垂在脑后。      顾之墉抓住她的手,“别扯了,疼。”他揉她的头,像扯疼的是他。      “……顾老师。”他的样子太温柔了,让人忍不住沉浸。俊逸的脸庞,帅气的眉眼,满含深情,谢知秋的心咚咚直跳,娇羞一点点儿爬上脸颊。      顾之墉在她耳边低语,“看吧,你不是对我没感觉。”      他调笑的口气让她的脸更红了。      “小秋,你没这么害羞过吧,你小时候扒男生裤子的劲头哪里去了。”      谢知秋大惊,“怎么可能!”扒男生裤子,呜呜……她想哭。      顾之墉哈哈笑起来,“你不知道你小时候很恶劣吗?”      “不,我小时候很乖。”恶劣的那部分她都忘了。      顾之墉收敛笑容,“是,你很乖。”刚到乡下那阵,他很孤僻,伤心,认为父母不爱他了,才会送他到爷爷奶奶身边。      尽管他们对他很好但仍旧抵不上父母的爱。他自暴自弃,仗着聪明,集结了一群调皮捣蛋的小伙伴,东家打狗,西家摸鸡,人见人嫌。      直到碰到谢知秋,她天不怕地不怕,跟他们对峙。      他当时就觉得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,在她的书包里塞癞□□,毁坏她的课本,甚至在她回家的路上将她拦住。      他从城里来,见惯了打扮花枝招展的小女生,对黑黑的谢知秋满脸嫌弃。可就是这个黑乎乎的小丫头,竟然将他暴揍了一顿,他不服!      同被打的还有跟他一起的小伙伴,其中一个被揍的鼻青脸肿,话都说不利索了,“之墉,咱们别惹这丫头,她是出了名的拳头硬,打架特别狠。”      他不听,不就是一个丫头吗,他就不信斗不过她。      结果,开始了长达半年的斗智斗勇。      每次斗勇,他都输,背着爷爷奶奶找师傅学功夫。      还剩下一条斗智。      自从来到乡下,他几乎没看过书,一上来就输的昏天黑地。      在他不服的氛围中,爷爷突然去世了,他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无常。爷爷下葬那天,下着毛毛细雨,他跟着棺材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田地里。      那天,她也去了,小小的身子,眼睛里蓄满眼泪。      他气,“你来干嘛?”      “来送顾爷爷。”她哭的很伤心。他更气,“那是我爷爷。”      “可你没有一天不惹他生气。”      是的,他调皮捣蛋,惹他生气。      他不想的,只是爸爸妈妈不要他了。      爷爷死那天,也没见到爸爸妈妈。原来他们不止不爱他,还不爱爷爷。      他沉默了,不再调皮,乖乖上课,可是心冷了,成了没有生气的木偶。      她来了,说:“这回你考的比我好。”      他扯了下嘴角,“有用吗?”      “有啊,妈妈说学习好了,可以考大学,走出大山,你从城里来,难道不想回去吗?”      是的,他想回去,想问问爸爸妈妈为什么丢下他。      如今,他在城市里生活了六年,从不曾问过这个问题。      顾之墉喝了一口红酒,事业有成又如何,还不是入不得爸爸妈妈的眼,在他们心里只有钱。      他其实是羡慕谢知秋的,父母把她当掌上明珠,捧在手心里疼着。      谢知秋感受到了他的悲伤,“你不开心?”      “是。”      “那怎么办?”      “给我抱抱。”他幽怨地盯着她。      谢知秋气结,“懒得理你!”      顾之墉勾了下嘴角,挪过去,坐在她身侧,“小秋。”他叫她,拉过她的手,双手握住,拇指摩挲着她的虎口。      谢知秋的身子一僵,朝回拽手。      顾之墉握得死死的,“你得公平对待,……不能苛待我。”      “我什么时候苛待过你?”      “现在。”      “胡说!”      “我说让我抱抱你为何不同意?”      “因为你的要求太无理!”      “怎么会呢,我们已经认识了十多年了,要一个拥抱不过分吧。”      她怎么觉得顾之墉这么无赖呢。      “你是顾之墉吗?”      “是,如假包换。”      怎么比韩家年还无赖。      “你能不能正常点?”      “我已经很正常了。”顾之墉说着就把脸贴在了谢知秋的胳膊上。      夏天穿的都是短袖,肌肤相贴,谢知秋的头皮发麻,“顾之墉,你起来!”      顾之墉嘿嘿笑起来,“不叫顾老师了?”      “你就是个无赖!”      顾之墉上去捏她的脸,手感还是那么滑嫩,他再也不端着了,累,还摸不到她,还是这样好,耍无赖,她没办法。      谢知秋拍他的手,“不要摸我的脸,会长痘。”她好不容易养白了,肌肤洁白无瑕。      顾之墉喷笑,“你什么时候这么在乎你这张脸了?”      “现在。”      顾之墉脸上的笑意微敛,“还是这样的你可爱。”      谢知秋愣住,他在哄她吗?      顾之墉又给她夹菜,“多吃点,吃饱了才有力气能跟我置气。”      谢知秋吃了一口米饭,现在算是彻底放下了吗,韩家年离她越来越远了。      吃完饭,两人一起散步,繁华的街道,喧闹的人群,在这座城市里,她能活出属于自己的天空吗?      顾之墉看了眼女孩儿,笑着拉住了她的手,十指相扣。      谢知秋瞪他,他嘻嘻笑,晃了晃握在一起的手,“这辈子我不会放手,小秋,你愿意也得愿意,不愿意也得愿意。”      “我卖给你啦?”      “对。”他定定看她,眼睛里倒影着她的影子,其他的人全都自动忽略。      谢知秋的呼吸一滞,推开他的脸,“不要这样看我。”她的手软软的,摸在脸上真舒服。      他把她的手摊开,贴在脸上,“我不怕长痘,随便摸。”      谢知秋想喷他一脸,无赖,无耻!   突然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,“顾、顾老师!”      循着声音望去,谢知秋咧嘴一笑,竟然是邵婷婷,呵,冤家路窄。 ☆、第二十八章   邵婷婷的脸色煞白,她看到了什么,顾之墉竟然一脸痞相的跟谢知秋调笑,不,这不是她认识的顾之墉,顾之墉是高冷的,对谁都是一脸冷漠,怎么可能是这样呢,这超出了她的认知。   谢知秋本来打算抽、出手的,见到她反而迟疑了,她要不要跟顾之墉再亲昵点,气死邵婷婷呢,心里的小恶魔露出了尖利的爪牙。   顾之墉恢复成原来的模样,只是手依旧拉着谢知秋的,朝她点点头,准备走。   “顾老师,你们……在交往?”她的双眼死死盯着握在一起的手。   谢知秋:“我们……”   “对,我们在交往。”顾之墉直接封死了谢知秋的话。   谢知秋瞪他一眼,顾之墉笑着晃了晃握在一起的手。   邵婷婷的双眼又移到谢知秋身上,像要把她身上烧出两个大洞。顾之墉挡住她的视线,一副保护者的姿态。   邵婷婷的心里更难受了,她喜欢他这么久,他看都不看,偏偏喜欢这么一个从村里来的丫头。她恨,恨谢知秋。   谢知秋一来学校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,天天上校园网,拉风的很,前段时间她跟韩家年谈恋爱,邵婷婷着实高兴了一阵,没想到俩人很快分手,她又跟顾之墉在一起了。   难道学校里除了谢知秋就没女人了?!   谢知秋不喜欢邵婷婷,看她铁青着脸,气的胸脯起伏,心里暗爽,让你觉得天下老子第一,顾之墉就是不喜欢你,就是喜欢我,怎么滴吧!   看到她眼里的得意,顾之墉勾了勾嘴角,她欺负人了就是这种表情。   顾之墉拉着她,绕过邵婷婷。   邵婷婷几步跑到两人面前,“我哪里不如她?你为什么喜欢她不喜欢我?”   “喜欢一人是没有理由的。”   “总该有个说法。”   顾之墉看了谢知秋 一眼,“非要说的话,就是我在她面前可以做我自己。”   “做你自己?”邵婷婷喃喃道,难道他不是在做他自己吗。   一道更凌冽的目光让谢知秋的心头一颤,回过头去,吴岳正死死地盯着她,他的脸色灰败,牙齿咬得格格响。他跟邵婷婷约好看电影,不是男女朋友,而是单纯的朋友。她出来买东西,好长时间都不回去,他出来看,便看到了这一幕,听到了让他心痛的话。   顾之墉……原来你也喜欢她,是他太自信了,相信自己的判断,认为顾之墉不会喜欢谢知秋,是他判断失误。   邵婷婷也看到了吴岳,她跑过去拽住吴岳的胳膊,“你不是说你喜欢谢知秋吗?你去追啊,追到手!”   谢知秋瞪大双眼,不可置信地看着吴岳,怎么可能!   顾之墉在她耳边低语,“你撩拨的男人真不少,咱们以后慢慢算。”   谢知秋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,这都什么跟什么呀,她还没答应呢,顾之墉这么亲昵的举动算什么呀。   两人的姿态落在外人的眼里就像情人间的低语,更何况谢知秋还摆出一脸娇羞的模样来。   邵婷婷更是气得咬牙切齿,吴岳捂着胸口倒退一步,他再次输了,是他的错,他太优柔寡断,父亲说的没错,他这性子再不改,真的会一事无成。   吴岳转身便走,既已输了,还留在这里做什么,徒徒丢人现眼。   邵婷婷却是不服,“谢知秋,我们比比看,到底鹿死谁手。”   谢知秋看看顾之墉,笑道:“他是人,不是鹿。”   顾之墉轻笑,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个爆栗。   谢知秋吃痛,捂着脑门,噘着嘴。   顾之墉抬起手给她揉了揉。   打了再揉一下,还不如不打。   邵婷婷瞧见顾之墉那副温柔的样子,心里像被针扎一样,她做梦都梦到他温柔的笑脸,没想到这笑脸竟是给别人的。   邵婷婷不服气,凭她的样貌,家世,她就不信拼不过一个谢知秋。   回到宿舍,谢知秋洗漱完,躺在床上,这一天过得真的是丰富多彩,先是顾之墉表明心意,再碰到邵婷婷和吴岳。   谢知秋想,如果顾之墉认识自己,那是不是一开始他就对她动了心思,还装出一副清高孤冷的样子来,累不累呀。  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,男人的心一样让人捉摸不透。   不过,明天见了顾之墉她该怎么办呢?   眼皮子越来越重,谢知秋睡着了,梦到顾之墉站在花海里笑盈盈地叫她小秋,不禁弯了嘴角。   第二天上班,顾之墉没来,谢知秋长舒一口气,快中午的时候顾之墉来了,脸色不太好。   谢知秋皱起眉头,有点担心。电话响,接起来,传来顾之墉闷闷的声音,“进来。”   谢知秋敲门进去,顾之墉靠在的椅子里,揉着眉心。   “怎么了?”她问。   顾之墉苦笑,“当初把我扔到乡下不闻不问,现在需要我了,又来找我,做他们的棋子,给人家联姻,在他们眼里我到底是什么?”  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顾之墉,颓废,无助,绝望,心里一痛,道:“我怎么帮你?”   顾之墉看过来,眼睛里蕴满水汽,他朝谢知秋走过去,头埋在她的颈间,“给我靠一会儿。”  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,掩盖了薄荷的味道,他……喝酒了。   顾之墉环住她的腰,紧紧抱在怀里,“我需要你。”   是的,需要。   爷爷去世后,家里只有他和奶奶,奶奶身体不好,谢知秋的母亲经常来家里帮忙,还会带他去他们家吃饭。那时候他才知道谢知秋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凶悍,她很乖,很听话。   会在他不高兴的时候给他讲笑话,会在他没有希望的时候鼓励他,还会督促他好好读书,因为他的智商高,开始频繁跳级。   可是不管他怎么跳,他的心里还是惦记着她。   考上大学后,他不联系父母,半工半读,当老师,开公司,看起来风光无限,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的心是空的。他回去过,远远地看着她,她还是那样阳光快乐。   他想接近她,又怕吓到她。   知道她考上了大学,还是在他的学校,他欣喜若狂,终于可以每天见到她了,他却发现她竟忘了他。   多少个日夜,他很想冲到她面前告诉她一切,他忍了,他怕她的心不在他这。   直到她跟韩家年分手,他才顿悟,他不能再由着她了,她会受伤,他要好好保护她。   谢知秋的身子僵硬,手不知道怎么放,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,只能由他抱着。   顾之墉:“我妈让我娶邵婷婷。”   “啊!”谢知秋张大嘴巴,“为什么?”   “因为邵婷婷的爸爸能让她的生意做的更大,因为邵婷婷家里有权势,呵……讽刺吧。”   “不,不讽刺。”   “当年他们没有管我,现在也不需要他们管,我已经跟他们断绝关系了。”   “哈?”   顾之墉捏住她的下巴,让她看着自己,“我现在只有你了,你可不能不要我。”   “我……”她怎么要呀,又不是一件东西,说要就要了。   顾之墉再次埋首在她的颈间,“过年我跟你回家。”   还有半年呢,好吧。   “我跟定你了。”   谢知秋怎么觉得顾之墉像一块狗皮膏药呢,粘的死死的。无语问苍天,如果说给别人听不知道别人会不会相信,肯定以为她吃错药了。   这根本就不是校园里疯传的高冷的顾之墉,这是个赝品!   赝品顾之墉扳过她的头,“你在想什么?我跟着你你不该高兴吗?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嫌弃我。”   “不,怎么会呢。”这么大一个帅哥说要跟着她,她得多高兴呀,走在大马路上回头率多高呀。   “不会最好……恩,你嫌弃也没用。”   谢知秋嘴角抽搐。   把原来的顾之墉还给我,呜呜……   中午俩人还是一起吃饭,这回顾之墉完全没顾忌了,直接拉着她的手去了餐厅。全公司的人都长大嘴巴看着老板,昨天还含含蓄蓄的,今天就明目张胆了,老板你真牛!   因为经常去楼下餐厅吃饭,很多人认识顾之墉,昨天见他跟一个女孩子吃饭都多看了两眼,议论几句完事,今天吗,有个不怕死的开顾之墉玩笑,“顾总,女朋友?”   顾之墉:“恩。”   “什么时候好上的?”   “很久了。”   很久了才带出来?那人探究地看谢知秋。   顾之墉:“想换工作了?我可以跟你们老总说。”   “别,……呵呵,你们慢慢吃。”   顾之墉勾起嘴角,大家都在一个地方办公,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偶尔开几句玩笑,他也没放心上,除了在学校,他还算随和。   谢知秋低头吃饭,努力做个透明人,那些探究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舒服。   吃了八分饱,放了筷子,“我吃饱了。”   “恩,一会儿去咖啡店坐会儿。”   “不上班啦?”   “陪老板就是上班。”   谢知秋不禁为公司的前景担忧,碰上这么个不着调的老板。 ☆、第二十九章   喝完咖啡,看电影,看完电影吃晚饭,吃完晚饭逛街,顾总您真的不管公司了吗?   她不要做红颜祸水!   谢知秋:“顾之墉,顾总,您已经荒废了一下午的时光了。”   顾之墉紧紧握着她的手,“跟你在一起怎么算浪费时光呢。老板的心情不好,需要员工陪陪,散散心,不算荒废。”   谢知秋语结,她发现顾之墉很会讲歪理,还说的底气十足,她已经不抱希望了。   连连摇头叹息。   顾之墉:“你叹什么气?”   “为你公司的员工呀,他们得赶紧找下家了。”   顾之墉敲了下她的额头,“就你会作怪,我上课的时候也不在公司,公司照样运转。身为一个管理者,让公司的员工自管,才是管理的最高境界。”   看到谢知秋撇嘴,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,顾之墉笑起来,“我的公司看着小,但都是软件行业的顶尖人才,随便一个人拿出来都能独当一面,我现在在开发的软件将会改变世界,下个月就会做出来,到时候他们每个人少说也能分得十几万,你说这样好的公司他们去哪里找。”   谢知秋继续撇嘴,阴阳怪气地道:“真牛!”   “言不由衷。”   谢知秋嘿嘿笑,“等你的软件开发出来再说吧,……我们现在去哪儿?”她不想讨论他的公司了,她相信顾之墉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   “去我家。”   哈?谢知秋张大嘴巴,“去、去你家做什么?”   “你说做什么。”顾之墉的眼里冒出一阵邪光。   谢知秋缩回手,眼神到处乱飘,“那个,很晚了,我该回去了,就不去你家了哈。”她转头就走,走的飞快。   顾之墉轻笑,拉住她的手,“你想什么呢,我只是让你认认门,下次就知道我住哪里了。”   “不是,我知道你住哪里呀。”她和张晓艺曾经跟踪过他。   “你只是知道我住哪个小区。”   “明天再去吧,你看,天黑了。”   “天黑怎么了?”顾之墉明知故问,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。   谢知秋甩开他的手,“男女授受不亲,你不知道吗。”晚上去男生的家,太危险了喂。   “我说你的脑袋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,我只是让你去家里坐坐而已,又没别的意思,你……是不是想歪了?”顾之墉故意拿话兑她,还很无奈地摇摇头。   难道真的是她想歪了?   谢知秋看顾之墉的表情,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心思,好吧,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   顾之墉看她动摇,急忙塞进车里,踩油门,扬长而去。   谢知秋上次和张晓艺一起来的顾之墉住的小区,就觉得小区很高档,房子肯定不便宜。到了地下车库,谢知秋就想起硬塞顾之墉情书的事来,她有些不好意思,她那时候肯定是脑袋被门夹了,竟然做出那种事来。她又想起,顾之墉说她扒男生裤子的事,她不会一直都那么彪悍吧。   顾之墉拉着她进了电梯,“我住在1202,记住了。”   “恩。”谢知秋低着头,眼睛不知道朝哪里看,耳根子红通通的。原来不觉得,独处于电梯里才发现他们之间的暧昧——十指交缠,谢知秋努力了几次,也没能把手抽出来。   顾之墉盯着她白皙的脖颈,抿着嘴笑。因为父母生的一肚子气,在她的陪伴下,一扫而光。   叮的一声,电梯的门开了。   谢知秋待在电梯里不动,顾之墉拽着她往外走,“都到了,还迟疑什么,骄不矫情呀。”   她也不想矫情呀,但,孤男寡女的。   顾之墉打开门,摁亮了客厅的灯。   房间里很宽敞,白灰色调的,干净简约。   “进来。”   谢知秋踌躇着走进去。   “坐。”   谢知秋坐在沙发上,并拢双腿,交叠双手,很是拘谨。   顾之墉给她倒了一杯水,“不用紧张成这样吧。”   “我也不想的。”   “喝点水,放轻松,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他眼神灼灼的,像大灰狼看到了小白兔,就差露出狰狞的獠牙了。   谢知秋咽口水,“你觉得你说的话可信度高吗?”   顾之墉点点头,“很高。”眼神还是一点儿都没收敛。   谢知秋朝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,他的眼神很可怕。   顾之墉皱眉,一把把她拽过去,谢知秋惊呼,水险些洒了。顾之墉拿过水杯,放在茶几上,“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?”她刚才的动作让他的心里一痛,好像他是洪水猛兽一般。   “我、我,你、你的眼神太可怕了。”   “我什么眼神?”   谢知秋咽口唾沫,“像一只大色狼。”   顾之墉怔住,随即脸埋在她的颈间,闷笑,肩膀一颤一颤的,“恩,我是一只大色狼!嗷呜……”   谢知秋满头黑线,能不这么幼稚吗。   顾之墉扳过她的头,“我想亲你。”说的直截了当。   谢知秋瞪大双眼,“不……唔。”   他才不给她拒绝的机会,她已经拒绝过一次了,他不会再让她拒绝。   他的吻很炽烈,像把所有的力气都倾注在里面,不同于韩家年的啃噬,他的吻顾忌着她,不会让她窒息。   谢知秋的大脑一片空白,怎么又被强吻了,难道就不能让她自愿一回吗,都是大色狼!色坯!   谢知秋双手抵在顾之墉胸前,推拒着,那力气相对于男人,简直小的可怜。她明明没有这么柔弱的啊,曾经一拳打倒一个壮汉,怎么连推开顾之墉的力气都没有。   顾之墉松开她,看着她红肿的嘴唇,邪魅一笑,“感觉怎么样?”   “不怎么样!”谢知秋气结。   “那再来一次吧。”   哈,不……   话没说话出口又被堵了进去。   谢知秋转推他的脸,“顾之墉!”   “恩?干嘛?”顾之墉的眼睛充满了情、欲,呼吸急促,已经动了情。   “那个,有人敲门。”   敲门?顾之墉歪着耳朵听,门外果然传来嘟嘟的敲门声,谁呀?平常没人来找他呀,还是大晚上的。   顾之墉满头雾水,打开门,看到来人,愣住了。   邵婷婷?她怎么来了?   不是,她怎么知道他住这里。   邵婷婷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,“阿姨说你住这里,我想你一个人住,肯定吃的不好,特意煲了汤给你喝。”   顾之墉冷了脸色,他以为他说的很清楚了,他跟那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!   邵婷婷绕开顾之墉自动走了进去,果然还是要从顾之墉的父母的那里下手。本来她还以为顾之墉那么孤高清冷,家里一定也不好相与,谁知道他母亲是个势力的,一听到她父亲的名字,立刻巴巴地赶过来。待她说明心意,自然是一百二十分的赞成,还把顾之墉的住址给了她。   相信有了顾家父母的支持,追到顾之墉是迟到的事。   可是,看到房间里的谢知秋,邵婷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,她怎么在这儿?   谢知秋也是一愣,看看邵婷婷,又看看顾之墉,他俩是怎么回事?邵婷婷怎么知道顾之墉的住址?   顾之墉怕谢知秋误会,先一步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?”   “阿姨告诉我的。”   顾之墉冷笑,还真是尽职尽责呀。   “我忘了告诉你,我跟家里已经断绝关系了,你以后不要再来了。”   “断绝关系?可那是你父母呀?”邵婷婷不解,难道是因为她?   “哼,他们没有一天尽过父母的责任!请你离开!这里不欢迎你!”   “那她呢?”邵婷婷指着谢知秋,“她能来,我不能来!”   “是,她是我带来的。跟你不一样!”   邵婷婷重重地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,“哪里不一样?!我哪里不如她?”   “你哪里都不如她,在我心里,她是最好的。”   邵婷婷怒极反笑,“顾之墉你不要后悔!”   “绝对不会。”   “呵呵,你就不问问,你妈为什么找我爸爸?”   顾之墉别过脸,“跟我没关系。”   “呵呵,你爸爸的公司资金周转不灵,如果不是我爸爸,早就破产了。”   “所以,他们用他们的儿子跟你们做交换?真是让他们失望了呢,我不愿意!我不是一件物品。”   顾之墉的眼睛划过一丝哀伤,看,这就是他在父母眼里的分量,一个用来换钱的物品而已,人都算不上。为了他们的公司,他们可以让他娶不喜欢的女人。这样的人不配做他的父母,不配!   谢知秋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,怪不得顾之墉的心情不好,换了谁怕也不会高兴。他从小就被父母扔在乡下不闻不问的,现在有用了,又拿来做交易。   心理刺痛!   谢知秋看向他,眼睛里是她不曾发觉的柔情。   顾之墉一愣,她在心疼他吗?心里涌上一阵暖流,是了,他还有她,她是他心里唯一的依靠。   邵婷婷急急解释,“顾老师,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是真的喜欢你,从没有把你当做一件物品。”   “可你们的行为却是这样说的。邵婷婷,从一开始,我就未曾喜欢过你。”顾之墉冷下心肠,他不想跟邵家有任何关系!   邵婷婷的心里犹如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,痛的无法呼吸,他就这样说出绝情的话,为什么?为什么不喜欢她!她哪里不好,哪里不谢知秋!   突然,邵婷婷朝谢知秋扑去,谢知秋朝旁边一闪,邵婷婷整个人扑倒在茶几上,茶几应声而碎,碎裂的玻璃扎进邵婷婷的身体里。血,从她的身上各处溢出,浸红了地面。 ☆、第三十章   救护车的尖叫声响彻小区,顾之墉抱着一身是血的邵婷婷上了救护车。   谢知秋吓得紧紧握住顾之墉的手,“她不会有事吧?”   顾之墉拍拍她的手,“不会,放心。”   邵婷婷被推进急救室,顾之墉用邵婷婷的手机给她父亲打电话,邵青海快速赶了过来。   这是邵青海第一次见到顾之墉,顾之墉的身上沾了血迹,丝毫不见狼狈,仍旧是器宇轩昂,身姿挺拔。邵青海暗暗点头,女儿的眼光不错。再看顾之墉紧紧拉着一个女生的手,邵青海的眸子暗了暗,心下一转,“顾老师,这是你女朋友?”   谢知秋刚想否认,顾之墉捏了下她的手,“是,她叫谢知秋,我们从小就认识。”   青梅竹马呀,那不太好办,认识时间长,要拆的话,得费点劲。   急救室的灯关了,医生走出来问,“哪个是病人的家属?”   邵青海道:“我是,我女儿怎么样了?”   “没有大事,腿和胳膊上扎了玻璃,都取出来了,养几天就好了,你跟我去办住院手续吧。”   听到邵婷婷没事,谢知秋松了一口气。   顾之墉不想多待,拉着谢知秋往外走。   迎面走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,身材丰满,风韵犹存,画着浓妆,戴一双夸张的蓝宝石耳环,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,十公分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。   顾之墉愣了下,脸色冷的几乎能结成冰,谢知秋不禁打了个寒战。   女人看到顾之墉笑着走了上来,“小墉,婷婷没事吧?”她正在跟邵青海吃饭,听到邵婷婷出了事,安排了下就急急赶了过来。   “没事。”   女人的目光落在谢知秋身上,又看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,笑容收了起来,“这就是你找的女朋友,一股穷酸样。”   “我说了,我的事不用你管,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。”   “你是我生的,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!”原来她竟是顾之墉的母亲。   沈梦兰气的心肝一起颤,人家的儿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,超级省心,她这个儿子,让做什么偏偏不做,故意对着干。让他娶邵婷婷,结果他说有女朋友了,就这个?除了长得还能看,其他的没一点儿能看的,人家什么家世,她什么家世,一个农村里出来的丫头。   “你除了把我生下来,管过我,问过我吗?”   “我不管你?!我不管你,你早就饿死了,你吃的,穿的,哪一样不是我给的。”   “所以你就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!你所要的不过是钱而已。”顾之墉从钱包里翻出一张□□,“这里有五十万,我想我从小到大也花不了这么多钱,上大学的钱我没要过你一分。都给你,我们两清!”顾之墉拉着谢知秋离开。   沈梦兰捏着□□,气的身子发抖,翅膀硬了,敢跟老妈对着干了,简直反了!   邵青海咳嗽一声,沈梦兰回过头来,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容,“年轻人不懂事,让邵总看笑话了。”   “哪里哪里,我很欣赏令郎,年轻有为呀。”   沈梦兰暗喜,只要邵青海喜欢,她想办法把他们拆了不就行了。哪里那么多的爱情,灯一关,还不都是一样的。   沈梦兰看过邵婷婷,答应她让顾之墉来看她,便走了。   邵婷婷躺在床上掉眼泪,邵青海一个劲地叫宝贝女儿,“这是怎么了?谁欺负你了?”   “爸爸,顾之墉不喜欢我。”   “胡说,我女儿是天底下最好的,他怎么敢不喜欢你呢。”   “他亲口对我说的。”   “你是是很喜欢他?想跟他结婚?”   邵婷婷点点头,邵青海冷笑,“这就行了,管他喜不喜欢,只要让他娶你就行了,这事包在爸爸身上。”   邵婷婷破涕为笑,“我就知道爸爸对我最好了。”   邵青海开始动歪脑筋,到外面打了几个电话,回来对邵婷婷说:“等着,过不了几天,顾之墉自己就来了。”   邵婷婷很相信自己老爸的实力,一心等着顾之墉上门。   那边,顾之墉拉着谢知秋出了医院,心里堵着一口闷气,他就没见过这么自私的父母,为了做生意,为了钱,把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推。   谢知秋无声地跟着他,不停地观察他的脸色。   顾之墉招手拦了辆出租车,报了家里的地址。   谢知秋很想说回宿舍,但是看他阴着脸,硬是把话憋了回去。   下了车,谢知秋小声说:“你还好吧?”   “我已经习惯了,每次都吵架。”   拉着她进了房间,让她坐在沙发上,他则收拾碎掉的茶几,擦地上的血。收拾完,坐在她旁边,“吓到了吧?”   谢知秋摇摇头,“你没事就好。”   “担心我?”   “恩,我第一次见你吵架。”   顾之墉笑了笑,“平常上课,我跟谁吵呀。”   “也是。我第一次见你妈妈。”   “她是个势力的女人,当年为了做生意把我送到乡下,我当时想着,等她生意做大了就会接我回去,没想到她是生意做的越大,心就越大,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嫁给我爸爸的女人了,她变的贪心不足。”顾之墉为有这样的母亲而可耻。   你想做生意可以靠自己,她偏偏到处钻营,用不正当的手段,这样做下去,迟早完蛋。   谢知秋握住他的手,“你不是说了你是你,她是她,她的事你就别管了。”   顾之墉把她的手贴在脸上,“你说的对,她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给了我血肉的人,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愿不要。”   “之墉。”她第一次这么叫他,只叫名字,不带着姓氏,声音里有浓浓的心疼。仿佛还是小时候的模样,他不高兴了,她陪着他,心疼的皱紧小眉头。   抚平她皱紧的眉头,把她抱到怀里,“我没事,我真的没事。”有你在,什么事我都能顶得住。   谢知秋没有走,睡在顾之墉的床上,顾之墉睡客厅的沙发。他人太长,双脚掉在沙发外面。谢知秋要睡沙发,他没让。   躺在床上,鼻息间全是他的味道,刺激着大脑。   谢知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,干脆拥着被子坐起来,坐到后半夜,顶不住了才睡着。   一觉睡到八点,谢知秋一下子跳起来,完了,要迟到了。   她急匆匆地穿衣服,打开门,顾之墉已经起了,正在做早饭。   “之墉,上班要迟到了。”   顾之墉轻笑,“今天周六,不上班。”   哈?周六?谢知秋跑到屋里拿手机,还真是。尴尬地挠挠头,太冒失了。   顾之墉摸摸她的头顶,“去刷牙洗脸。”   盥洗台上有新的牙刷,牙缸,一套新的化妆品,是他一大早买的?谢知秋的心中流过一阵暖流。每次看言情小说,看到里面温柔体贴的男主,她就想什么时候她也能有一个,早上给她做早饭,准备新牙刷,没想到老天听到了她的呼唤,竟然梦想成真了。   谢知秋笑弯了双眼,刷牙刷的特别起劲,现在的她,早已忘记了韩家年,朝新的感情路上狂奔。   洗漱好,谢知秋走进厨房,深吸一口气,“好香呀。”   顾之墉做的葱油饼,小米粥,还有一碟小菜。葱油饼切成整齐的三角形码放在盘子里,谢知秋端起放到餐桌上,又去盛粥。   顾之墉拿过来筷子,递给她一双。   两人面对面,头碰头一起吃饭。   饭很香,人很好,顾之墉的心里很满足。他希望每天早上都能像今天这样,和她一起吃他烧的早饭。   谢知秋的鼻尖上沁出晶莹的汗珠,顾之墉拿过一张纸巾轻轻地擦去,动作轻柔。   谢知秋朝他看去,笑了笑,“谢谢。”   “跟我还客气,一会儿想去哪里玩?”   “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。”天太热,一出门就出一身的汗,她动都不想动。   “想打游戏吗?”顾之墉眨眨眼。   谢知秋一下子来了兴趣,她的账号丢了,一直没找到,“可以吗?”   “当然,有我当帮手,你觉得可以横着走。”   谢知秋撇嘴,她才不信呢。   等顾之墉的账号登录上,谢知秋傻眼了,他竟然是悠游天下,那个很牛掰的人。   顾之墉笑着挂了下她的鼻子,“你觉得你可以横着走了吗。”   谢知秋点点头,太能了好吗。但是,“我账号忘记了。”   “没关系,重新申请一个,我来帮你。”   谢知秋被顾之墉带着打游戏,顾之墉在游戏里是神一般的人物,他一出现,立刻引来围观,他又带着一个白痴小号,小号立刻出名了,纷纷猜测是谁让悠游天下破了戒,大家都知道悠游天下是从来不带人的。   谢知秋抿着嘴偷笑,这种感觉真特么拉风。  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,中午顾之墉烧了两个菜一汤,晚上还是两菜一汤,他这个家庭煮夫做的尽职尽责,谢知秋混吃混喝,完全没有帮忙的觉悟。   顾之墉甘之如饴,也不来说她,一整天脸上都挂着笑容。   他突然发现,就这样带着她窝在家里打游戏也是一种幸福。   谢知秋突然从电脑前抬起头来,“我想起来了,有一回帮战,你出现过,打劫了好多装备,有吴岳的,韩家年的……”提起韩家年,她的心里没了刺痛的感觉,像提起一个普通的同学,是真的放下了。   顾之墉:“谁让他们老是缠着你,活该。”   “……” ☆、第三十一章   晚上,谢知秋依旧宿在顾之墉处,她睡床,他睡沙发。   谢知秋睡了个好觉,梦到毕业后嫁给了顾之墉,几乎笑出了声。醒来,觉得很不好意思,她是恨嫁了吗。   听到有人敲门,谢知秋打开一条缝偷看。   是沈梦兰,提着一堆礼品,说话还是那么趾高气扬,“你今天去看看邵婷婷,礼品我都买好了。”   “我不去。”   “你再说一句试试!你个臭小子!真是白养你了!”   顾之墉冷笑,“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,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,要看你自己去看!”   “你没说关系就没关系啊!你个不孝子!”   “我孝顺爷爷奶奶,因为他们养我,教我,我不孝顺你,因为你从未尽过母亲的责任。”   沈梦兰扬起手要打顾之墉,顾之墉抓住了她的手腕,“你没有资格打我!沈女士,请你离开!”   沈梦兰怒极反笑,“好好好,我沈梦兰算是瞎了眼,生了你这么个东西,从今天起我们再无关系!”   “请!”顾之墉打开门,不再看她一眼,“拿上你的东西。”   沈梦兰气呼呼地走了。   谢知秋走出来,从后面抱住顾之墉。   他低着头,从来都挺直的身躯佝偻了,情绪低落。   顾之墉拉过她,紧紧抱着,“小秋,是不是很悲哀?”   “没有,没有。不是你的错。”   他用的力气很大,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。   顾之墉苦笑,“现在好了,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了。”他以为他的心里会很轻松,真的从沈梦兰嘴里说出来,他的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,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被送到乡下的时候,飘荡荡的,没有根。   谢知秋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后背,“你还有我。”   是的,有你,也只剩下你了。   ……   邵婷婷看向沈梦兰身后,没有看到顾之墉,一阵失望。昨天沈梦兰来,说今天一定会把顾之墉带过来,结果还是没来。   沈梦兰讪笑着,“小墉今天有事来不了,明天一定过来,这是他给你买的东西。”   邵婷婷苦笑,“你不要骗我了,他不会来的,东西也不是他买的,他心里只有谢知秋。”   “谢知秋算什么,一个农村里的丫头而已,怎么能跟你比呢。小墉就是鬼迷心窍,过一段时间就好了。”   邵婷婷点点头,“阿姨,你多劝劝他,有些东西,谢知秋给不了。”   沈梦兰自然知道邵婷婷是什么意思,谢知秋怎么能跟邵家比呢。   …………   谢知秋又陪了顾之墉一整天才走,她不能一直住在他那儿。   第二天上班,公司里的人都在议论,说原来谈好的客户都不再签合同了,一直合作的客户也不想续约了。   有一家合作久的公司负责人告诉他们,是有人在施压,他们也没办法。   顾之墉知道是邵青海捣的鬼,他安抚下众人,让他们该做什么继续做,他来想办法。   顾之墉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,中午,谢知秋给他买了饭,他只吃了几口就继续工作。   谢知秋不知道他在忙什么,快下班的时候,顾之墉叫她进去,“对不起小秋,我还有一会儿就好了,你再等我下,一会儿我们去吃饭。”   “好,你忙,不用管我。”   “柜子里有书,随便看。”   谢知秋拿了一本专业书看,她现在很希望快点毕业,把专业课学完。   顾之墉露出笑意,“成了。”   谢知秋看他一眼,顾之墉走过来,趴在她怀里,“累。”   谢知秋轻笑,给他按摩肩膀,头……   “真贴心。”顾之墉叹息。   谢知秋翻个白眼,他不就是想让她按摩吗。   过了好一会儿顾之墉才站起来,“来,咱们去吃饭,我请你吃海鲜大餐。”   谢知秋没吃过海鲜,见到螃蟹,龙虾,扇贝,不知所措,这些东西好吃吗。   顾之墉好笑地给她剥了一个虾,“高蛋白,很有营养,你尝尝。”   谢知秋咬了口,味道确实不错。   顾之墉又给她剥螃蟹,谢知秋好奇地看着,那么大只螃蟹,只吃蟹黄,只能说城里人真会吃。   吃完饭俩人又逛了一会儿,顾之墉才送她回宿舍。   宿舍里叽叽喳喳的,有一个学姐幸灾乐祸地笑道:“我看以后邵婷婷还怎么威风。”   、   “就是,整天趾高气扬的,还以为她家里多好呢,原来她爸爸做的都是龌龊事。”   “你当是她家里很干净呀,钱都不知道怎么来的。”   “……”   邵婷婷不得人心,几乎没人喜欢,出了事,没有同情,都在说风凉话。   听着她们议论,谢知秋十分不解,问:“怎么了?”   学姐道:“邵婷婷的爸爸涉嫌偷税漏税,行贿,谋杀等罪名被逮捕了。”   啊?怎么可能呢?前几天才见过他。   另一学姐道:“网上才爆出来的消息,你看看。”   茹颜翻出手机上网,新闻客户端推送的第一条消息就是,今天下午,相关部门收到匿名举报,海青集团董事长邵青海因为偷税漏税,行贿,谋杀等罪名被捕。   谢知秋第一反应就是顾之墉,他是电脑高手,黑进人家电脑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,他今天一天都在办公室里,相当可疑。   但是谢知秋还没有傻到去问他的地步,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。   同时,邵婷婷的病房内,进来几个检查机关的人,就邵青海行贿的问题询问,邵婷婷一问三不知。邵青海做这些的时候,都没有告诉过邵婷婷。   邵婷婷只知道自己的爸爸很有势力,能搞定很多事情,至于他做了什么一概不知。   检察人员见邵婷婷真的不知道也就没再追问。   邵婷婷还不知道父亲被捕的事,问他们出了什么事,检察人员告诉了邵婷婷。邵婷婷一阵头晕目眩,怎么可能呢。她爸爸怎么会行贿,怎么会谋杀?她不相信。她拔了针急急出院,不行,她得去问问。  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,佣人都走了。她打电话给几个认识的叔叔伯伯,不是不接电话,就是告诉她赶紧想办法筹钱捞人,等跟他们借钱的时候,就急急挂了电话。   她去哪里筹钱呀。   突然想到了沈梦兰,打电话给她,沈梦兰顾左右而言他,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。   邵婷婷苦笑,这就是人呀,用的着的时候千般好万般好,等你没用了,恨不得踢得远远的。   世态炎凉,人心不古。   可是邵婷婷从未想过,她家里得势的时候,她是如何的仗势欺人。   现在的沈梦兰自身难保,她自己也干净不了多少,这个时候自然是离邵青海越远越好,凡是跟邵青海有关联的,都被检察机关记上了号。  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顾之墉,此刻他正在家里看书,网上炒得沸沸扬扬的,他完全不理会。你不仁别怪我无义,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善人。以德报怨这种事,他做不来。他只会以怨报怨,以牙还牙。   总算清净了,那些要终止合作的客户都纷纷找上门来,各个面露惭愧。他们也是没有办法,斗不过人家呀。   顾之墉全不在意,他心里清楚,做生意就是利益的结合,情义这种东西不适合生意场。   顾之墉催促手下人员尽快开发手上的软件,这一套做出来,公司就可以上升一大步,跻身于行业前列。   谢知秋还是做些复印资料的活,同时看一看专业书,学着自己做程序。   邵青海一被捕,世界仿佛安静了。   沈梦兰不再来找顾之墉,他们吃吃饭,约约会,看看电影,生活惬意。不知不觉,一个暑假就要过去了。   今天是最后一天,明天开学。谢知秋已经搬回了宿舍,下午收到洛雨萱的微信,她已经到学校了,问她什么时候下班,一起吃饭,她说晚上有事,回绝了。   谢知秋有些舍不得,一上学,她就不能再天天跟顾之墉在一起了。   顾之墉教的课程都是大一的基础课程,大二就换别的老师了。   谢知秋像泄气的皮球趴在顾之墉胸口,顾之墉好笑地揉揉她的头,“你是我的助手,你忘了。”   是啊,险些忘了这个。   当初怕又做项目又教课,还开公司没有那么多精力,顾之墉就教了一些简单的基础课程。   项目还在做呀,只要她有能力就可以跟着他做项目,有什么可不开心的。   不过,顾之墉很高兴,说明他在谢知秋的心里越来越有重量了。   顾之墉反身压着她,“你还可以住在我家,这样我们不就天天见面了。”他的眼睛贼亮贼亮的,嘴角还有蛊惑的笑意。   谢知秋差点就投降了,幸好反应了过来,推开他,“我、我住宿舍,谁要跟你住一起。”   顾之墉呵呵地笑起来,“总有那么一天的。”   “那也不是现在。”她还是学生好吗。   “哦——那你的意思是你同意了。”   “同意什么了?”   “跟我住一起呀。”   “没有!”   “你刚才说了呀,你不能说话不算数。”   谢知秋歪着头想,“我说了吗?”   顾之墉煞有介事的点头,“说了。”   谢知秋还在发愣,顾之墉已经走过来将她压在沙发上亲起来,不想让她走怎么办?   不如吃了吧?会不会太快?再等等? ☆、第三十二章   大二开学,议论的最多的就是邵婷婷,她家里的事已是人尽皆知。她平常又嚣张的厉害,一出事,大家都在看热闹,没有几个同情的,所以说啊,该低调的时候还是要低调呀。   因为没有钱交学费,邵婷婷办了休学。   父亲翻身无望,她又是从小娇惯的,十指不染阳春水,连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,所有的一切都要重头学。家里的财产几乎被冻结,只余一小部分生活费。   她已经连续吃了三天的泡面了,吃的想吐。   所有人都她当是洪水猛兽,无措,绝望,这几天已经哭干了泪,头一次发现人生可以绝望成这样。  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顾之墉,给他打电话,没人接。只好给吴岳打,那边却传来吴岳母亲的声音,吴岳的母亲一直不喜欢邵婷婷,发生了这样的事,更是杜绝吴岳跟她来往。   邵婷婷苦笑,真的是入地无门,上天无路。   突然有人敲门,邵婷婷吓得一个哆嗦,这几天一直有人上门逼债,家里能搬的东西都搬走了,有的女人见到她还对她推推搡搡的,要是换做以前,谁敢呀。   到底是谁举报了父亲?!邵婷婷恨得牙痒痒,要是让她知道了,她一定要杀了他!   门一直响,邵婷婷缩在角落不敢开。   “婷婷,我是吴岳,开门!”   是吴岳!邵婷婷连滚带爬地去开门,见到门外帅气的男生扑到他怀里,嚎啕大哭,只有他还记得她。   吴岳拍拍她的背,拉开了她,“我给你带了吃的。”   是她喜欢的酱香排骨。   邵婷婷急忙拿过袋子,打开食盒,狼吞虎咽地吃起来。   吴岳扫了屋子一眼,无声叹息。   邵家的别墅已经被收回,只剩下这一间小两居。房间里几乎没有东西,空荡荡,乱糟糟。   吴岳不同情邵青海,他做的那些事,早该被抓了,就是可怜了邵婷婷,一个女孩子无亲无故的。   邵婷婷吃着吃着开始掉眼泪,要是放在以前她哪里会想到她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,擦掉眼泪,问:“你知道是谁举报的我爸爸吗?”   “你想干嘛?”   “报仇。”   吴岳冷笑,“你父亲做的那些事即使没有人举报,也早晚被抓。”   “我不信!我爸爸不会做那种事。”   “你确定?你以为学校外面的小混混真的是看在跟你的交情上才帮你的?他们都是你爸爸的人,你爸爸手上 不知道有几条人命。”   “你胡说!我爸爸不会的,不会!”邵婷婷掩面痛哭,她不相信爸爸会杀人。   “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,我答应了爸爸入伍,这里是三万块钱你拿着,……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。”   “你要当兵?”   “恩,手续已经办好了,学校那边也同意了。”   “那我怎么办?”   “你?你好自为之吧。”   吴岳转身欲走,邵婷婷从背后抱住他,“别走!求你了,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。”   吴岳掰开她的手,“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。”   “不!你说过你喜欢我,你说你可以为我做任何事。”   “是,我是说过,可是感情这种事很容易变的。”   邵婷婷突然变得歇斯底里,“对,会变,你现在喜欢谢知秋,她有什么好!你们都喜欢她。我,我哪里不好?”她又开始哭。   吴岳没有回答,他感到厌烦,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,没有了父亲的支撑,同街头乞丐一样。   她就像一条寄生虫,靠吸血为生。   吴岳沉默地打开门,走了,他也该为自己的人生做点事情了。   …………   谢知秋的宿舍里,大家也在讨论邵婷婷。   张晓艺撇着嘴一脸的嫌弃,“果然是做违法的事情,还整天趾高气扬的,我看她这回还怎么得意。”她一直记恨着邵婷婷打她的事。   袁朵朵也跟着话头说,“对呀,觉得自己长得多漂亮似得,有本事卸了妆给大家看呀。”   谢知秋低头看书,不想参加讨论。   她也不是同情邵婷婷,就是落井下石这种事做不来。   洛雨萱也撇撇嘴,这俩人真的是越来越臭味相投了,问谢知秋,“要不要去图书馆?”   谢知秋点点头,背着书包跟她一起走了。   一出了宿舍,洛雨萱开始抱怨,“真心不想跟她俩一个宿舍。”   “还有三年呢。”   谢知秋也有这种想法,她一直有搬出去的心思,“不如我们搬出去住吧,我们租一间房子……”   “好啊。”洛雨萱双手赞成,忽然又蔫了下来,“没钱呀。”   是的,钱是个问题,她也没有,算了继续忍着吧。   两人在图书馆看了一会儿书,一起吃晚饭,谢知秋说要请客,一个暑假虽然没做啥事,顾之墉还是照常给她发发工资,想想,拿着有点手软。   洛雨萱知道她在顾之墉的公司做暑假工,就问:“一个暑假你们就没发生点啥?”   谢知秋的脸一下子就红了,昨晚顾之墉还让她留下来,她拒绝了,她才上大二呀,不能太放纵了。   洛雨萱观察谢知秋的脸色,抿着嘴笑起来,“看来真的发生什么了,快说说,满足我这颗八卦的心。”   “什么都没发生。”   “没发生你脸红什么。”   “我、我、我哪有脸红?”   “你自己摸摸。”   谢知秋一摸,脸上烫的像有火在烧,好吧,她承认她脸红了。   洛雨萱偷着乐,从顾之墉让谢知秋做助手那天她就觉得诧异,以顾之墉那禁欲的模样,怎么会让女生做助手?她朝谢知秋的方向挪了挪,“你老实跟我说,顾之墉是不是对你有意思?”   谢知秋张了张嘴,没说话。   洛雨萱乐了,“你这是默认了。”   正说着,谢知秋的手机响了,跳出来一条微信,“小秋,晚上一起吃饭。”名字是顾之墉。   洛雨萱怪叫,“小秋都叫出来,还一起吃饭,速度够快的呀。”   谢知秋的脸更红了,回:“我跟雨萱一起吃呢。”   顾之墉:“恩,吃完来我办公室。”   “去办公室干嘛?”洛雨萱挤眉弄眼,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还深更半夜的。”   “怎么你越说越没边了。”谢知秋赶紧收好手机,怕顾之墉一会儿又发来啥信息。她怕他的形象在洛雨萱面前彻底崩塌。   结果,手机还没收好,信息又来了,“我好累呀,过来给我抱一会儿。”   谢知秋瞄了一眼,就被洛雨萱拿过去了,洛雨萱哇一声,瞪着手机屏,“这这这,”舌头打结,“这是高冷禁欲范的顾老师吗。”   她说话声音不大不小,引来几道目光。   谢知秋赶紧收好手机站起来,洛雨萱吐吐舌头,“那个校园网上的。”她俩急匆匆出了餐厅。   听到人急急忙忙刷校园网,没有啊,啥消息都没有。   洛雨萱长舒一口气,“不好意思啊,声音大了。”   谢知秋摇摇头,“没事,校园网也不是上了一回两回了,以前都是被迫的,这回……做实了。”   洛雨萱哈哈大笑,撞了下她的胳膊,“真有你的,竟然拿下了。”   谢知秋撇了她一眼,要是让她知道是顾之墉主动的,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,算了,以后再说吧。   “那个,我去一下哈。”   “去吧去吧,不回来也行,来查宿舍的,我帮你顶过去。”   谢知秋翻个白眼,腹诽道坑室友的活你干起来真顺手。   谢知秋经常来顾之墉的办公室,大家也都知道她是顾之墉的助手,以前还多看她两眼,现在也习以为常了。见到认识的老师,谢知秋还打声招呼。   敲敲门,门很快打开,谢知秋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拉了进去,抵在墙上,“一天了,也不说发个信息。”   “你不是在上课吗。”   “又没有几节课,吃饭也不带我。”顾之墉一脸委屈,把人抱在怀里,又是揉又是搓的。   “我怕带着你会被围观。”   “我们可以去外面吃。”   外面也会碰到同学。   一天没见,顾之墉是真想,前两个月天天在一块,一天见不到人,心里就空落落的,做事也没心思。他拉开她,细细地看,像要把她刻在心里一样。   谢知秋被他看的心脏狂跳,扭过头去,“吃过饭了吗?”   “没。”   “想吃什么我去买。”   “你。”   谢知秋瞪他一眼,“顾老师,能有点节操吗?”   “节操是啥不懂。”   “……”   好想一脚踹飞他。   搂住顾之墉的脖子,在他耳边低声说:“能不能好好说话,你现在的样子好欠揍呀。”   顾之墉笑嘻嘻亲了她一口,“你以前揍我的时候可没手软过。”所以他奋发图强,说什么也得练好功夫,不能一再地被女人揍。不过,现在可以考虑让她打两拳,当是闺房乐趣。   谢知秋翻白眼,“你很闲?”   “没有,还有项目压着,你帮我做一部分。”   顾之墉正经起来,把资料给了谢知秋,“你先熟悉下,以后慢慢做起来。”   谢知秋坐下认真地看。   顾之墉也工作起来,他想给她一个更好的生活,好生活是建立在成功的事业上的,他还没有头脑发热只顾着谈爱情,将来让她吃苦。 ☆、第三十三章   日子过得有条不紊,白天上课,晚上在顾之墉的办公室,看看书,做做题,再看看有关项目的资料,顺便帮顾之墉干点活。在顾之墉的指导下,谢知秋的技术直线上升,她现在已经能做出简单的小游戏了。   谢知秋很有成绩感,指着自己刚做成的美女连连看问顾之墉,“顾老师,你看我做的怎么样?”   在办公室她一般都叫他顾老师,免得被人发现,她还是很享受地下恋情的。   别人叫顾老师,顾之墉听见就觉得是普通的老师,但是谢知秋一叫,听到他耳朵里就变了味,怎么听都像是闺房里的戏称。   暑假他俩在一块的时候,她都是叫他之墉,有的时候急了就连名带姓的叫。   顾之墉扫了眼屏幕,咧开了嘴角,“你确定玩你连连看的人不会被逼疯?”   全是明星的脸,还都长得差不多,像他这种不关注娱乐新闻的,一眼望去根本一样。   杨幂、李小璐、董璇、佟丽娅、周迅、王珞丹……复制粘贴一样。   谢知秋哈哈大笑,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”   顾之墉摸了摸她的头,“你喜欢就好。”   谢知秋不笑了,眼神灼灼地看着他,顾之墉说:“你再这么看我,我就要……”话没说完,谢知秋已经坐在了他的大腿上,搂着他的脖子,“就要干嘛?”她嘴角含着笑,往日清纯可爱的笑容,带着一股子邪魅,诱惑的很。   顾之墉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上去,这丫头不是诱导他犯罪吗。   俩人正在忘我的吻,门响了,大晚上的,谁来敲门?   顾之墉第一反应就是邵婷婷,转念一想,她现在肯定顾不上了,她爸爸那边已经宣判了,无期,还罚了若干钱。   这辈子翻身无望。   谢知秋赶紧从顾之墉腿上下来,拢了拢头发,坐回去,当好好学生。   顾之墉刮了下她的鼻子,也一本正经地去开门。   门外站着一个漂亮女生,齐刘海,大眼睛,头发束在脑后,笑起来有俩梨涡,很青春无敌的样子,她轻轻唤了声,“师兄。”   顾之墉愣住了,“你怎么来了?”   “我说过我要跟你一个学校,我读完研究生就申请了这所学校的老师,今天第一天报道,事情太多了现在才处理完,也就过来晚了。”   顾之墉点了点头,他是记得系主任说今天要来一个新老师,没想到是她。   郭茗熏自动往里面走,“这是你的办公室呀,我能不能跟你一个……”然后她就看到了谢知秋。一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,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,圆脸,梳了个丸子头,穿一件隐约透着绿色的裙子,纤细,高挑,很讨人喜欢。   “你是……师兄的学生?”   听说顾之墉有个学生助手,想必就是她了。   谢知秋笑道:“是,我叫谢知秋,你好。”   “我叫郭茗熏,跟顾之墉一个学校,比他低两届。”   “茗熏?茶的香气?”   郭茗熏呵呵笑起来,“对,茶的香气。取名字的时候,我爷爷也这样说过。”很少有人一听名字就能猜出她名字的含义,不禁对她多了几分好感。   郭茗熏不动声色的看了下表,快九点了,她趁着晚上来就想着顾之墉这里没人,可以把憋在心里好多年的话说出来,没想到他这里有人。   顾之墉给郭茗熏倒了杯水,“教大几?”   “大一,主任说先给我练练手。”   “大一的课轻松一些。”   他们俩聊天,谢知秋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。   郭茗熏想拖时间,到了九点半了,看谢知秋开始收拾东西,不禁暗暗松了口气,终于要走了,……这孩子怎么没个眼力见呢。   平常,谢知秋也是这个时间走,回去洗洗漱漱,正好熄灯,所以也不算是故意,当然,要是知道郭茗熏的心意,怕是要磨到顾之墉回去。   顾之墉说:“我送下你。”   谢知秋刚想说不用,平常也没送过,新校区的办公楼离宿舍还挺近的。眼睛一转,看到郭茗熏,她就点了点头。   郭茗熏多看了谢知秋几眼,来办公室工作还让老师送?是不是有点那啥了。   俩人出了办公室,顾之墉拉起她的手,说:“你别多想,我跟她没什么。”   “本来没多想,你一说,我就开始想了,你俩啥关系呀?”   谢知秋故意嘟起嘴,鼓着腮帮子,像个任性的小女朋友。   顾之墉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,“没啥关系,你也知道你男朋友我招女人待见,她们要来我也拦不住呀,不过,我心里就你一个。”   谢知秋噗嗤笑了,“看你嘚瑟的。……我知道,我逗你的,你进去吧,我回去了,快熄灯了。”   “恩,……我知道你故意的,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,我怕你真的放在心上。”   谢知秋踮起脚亲了他一下,“这会儿不放在心上了。”   顾之墉拉着她的手不放,不想让她走。   谢知秋:“我明天还来呢。”   “恩,走吧。”看着她进了电梯,顾之墉才回去。   郭茗熏正低着头看水杯,听到开门声,站了起来,“送回去了?”   “恩,到楼下。”顾之墉扯了个谎,“很晚了,你也回吧,明天还得上课,你第一天上课,不能出纰漏。”   郭茗熏放下水杯,“恩,……师兄,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,我一直把你当做我努力的目标,我来这里也是为了你。”   顾之墉面无表情地转着一支笔,刚才谢知秋用过的,上面还有她的体温,“茗熏,我们不可能的。”拒绝的很干脆。   郭茗熏也知道,如果可能,读书的时候他就接受自己了,可是她不甘心,她自认为长得不差,父母是大学老师,家世也不算差,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,“不能给我个机会吗?”她想说,接触久了你会喜欢我的。   学校里不乏追求郭茗熏的男生,她漂亮,聪明,开朗乐观,很招人喜欢的性格。   她想着,这么多人喜欢我,顾之墉肯定也喜欢,谁知道他却不为所动。他看起来是很温和的一个人,对谁都没有脾气的样子,可是很冷漠,……温和只是他的保护衣。   她想,这样一个人,一旦动心肯定会一辈子,她想当他心里的人。   所以她很辛苦的学习,就为了将来到他工作的地方,跟他一起。   努力了这么久,说出心里的话,他却直接拒绝了。   郭茗熏吸了下鼻子,把眼泪硬生生憋回去,“为什么?”她想知道原因,“我不好吗?”   “不,你很好。……我有喜欢的人了。”除了对谢知秋,顾之墉对别的女人都很狠,在他看来长痛不如短痛,对大家都好,也不用浪费时间。   郭茗熏瞪大眼睛,完全不相信,他们才分开两年而已,两年他就遇到喜欢的人了。   顾之墉摩挲着签字笔,“喜欢很久了……”   很久?   眼泪终究没有控制住,磅礴而下,“很久是多久?”   顾之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像是想起从前,“有十年了吧。”   虽然是邻居,两人却没多少交集,直到14岁那年,他们几个人欺负她,两人才认识,也是那一年爷爷去世。当时只有10岁的她,一直陪在他身边。   也是那时候,他开始发了疯的学习,17岁就被破格录取,上了大学。   自那以后,他们再也没见过,他假期都在打工,赚学费。毕业后,一直想回去,一直搁着,想着,只要他不回去,所有的记忆就都在,她还在那里。   谁知道她却出现在了他面前。   他知道是老天的馈赠,还险些辜负了,幸好他醒悟了,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在,只是被掩藏了。   郭茗熏没想到,顾之墉的心里竟然一直有人,怪不得他看不到她,“那你们在一起了吗?”   如果只是喜欢没在一起,她还是有机会的。   可是她看到顾之墉点头,还看到他露出温暖的浅笑。  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,他不曾出现过的。   “我想知道是谁?”   “你会知道的。”   是的,都会知道的,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,她还需要静下心来学习。   顾之墉站起来,“我也该回去了。”他在学校没有宿舍,每晚都回家。   郭茗熏不情愿地跟着他出来,看他走到停车场,祈长的身影,俊逸的面孔,温和无害,这样的男人为什么心有所属,可怜她这么多年的痴心就要错付吗?   不甘心呀。   轻易认输?不,这不是她的性格。   她要争取,他们已经在一个学校了不是吗,只要她有心,他相信他会看到她的。   从明天起,她要让所有的人知道,她喜欢顾之墉,她是为了顾之墉来的,她要追他!   可怜了谢知秋,她还不知道,她已经有了强劲的情敌。 ☆、第三十四章   第二天放学,校园网里爆出,计算机系才来的美女老师是顾之墉的学妹,也是为了顾之墉,她才千里迢迢来到南方。据相关老师透露,今天的早饭,午饭,全是美女老师做好了带到学校给顾之墉的,晚上俩人还会共进晚餐。   学校里一时炸开了锅,刚走了一个邵婷婷,又来一个郭茗熏。   顾老师好幸福呀。   但是真的幸福吗?顾之墉很头痛,郭茗熏在众目睽睽之下,到办公室给他送早餐,还在中午未下课的时候就等在教室外面给他送午餐。   他倒是没什么,无所谓留言,就怕谢知秋知道了生气。   系主任还调侃他,“顾老师艳福不浅呀。”   他消受不起。   怎么跟小秋解释呀?   晚上还共进晚餐?饶了他吧。   谢知秋的宿舍里也在讨论这个事。   张晓艺:“这个郭茗熏是哪里来的?长得也就那样,还明目张胆地追顾老师,不要脸。”   所有人在她的嘴里都没有好。   问题是还有一个附和的,“就是,……要不我们继续追顾老师吧。”袁朵朵一脸神往。   这俩人就是个4,2+2。   洛雨萱悄悄地跟谢知秋打眼色,小声问:“真的啊?”   “我只知道她是他是师妹。”其他的不知道,怪不得昨天那么晚了,郭茗熏还找顾之墉,怪不得顾之墉着急跟她解释。合着,一早就有苗头了。   洛雨萱观察谢知秋的脸色,见她还是一脸平静,没有被绯闻影响到,说:“你不去问问?”   “晚上再问,应该也没什么,要是发生的话,早就发生了,不会到现在。”   说的也是,要是顾之墉喜欢郭茗熏俩人在大学就在一起了。   说是这么说,谢知秋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,她正沉浸在地下情呢,就有人明目张胆地追她男朋友,谢知秋想要不要她也摆到明面上来?   手机响了起来,一看是顾之墉的名字,谢知秋走到外面接电话,“干嘛呀?晚上不是有人陪你吃饭吗?”一副酸溜溜的口气。   “吃醋了?”   “我才没那么小气。……你跟我说你俩咋回事呀?”   “还说没吃错?嘴硬。……真没啥,她太主动,正好被同学们看到。……来我办公室吃饭,叫了你喜欢吃的辣子鸡丁。”   这一段时间俩人都在顾之墉的办公室吃饭,一来安静,二来可以享受下二人世界,但是今天,怕是要黄。   谢知秋恩了一声,就挂了电话。   她照例背着书包去顾之墉办公室,她有顾之墉办公室的钥匙,平常进去也不敲门,因为顾之墉一个人一个办公室,平常也没人来,也没觉得有什么。但是今天一推门,看到郭茗熏,谢知秋愣了下。   郭茗熏也没想到谢知秋进门连门都不敲,脸上就有些不好看,心说你这学生怎么一点儿素质都没有,进老师办公室不敲门。   顾之墉笑着走向谢知秋,拿了她身上的书包,放在桌子上,“正好,一起吃饭。”   一起吃?郭茗熏摆食盒的动作停了,她特意烧好的晚饭,想跟顾之墉一起吃,来一个电灯泡。   谢知秋瞪着顾之墉,他可没说办公室里还有别人。   顾之墉怕她生气,急忙解释,“我不知道她要来,叫的菜马上就到了。”他特意选了一家干净,味道好的餐馆订餐。   郭茗熏的心里不是味,听他跟谢知秋说话,怎么不像老师跟学生,还跟她解释……   郭茗熏转过头看他俩,顾之墉满脸赔笑,谢知秋脸色不善,这怎么看怎么像……闹别扭的情侣。   郭茗熏突然回过味来,顾之墉喜欢的人是谢知秋!以顾之墉的性情,什么时候把一个女人放在身边过,他对女人都是礼貌客气,话也不多。因为他们曾经在一个老师手里做项目,接触的多,才慢慢熟悉了,他还偶尔跟她开句玩笑。跟别的女人,他几乎不怎么说话,顶多打声招呼。   谢知秋知道现在给顾之墉摆脸色,等于把他往外推,她也不是一张白纸,看了那么多的言情小说现在正好派上用场。她先朝顾之墉笑了笑,故意放柔了声音,说:“没关系,我还不饿,再等等吧,你饿了?”   看到她的笑脸,顾之墉放下心来,脸上也就带了温和的笑意,“我也不饿,你先坐会儿。”   谢知秋朝郭茗熏点头致意,就坐在了惯坐的椅子上,一本一本地往外掏书。   郭茗熏的脸色很难看,她上赶着给人家做饭,人家给别人叫餐,她成多余的了。她很想扔下东西就走,可是骄傲让她留下来,不能还没开始就认输。   郭茗熏道:“我做的挺多的,够咱们三个人吃了,就不用叫餐了,外面的东西不卫生,吃多了要生病。”   顾之墉:“不会,我认识这家店的老板,他那里干净卫生。”   “那好,待会儿一起吃。”   说着门响了,顾之墉开门,送外卖的小伙子笑道:“顾老师,今天晚了五分钟。”送外卖的是店里的伙计。   “没关系,辛苦。”   顾之墉提着袋子进来,“小秋,来吃饭。”   小秋?   郭茗熏彻底笑不出来了,试问哪个老师私下里这么叫学生的,“师兄,你说的人是不是她?”   “是。”顾之墉摆饭盒,“你真不用这样,原来小秋没在我身边,我都没想着找女朋友,现在她已经是我女朋友了。”   所以我就该消失在你们面前,让你们卿卿我我的吃饭是吗?   郭茗熏想哭,她起了一大早煮早饭,上完课急急忙忙回宿舍烧午饭、晚饭,白白辛苦了一天,到了他这里,连看都不看。   郭茗熏看着谢知秋,也看不出来哪里好,不就是认识的早,占了先机。   要是他们从小就认识,顾之墉就会是她的。   郭茗熏站起来就走,“你们吃,不打扰了。”   “你的食盒。”顾之墉叫她,“都带走吧。”   郭茗熏气冲冲地收拾,“祝你们一直如此恩爱。”   谢知秋抬起头看她,昨晚见她,就觉得她气质很好,很知性,是她向往的那种,可是现在,一副被抛弃的小媳妇儿样,与昨日相差甚远。   郭茗熏走前瞪了谢知秋一眼,现在都开放了,大学生和老师谈恋爱也不是稀奇事,就算报到系主任那里,也没什么用处,他们还会继续在一起,倒是她会落个坏名声。   但是也不能让他们一直这么恩爱,不能她一人难受!   谢知秋跟顾之墉说:“她会不会有事?”   “没事,失恋而已,过一段时间就好了。”   是,她也这么觉得,但是心里有点发慌,好像要发生什么事。   顾之墉给她夹菜,“别想了,吃饭,你都瘦了。”   哪里瘦了,比暑假的时候还长了两斤呢,都是他,天天晚上让她多吃,她的脸都圆了。   吃完饭,谢知秋看书,顾之墉做项目,俩人偶尔互看一眼,情谊浓浓。   谢知秋照例九点半走的。   快到宿舍的时候,斜刺里穿出一个人,“谢知秋!”那个人叫她。   谢知秋走过去,见是吴岳,“你怎么在这?”吴岳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,人站在阴影里,看不清表情。   “我在等你。”他慢慢走了过来站到她面前,高大的身影将她罩在阴影里。他想起他俩第一次见面,她笨拙的操纵着电脑,样子古怪而执着。他当时从未想过会喜欢上她。   “有事?”她抬起头问,眼睛里倒映着灯光。   “恩,过完十一我就去部队了,过来跟你告个别。”心里一阵抽痛,为了忘了她,他决定去部队历练,完成老头儿的心愿。   “你要去当兵?”谢知秋很惊讶,部队对她来说很遥远。   “是啊,老头子让我去磨练磨练。”吴岳扯起嘴角笑了笑。   “怎么不读完书,还差一年。”   “这个没关系,办了休学,等服役满了,再来读一年。”   谢知秋点了点头,“听说部队挺苦的,照顾好自己。”   “恩,你也是。……顾老师对你还好吧?”明明不想问,又止不住想知道,心里隐隐希望她说不好,说服自己还有机会。   谢知秋犹豫了一下,说:“挺好的。”   “……那就好。”吴岳不知道说什么了,只那么看着她。他等了一晚上,才见到她。其实早该跟她说的,他老是鼓不起勇气,觉得不来说,他就不会走,她还是刚认识时的谢知秋。   吴岳苦笑着摇头,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了,“我走了。”   “好,再见。”   再见,再也不见。吴岳的心里如是说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伤心,吴岳走了…… ☆、第三十五章   一个人的离开只会给他相熟的人带来几多不适,给他无关的人也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。   吴岳的离开,只在最初的时候引起一波议论,就跟韩家年的离开一样,很快被人遗忘。   十一黄金周,有回家的,有出去玩的。   谢知秋窝在顾之墉的家里玩游戏,顾之墉开发的软件进入最后的阶段,他在做收尾的工作,预计三四天内就能完成。   最近游戏里有个大号超级牛掰,直逼悠游天下,位居第二,这人就像跟悠游天下有仇似得,只要悠游天下上线就来打劫,要么就是决斗。   谢知秋问顾之墉认不认识,顾之墉说不认识,大家都是网名称呼,真人都没见过,也许是哪个愤青。谢知秋想想也是,好在那人没有找过她的麻烦。   但是她没事的时候就看这个号,看他的战斗值,看他都干啥,还一直冲动加了他好友。   谁都不服:你认识悠游天下?   秋风扫落叶:不认识。   谁都不服:不信,他一直带你。   秋风扫落叶:现在不带了。   谁都不服:为什么?   谢知秋扫了眼正在操作电脑的顾之墉,说:你老是挑战他。   谁都不服:我要当全服第一。   秋风扫落叶:你把他吓跑了,你带我,我才82级。   谁都不服:行,来吧。   于是谁都不服带着谢知秋升级,游戏里又热闹起来。   “这不是悠游天下带着的那个号吗,怎么换谁都不服带了,什么情况?”   “是不是谁都不服为了秋风扫叶才跟悠游天下决斗的?”   “你真相了,……所以是三角恋吗?”   谢知秋整个不好了,就找人带一下升个级而已,就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,嘴真碎。为了制止这场议论,她下线了。   看了下时间,下午4点50分,“之墉,想吃什么?我烧饭。”   “你烧的我都爱吃。”   谢知秋做了个酸辣土豆丝,尖椒炒肉,番茄鸡蛋汤,式样很简单。   顾之墉吃的津津有味,夸她的手艺一日比一日好。   谢知秋翻白眼,“比起你起来差远了。”   “以后给你机会,多多练习。”   谢知秋又瞪他。   俩人吃完饭,顾之墉说出去走走,一天没出门了。本来想带着她出去玩的,但是十一到处都是人,不管是景区,还是交通,都是人满为患,索性在家里窝着,等明年暑假了再出去玩。   两人手牵手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乱逛,晚上仍然有些余温,虽没有白天那样炎热,多走几步路还是出了一身薄汗。   俩人的手心里都有了湿意,顾之墉提议去看电影,他们还没一起看过电影。   顾之墉去买电影票,谢知秋想起和韩家年看电影的那次,想要提醒顾之墉千万别买那些你侬我侬的爱情片,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,她怕顾之墉问起来,没办法解释,就由着他去了。   距电影开场还有30分钟,两人坐在沙发上等。   两人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,只是手牵在一起。顾之墉温文儒雅,放在哪里都扎眼,谢知秋也是个美人坯子,引来不少目光。   谢知秋的脸上有点挂不住,就低了头玩手机。   顾之墉凑过去,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,“你在看书?”   “恩,才下的电子书,打发时间。”   “跟我一起很无聊?”   “没啊。”   “既然没有为什么要打发时间?”   谢知秋扫视一圈,“因为被围观。”   顾之墉笑起来,拿走了她的手机,“来,跟我学,抬头挺胸,让他们看去。有人看,说明你长得漂亮,应该高兴。”   可她也不想做动物园的猴子呀。   顾之墉拉她起来,“旁边有摄影展,我们去看下。”   进来的时候,顾之墉就看到电影院旁边在做摄影展览,很多人在排队。两人站到队伍里,随着人流往里走,是个人展,拍摄的有风景,有人物,个性鲜明。   两人一张一张地看,其中一张是一个眼神明净的孩子,正在喂一只小鸟,孩子的脸上挂着笑容,满是好奇地看着小鸟,孩子光着脚踩在水中,水上飘着各种垃圾。   鲜明的对比,一下子抓住了谢知秋的心脏,环境是大问题,身为一个学生,她没有能力改变,只能从自身做起。   还有无数控诉环境问题的照片,看的人心情压抑。   谢知秋不想看了,压抑地呼吸不畅,她拽拽顾之墉的衣服,“我们走吧。”   “恩。”顾之墉也深有同感,看得直皱眉头,这个话题太沉重。   出了画展,两人长舒一口气,转身进了电影院,正好可以入场了。   顾之墉买了情侣座,手自动揽上谢知秋的细腰。谢知秋抱着一大桶爆米花,她忽然想起韩家年,那时候他们也是这样,坐着情侣座,她抱着一桶爆米花吃。   现在身边换了人,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,不禁叹了口气。   “你叹什么气?不想和我一起看电影?”顾之墉有点不开心。   “没有,吃爆米花吗?”她拿起一颗爆米花,问道。   顾之墉看着她笑,张开了嘴,谢知秋喂了他一颗。一转身,对上两双诧异的眼睛。   这是叫冤家路窄吗,上次碰到张晓艺,这回又碰到她,不同的是身边的男生换了,换成了……凡诺,那个大眼睛男孩。   两人正在找座位,不期然看到了让人震惊的一幕。   凡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谢知秋,她什么时候跟顾老师在一块了?   张晓艺诧异过后就是愤怒,丫的谢知秋的命的也太好了,上回和韩家年看电影,这回和顾之墉。……这都不是重点,重点是她什么时候和顾之墉在一起了?   谢知秋眨眨眼,看都看见了,索性大方承认,笑道:“嗨,你们好。”   “你、你好,这么巧啊。”凡诺讪笑着看看顾之墉。   刚才谢知秋喂顾之墉吃爆米花,这情景简直是……太诡异了。   张晓艺撇了撇嘴,“你换男朋友的速度够快的呀,上回和韩家年,这回换顾老师了。”   谢知秋把爆米花咬得咯吱响,“再快也没你快呀,我这才俩,你都……五六个了吧。”她换男朋友就跟换衣服似得,觉得哪个男孩不错就跟人家处朋友,背地里很多人都说她。   张晓艺的脸上挂了不快,那还不是因为得不到顾之墉,如果跟顾之墉在一起了,她绝对不会再换。但她是怎么回事,她怎么追到顾之墉的?   顾之墉的记性一向好,自然还记得张晓艺,当初就是她和小秋一起送的情书,他当时严词拒绝。   他一直以为她们关系不错,看来是他想错了。   张晓艺:“顾老师,你大概不知道,谢知秋原来和韩家年谈朋友来着,后来韩家年走了,她就……”意思是被人甩了,才来找你。   “我知道,你多虑了,她谈几个朋友对我来说都没关系。”   张晓艺愣住了,没想到顾之墉这么护着谢知秋。   顾之墉继续道:“电影开始了,你们不坐好吗,影响别人。”   凡诺拽着张晓艺坐好,张晓艺还时不时地朝后看他们。   谢知秋嘟着嘴,“扫兴。”   “你们关系不好?”   “啊,就没好过。”   那你们还一起给我送情书。顾之墉憋着这句话没说。   谢知秋继续说:“就好过一段,她大概看不惯我农村出身。”   “我也一样是农村出身。”顾之墉嗤笑,农村出身怎么了,往上数若干辈都是农村出身,真正出身大户的又有几个。   顾之墉握着谢知秋的手,“要不住到我那吧,舍友不好,影响心情。”   不但影响心情还影响睡眠好不好呀,她们说兴奋了,几乎聊到凌晨一两点,早上不起,经常旷课,她都快睡眠不足了。   但是,现在住到顾之墉那是不是不妥当?   顾之墉知道她的顾虑,“我把书房弄一下,放张床,只要你不同意我绝对不强迫。”   话说到这份上,谢知秋犹豫了一下点点头,“过完寒假吧。”   顾之墉涌上来的欣喜一下子就泄没了,还以为她说过完国庆节呢。   电影已经开始了,顾之墉的声音压得更低了,气都呼到她的耳朵里,“过完十一就搬。”   “太快了。”   “不快,我都等了十年了。”   “我再想想。”   “好吧。”   顾之墉见诱惑不成,只好放下心思,专心看电影。   电影是部动作喜剧,很欢乐。谢知秋很喜欢,全程笑脸。顾之墉也很喜欢,陪着一起笑。把烦心事,糟心事都忘到了脑后。   当然,看电影的空档,还不忘偷香。   看完电影,俩人手牵手往外走,忘了还有两个熟人。   张晓艺紧跟着往外跑,凡诺在后面跟着。   “谢知秋!”   谢知秋真想当没听见,能不能让人消停会儿。   张晓艺去拉谢知秋,被谢知秋闪开了,她看着空空的手,大叫,“谢知秋你给我个解释!”   谢知秋站住,“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?”   “你当初说不喜欢顾老师,去听他的课,也是因为想多拿一个学位,为什么现在跟顾老师在一起?”   要是换了别人,张晓艺也没这么大的反应,可偏偏跟顾之墉在一起的是自己宿舍的,还是当初说不喜欢顾之墉的人。人家都一起来的学校,一个宿舍的,一起听顾之墉的课,为什么只有她跟顾之墉在一块了?她想不明白,她不服!   谢知秋真不想说什么了,你们一个个的来质我,问我为什么跟顾之墉在一起了,你们有什么资格问我,你们是顾之墉的谁!   谢知秋转身就走,不想解释,没的解释,她们也没有资格让她解释。   张晓艺被气到了,谢知秋竟然无视她!   “谢知秋,你还要不要回宿舍?!你信不信我把你的东西都扔了!”   谢知秋站住了,气的脸色发青,“宿舍不是一个人的,你凭什么扔我东西?我交了住宿费,有资格住在宿舍,你如果不想跟我一个宿舍可以跟学校反映!”   凡诺劝导:“晓艺,你们一个宿舍的,你别这样。”   “你帮她不帮我?你是谁男朋友?”   凡诺的脸色不好看,“我当然是你男朋友,但是你也得讲理呀。”   “我哪里不讲理了,我喜欢顾之墉那么久,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是谢知秋!”   “你们都说喜欢顾之墉,那你们喜欢他就要跟你们在一起吗?你有没问过他喜欢谁?”   “别跟我说他喜欢你?”张晓艺嗤笑。   顾之墉早就看不下去了,和小秋在一起之后,小秋每次都受到质问,他无意给她压力,却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。邵婷婷、郭茗熏、张晓艺……一个个的女生都把矛头对准了小秋,难道他喜欢小秋也错了?   顾之墉冷冷地说:“是,我喜欢小秋,是我追的她,你觉得这个解释满意吗?小秋也不会再住在宿舍,她搬过来和我一起住。身为一个成年人,我有喜欢一个人的资格,同样,小秋也有,不能因为她跟我在一起就剥夺她的资格。……还有,你没有资格质问她,她也没有义务跟你解释。别把自己想的很重要,你其实……什么都不是。”   顾之墉拉着谢知秋离开,他不想再藏着掖着了,他要告诉所有人,他,顾之墉的女朋友是谢知秋,他不要她再替他承受任何压力。   张晓艺完全蒙了,顾之墉说什么,他追的谢知秋?怎么可能?这是天下最大的笑话。   凡诺也呆了,合着是顾老师主动的呀。 ☆、第三十六章   就在顾之墉想着把恋情公开的时候,校园网上PO了一张他和谢知秋牵手逛街的照片,照片拍的很清晰,近景,两人的脸上都荡漾着笑意,情意绵绵的。   学校里再次炸了。   “啊啊啊,顾老师有女朋友了!”   “这女的是不是原来一直缠着顾老师的那个?”   “谢知秋!我认识她,大二的。”   “她一来学校就纠缠顾老师,没想到真被她追到手了。”   很多女生来宿舍看谢知秋,谢知秋真的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,任人参观了。   她躲了出去。   可偌大的校园躲到哪里去,到处都是学生,到处都是她和顾之墉的新闻,她彻底出名了。   顾之墉还是老神在在,上课的时候有胆子大的同学问他,“顾老师您真的和谢知秋谈恋爱啦?”   “对。”   “她怎么追上您的?”多取取经,以后也去追帅男。   顾之墉在黑板上写下本节课的题目,“我追的她。”   “啊!!!”   课堂上响起尖叫声,这跟帖子上写的不符吗,帖子上写谢知秋死缠烂打,顾之墉忍无可忍才答应了,怎么会是顾之墉追的谢知秋?   顾之墉第一次在课堂上露出笑容,“很吃惊吗?身为男生要主动,怎么能让喜欢的女生倒追呢。”   所有同学都张大嘴巴,从邵婷婷到郭茗熏,一个比一个主动,也没见顾老师动心呀。   有人问:“那郭老师呢?”   “她是我大学同学,仅此而已。好了,上课!想八卦的下课再说。”   今日的顾之墉像个暖心的大男孩,没有摆老师的架子,很有几分亲和力。   他要让所以人都知道,是他顾之墉追的谢知秋,挡住那些继续想伤害谢知秋的人。   课上说的话,迅速在同学间传播。   事实的真像超出大家的预料,原来视为男神的顾老师也是凡夫俗子,也会动心,也会追求喜欢的女生。   谢知秋的名字响彻整个校园,在哪里上课都能碰到围观的。   认识不认识的都来打招呼。   谢知秋秉承着只要你们不发表对我不利的言论,我都回以微笑。   当然也有很多不友好的,你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喜欢你。   不友好的人包括张晓艺,袁朵朵,董颖。   在宿舍里要忍受张晓艺的冷嘲热讽,上课的时候要忍受董颖的。   谢知秋纳闷,董颖不是喜欢韩家年吗,她现在跟顾之墉在一起了,她怎么还来找她麻烦。   董颖却不这么认为,你既然喜欢顾之墉,当初为什么跟韩家年在一起,不是跟她抢人吗。   对于她奇葩的逻辑,谢知秋无言以为。她是因为跟韩家年分手才跟顾之墉在一起的,董颖貌似搞错了先后顺序。谢知秋懒得纠正她,大不了离她元一点儿,上完课就走人。   所有的新闻都有个热度,恋情才曝光的时候,着实热闹了一阵子,慢慢的,也就冷却下来。   毕竟恋爱是人家的事,你再好奇,再不屑,也不关你的事。   谢知秋照例来顾之墉办公室,以前也就打声招呼的老师,每次看到她都对她笑得极其暧昧,“来找顾老师呀。”回回都是这句话。   刚开始的时候,谢知秋还脸红,后来就习以为常了,人家也就是开句玩笑,没有任何嘲讽她的意思。   顾之墉倒是变得明目张胆起来,没课的时候,就去接谢知秋下课。   第一次去接谢知秋,差点引起交通拥堵。   幸好,顾之墉是在教学楼外等谢知秋,要是在里面,估计得发生踩踏事件。   谢知秋严词拒绝,再也不让他去接了。   不接就不接吧,反正俩人都在学校。于是改成了俩人一起去餐厅吃饭,第一次,也是引来围观。但是没有发生大的事件,只是多看两人几眼,慢慢的,大家就习惯了。   谢知秋也就习惯了,有学校的餐厅不吃,老是叫外卖也不行呀。   这当中,最难受的还数郭茗熏,她是为了顾之墉才来到南方教书的,可顾之墉有了女朋友,她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柄。   郭茗熏的脸上没了笑容,课也上的心不在焉,人瘦了一大圈。   刚开始,同学们很喜欢上她的课,老师长得漂亮,课上的也有趣。后来,同学们发现,郭老师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,上课也没有以前有趣了,开始有学生逃课。   郭茗熏的心思都没在上课上,心早已飞了出去。   顾之墉早已不避讳人,和谢知秋在校园里公然牵着手,每回看到,心里都像被凌迟,痛的无法呼吸。往日活波开朗的人,变得阴沉起来,眼睛里全是晦涩。   有一次,因为有同学公然在课堂上玩手游,郭茗熏发了脾气,还体罚了学生。   这件事本来没什么,可那学生的父亲是某位高官,回家一说,高官生了气,我家孩子去读书就是为了混文凭的,从小到人就没被罚过,你一个才毕业的老师凭什么罚我家孩子。   高官愤怒了,找校长,不处理罚我孩子的老师,你们学校今年的经费就要减半。   校长无奈,只好找郭茗熏谈话,让她去认个错。可是郭茗熏认为自己没错,学生就是要好好上课,不上课,在课堂上玩手游,就得接受惩罚。   校长见说不动,只好暂停了郭茗熏的课,交给别的老师代课。   郭茗熏很委屈,本来她壮志满怀,既能跟顾之墉在一个学校,又能当大学老师,再过几年考个职称,和顾之墉结婚,日子幸福美满。   可惜,一切都泡汤了。   全都是因为谢知秋,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冒出来的,还跟顾之墉是发小。   郭茗熏不服气,非常不服。   本就阴暗的心理,因为停课,爆发了出来。   她要找谢知秋理论!   郭茗熏找到谢知秋的宿舍,谢知秋不在,问她的舍友才知道,最近一段时间,谢知秋都没有住宿舍。   不住宿舍住哪里?   其中一个留着短发的女生说:“当然是跟顾老师住一起。”   什么?!   郭茗熏立时震惊了,他们已经同居了!   张晓艺认识郭茗熏,故意笑得很暧昧,“据说暑假的时候他们就住一起了。”快去找他们吧,最好给谢知秋一个下马威,看她还怎么威风。   上次张晓艺发话要给谢知秋难看,恋情一公开,顾之墉就让谢知秋住到了他那。   顾之墉的住址没有在学校登记,郭茗熏不知道顾之墉住哪里。可是张晓艺知道呀,张晓艺非常“善解人意”地告诉她顾之墉的住址。   当然,具体住几幢几号不知道。   郭茗熏就去顾之墉的小区等,直到太阳落山,才看到了顾之墉的车子,车子里有两个人。   郭茗熏悄悄跟到了地下车库。   停好车子,顾之墉和谢知秋下了车,谢知秋背着包,手里提着一袋子橙子,顾之墉知道她喜欢吃橙子,自她住过来,橙子就没断过。   见她俩上了电梯,郭茗熏一闪,也跟了进去,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,“师兄。”   顾之墉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,愣了一下,“你怎么来了?”看她的样子是在等他。   “她能来我不能来吗?”郭茗熏直勾勾地盯着谢知秋。   谢知秋朝她笑了笑,没说话。   顾之墉说:“既然来了就去家里坐会吧。”他也听说了郭茗熏被停课的事,毕竟是一个学校的,能帮的忙还是要帮一下的。   郭茗熏却听差了,师兄对她还是有些情谊的。   来到顾之墉家,郭茗熏先扫了一眼,房间里干净整洁,窗明几净,风格简约,又透着家的温馨。   谢知秋在门口换上拖鞋,顺手给郭茗熏拿了一双,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派头。郭茗熏顿时心里不爽了,凭什么她就是客人。   顾之墉也换了拖鞋,接过谢知秋的包,放进门边的柜子里,拿了她手里的橙子,“你们坐,我切橙子。”   橙子被切成月牙形,一片片整齐的摆放在白色的瓷盘里,放在茶几上。   谢知秋给郭茗熏倒了一杯水,顺手拿了一片橙子吃,橙子酸甜可口。   郭茗熏双手捂着水杯,眼睛落在橙子上。   顾之墉说:“你也吃点。……校长有没说你的课停到什么时候?”   “没有,他让我去道歉。”   “这事错也不在你,是家长太骄纵孩子了。”   大学里的老师都管的松,看到学生玩手游,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谁会真的去罚学生。你来学校上课,是为了你自己,又不是为了老师,老师就拿那点工资,谁会掏心掏肺地对你好。  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,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。   刚开始听说的时候,他就觉得郭茗熏较真了,现在的孩子可比不得他们小时候,老师打几下骂几下的无所谓,现在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,被家长宠在手心里的。   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。   郭茗熏被停课的事,谢知秋也听说了,闻言看了郭茗熏一眼。   郭茗熏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消极,像对生活充满了失望。谢知秋就想,当初她失恋那会儿是不是也这样,像天塌下来一样。   书上说,要想走出失恋,最快速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。   她遇到了顾之墉。   那郭茗熏呢?   如果她放不下执念,只能继续消极。   “那我该怎么办?”郭茗熏希望顾之墉给她个建议。   顾之墉道:“看你的心,你觉得你没错就不用去道歉,你如果想继续待在学校教书,就去道个歉,想必那家长也不会太为难你。”毕竟是高官,总得顾忌一些。   郭茗熏是想继续留在学校的,但是让她道歉,她也不愿意,就搁在了那里。   “师兄,你能陪我去吗?”如果顾之墉陪她去,她可以去道歉。   顾之墉摇摇头,“这事还是你自己去的好,叫上校长。”   郭茗熏就又低下了头,“师兄,看在咱们一个学校的份上,你帮帮我。”   只要他帮她就好。   顾之墉沉吟片刻,“要不这样,再叫上校长,我们三个去。”   郭茗熏露出了笑脸,“我就知道师兄不会不管我。”   自始至终,谢知秋都冷眼旁观,她不是心眼小的人,也知道顾之墉对她的心意,可是看到别的女人来这里博同情,她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。   顾之墉拿眼睛一扫就知道谢知秋什么心思,这丫头想什么都摆在脸上,他就摸了摸谢知秋的头,以示安慰。   谢知秋的心里舒服多了,郭茗熏不舒服了。顾之墉的动作看起来太暧昧,太宠溺了。   郭茗熏瞪着谢知秋,真想把她推下窗户。   此时,谢知秋就坐在飘窗上吃橙子,眼睛晶亮。   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郭茗熏一大跳,她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想法,她还是郭茗熏吗?   还是那个活波开朗,乐于助人的郭茗熏吗?   郭茗熏垂下眼帘,这一切都是拜谢知秋所赐,她现在都开始讨厌自己了。   郭茗熏坐了好一会儿才走,她真不想走,真想看看就他们两人的时候都做些什么。   所以,当顾之墉关上门,郭茗熏转过了身,站在了顾之墉的门前。房间里,传来隐约的说话声。   顾之墉坐在谢知秋身后,抱着她,头搁在她细瘦的肩上,“生气啦?”   “没,你帮她也是应该的。”   “我的小秋这么大方呀。”   “是啊,大方又懂事。”   “呵呵,你还真能夸自己。”   谢知秋转身,趴到他怀里,“没人夸我,我自己夸自己不行吗。”   “行,你说什么都行。”   顾之墉捧起谢知秋的小脸,“我快要等不及了,小秋,我想跟你结婚。”   这话,顾之墉说了很多次了,谢知秋白他一眼,“怎么着都得等我大学毕业吧。”   “你有没听过一个笑话,两个学生毕业的时候领了三个证,毕业证、结婚证、准生证。”   “想得美。”   “我想改一下,毕业证、结婚证、孩子的出生证明。” ☆、第三十七章   闻言,谢知秋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,顾之墉抓住她的衣服,闷哼出声,眼睛里是止也止不住的笑意。   谢知秋松开口,解开他领口的扣子,拉下衣服看了看,留下了一圈红色的牙印。   “你解我衣服扣子的动作真熟练。”顾之墉的衬衣习惯性的系到最后一颗扣子,一股禁欲的气息。他也只在回家后,解开过领口的第一粒扣子,此时,谢知秋给他解开了。   谢知秋的脸一下子红了,她就想看看咬破皮了没有,顺手的事,没想那么多。   顾之墉握住她的手,“想不想多解几颗?”他的声音很性感,很魅惑,诱导人犯罪。   谢知秋恶作心起,叉开腿,坐在他的腿上,去解第二颗扣子。   顾之墉看着她嘴角奸诈的笑意,轻轻啄了一下,此时,正好谢知秋解开了第二颗扣子,目光落在他性感的锁骨和莹润的肌肤上,不由咽了下口水。   “还要继续吗?”   谢知秋看他,顾之墉把她的手放在第三颗扣子上。   谢知秋犹豫起来,再解就看到胸口了。   顾之墉轻轻吻她,咬她的嘴唇,“小秋,继续。”   谢知秋的脑袋一下子就空白了,像被施了魔法的木偶,不受控制,自动解开了第三颗扣子,露出男人结实的胸膛。   顾之墉一直吻她,声音沙哑,“继续……”   谢知秋像受到了蛊惑,拽出男人的衬衣,一气全解开了,露出了男人精壮的身体。谢知秋发现,顾之墉的身材很好,全是精壮的肌肉,肌肤莹润如玉闪着光泽,他的皮肤很白,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。   谢知秋低着头,没发现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。她那毫不掩饰的眼神,让男人彻底放弃了控制力。他托着谢知秋的头,激烈的吻起来。   吻着吻着,嘴里却有了一股咸腥味,带着温热。   顾之墉皱眉,咬住谢知秋的下巴,“能不能有点出息?”   她又流鼻血了。   上次是看了韩家年,这回是顾之墉。   跟没见过男人似得,丢人丢到家了。   谢知秋跑到洗手间,顾之墉无奈地摇头,“看来要给你多看看,你这毛病可不好。”   谢知秋瞪他,没事解什么扣子呀,解出事了吧。   顾之墉的衬衫全敞着,谢知秋那一瞪,又看了个满眼,鼻血流的更凶了,   她现在都嫌自己没出息了。   顾之墉奸笑着上前,捂住了她的双眼,“这样就可以了吧。”   不看,光感觉。   谢知秋拍他的手,“看不到了。”   “看不到才好,省得流的到处都是鼻血。”   顾之墉给她把血擦干净,看她不流了,直接横抱起进了卧室。   谢知秋抓住门框,“你干嘛?”   “干点让你流鼻血的事。”   “不行。”   “现在才说不行,晚了,你解我扣子解的那么熟练,让你看看我解的熟不熟练。”   “我不想看。”   “不看不行。”顾之墉咬她的手,逼着她松手,谢知秋去锤他,正中某人下怀,直接摁在了床、上。   顾之墉压着她,居高临下地看她,笑得像个地痞,“今天你从也得从,不从也得从。”   谢知秋很配合地接上,“我卖给你啦?”   “对啊,今个儿大爷就让你好好享受下。”   “……”   谢知秋再次哀嚎,把高冷禁欲的顾之墉还给我,我不要这个玩意儿。   趁着谢知秋还没流鼻血,顾之墉捂住她的眼睛,一串吻落了下来,“小秋,可以吗?”   又来征求她的意见。   谢知秋轻轻点了下头,顾之墉大喜,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,准备了这么久,终于派上用场了。   在门外听声音的郭茗熏相当郁闷,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到,后来干脆没了声音。她正在犹豫要不要离开,房间里突然传来顾之墉气急败坏的声音,“你跑什么?”   “你那个东西进到身体里会坏掉的。”   “不会。”   “会。”   “我们可以试下。”   “不试……啊!放我下来!顾之墉,啊……你个坏蛋!”   房间里又没了声音,郭茗熏面红耳赤,这俩人,这俩人在……她转身就跑,电梯都没来得及坐,一口气跑到楼下。   脸上冰冰凉凉的,一摸全是泪,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了,做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,她到底在期待什么?期待顾之墉是正人君子?喜欢的人在身边,还能做柳下惠?   郭茗熏苦笑,顾之墉在她心里的形象彻底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男人,有着七情六欲,不再是高高在上的。   …………   顾之墉搂着怀里的人,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,终于是他的了。   谢知秋从言情小说中看了不少这样的情节,等亲身体会才觉得没有书上写的那么好,快痛死了。于是她气呼呼地瞪了顾之墉一眼,她的脸红通通的,嘴唇也是肿的,这么一瞪带了几分风情,顾之墉身体里的欲、望再次被撩拨了起来,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。   谢知秋大惊,“不要了!”   顾之墉好笑地捏她的脸,“我是洪水猛兽吗?”   “也差不多了。”   “既然是猛兽就要有猛兽的样子。”他翻身又把谢知秋压在了身、下。   “你,你干嘛?”   “你觉得有这么温柔的猛兽吗?我得凶猛点,啊嗷~”顾之墉呲着牙,咬她的脖子。   谢知秋大笑,“你别这样幼稚行不行?”   “哄你开心你还说我幼稚。”   “呵呵……”谢知秋抚摸他漂亮的眉眼,“之墉,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?”   “没有。”顾之墉拿了她的手,细细地吻。   “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图书馆,我当时就想怎么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生,如果做男朋友回头率一定很高,但是,也只是想想,从未想过真的能跟你在一起。”   “为什么接受韩家年?”他一直都想问。   “因为你太遥远了,我够不到,跟韩家年在一起很轻松,后来发现,不是那么回事,韩家年才是离得最远的那个,你才是真实的。”   “我还是慢了。”   “对啊,你认出我的时候就该跟我说我们认识,那样的话……”   “怎样?”   “我就追你,天天缠着你。”谢知秋翻身压在他身、上,“把那些追你的女人赶跑。”   “看来还真是我的错。”   “对啊,错大发了。”   顾之墉揉她的头发,“这样霸道的你才是我认识的小秋,以后不要再做那个文静的女孩子了,你是我的女王。”   谢知秋翻白眼,“你的喜好还真是奇葩。”   “我喜欢最真实的你,该哭哭该笑笑,不需要压抑。”   “恩。”谢知秋的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渐渐睡着了。她睡的很安稳,一夜无梦。   第二天醒来,身上也没那么疼痛了。   顾之墉早已醒了,正满脸笑意地看着她,谢知秋的脸一红,昨晚在他怀里睡了一夜。   顾之墉轻啄了她一下,“要起吗?今天不用上学,可以多睡会儿。”   “起吧,不睡了。”   两人一起起床洗漱,顾之墉做早饭,谢知秋削了点水果放在了餐桌上。   有人敲门,谢知秋去开门,看到门外的人愣了一下,是校长和郭茗熏。   校长看到谢知秋也愣了,他也听说顾之墉跟个学生在一起的事了,但是没想到两个人已经住在一起了,现在社会风气开放,没有那么多的框框,但是猛然看见,心里也难免受到冲击,他必定还是老时代的人。   谢知秋微微笑道:“校长您好,郭老师好,你们吃过饭了吗?”   谢知秋侧身让他们进来。顾之墉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,看到两人也是愣了下,“你们这是?”   顾之墉穿着围裙,一副家庭煮夫的样子,校长瞪了下眼。   谢知秋赶紧去给顾之墉解围裙,顾之墉倒是不在意地笑笑。   校长说:“郭老师说顾老师跟着一起去学生家里道歉。”   顾之墉扫了眼郭茗熏,她的动作倒是快,昨晚答应的,今早就来了,还赶了个大早,“我昨晚是说陪着郭老师去的,但是道歉的事还得郭老师自己来,我呢也就是陪着走一遭。小秋,我先陪着他们去,你先吃,不用等我了。”   “你不吃没关系吗?”郭茗熏道。   “没事。”   顾之墉进屋换衣服,出来后,谢知秋给他手里塞了个鸡蛋,鸡蛋还是热的,才蒸熟。   三人一起出了屋,谢知秋独自吃了早饭。暗暗琢磨,郭茗熏是故意的吧,以前说什么她都不去道歉,顾之墉一说她就去了,还赶了个大早。   谢知秋咬着鸡蛋,郭茗熏,哼,我家之墉才不会喜欢你。   校长是开车来的,载着郭茗熏,顾之墉也去开车,校长说:“开那么多车干嘛,开一辆就成了。”   “那我来开吧。”顾之墉拿了车钥匙,充当司机。   校长坐在副驾驶,郭茗熏坐在后排。   校长渐渐回过味来,郭茗熏来学校是为了顾之墉,顾之墉在跟谢知秋交往,她一大早叫着自己去顾之墉家里找他,一开门,看到了谢知秋。   郭茗熏昨晚还去过顾之墉家,那她肯定是知道谢知秋在的。   这,怎么看起来像捉、奸。   校长摸摸头,他是被这丫头当枪使了。想明白其中的关节,校长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,再看顾之墉,人家本来正在烧早饭,和女朋友亲亲热热的,他们一来,就把人男朋友给带走了,连早饭都没吃,不太地道。   校长有了几分歉意,也拉不下脸来道歉,当时就想郭茗熏好不容易想明白了,赶紧去,好让她继续讲课,别的就没多想。   校长那叫一个后悔,但是现在后悔也晚了,只能尽快道完歉,让顾之墉回去陪女朋友。   到了高官家楼下,顾之墉说:“校长,你们上去吧,我在这里等你们。”   “你不去?”这话是郭茗熏问的。   “有校长和你去就可以了,我就算了,这里也没我什么事。”   郭茗熏的脸色一时有些难看,“师兄,你陪我上去一下吧,就当是给我壮胆。”   “有校长在你不用怕。”   顾之墉是铁了心的不上去了。   校长说:“那行,顾老师在楼下等我们,郭老师,我们俩上去。”   郭茗熏不情愿地点了点头,从后备箱拿了东西上去。   顾之墉下车,吃了鸡蛋,给谢知秋打电话,问她吃饭了没,在做什么。   谢知秋说在看书,问他饿不饿。   顾之墉说不饿,吃了鸡蛋,一会儿好了就回去。   俩人又扯了会才挂电话。   顾之墉靠在车上等,等了好久,校长和郭茗熏才下来。校长的脸色很难看,郭茗熏则很气愤。   “怎么了?”   “他让我写道歉信!”   校长叹气,“真的是世风日下,仗着手里有那么点权力就扬武扬威的。……郭老师,其实你的态度也有问题,咱们是来道歉的,你还这么理直气壮的,换了谁也得生气。”   刚毕业的学生就是年轻气盛,没个社会经验,也不懂得看脸色,就那么一身傲骨,连个道歉的诚意都没有。经这么一闹,郭茗熏的课怕是恢复不了。   罢了,养不起这位尊神,只好送神走了。   校长上了车,“顾老师,咱们回去吧,你还接着陪女朋友,我呢,陪老伴遛弯。”   “行。”   顾之墉直接送了校长回去,校长的意思是先送他们,他再开车回去,顾之墉没答应,先送了校长回去,他和郭茗熏再打车走。   郭茗熏还想跟顾之墉聊聊,顾之墉没理,直接上车走了。   郭茗熏无奈,只好回了学校。   顾之墉回到家,谢知秋正在做午饭,“你洗洗手,马上就能吃了。”   知道他饿,她就提前烧了饭,“小秋,你可真体贴。”   “那是,不然怎么把顾老师抓在手里呢。”   顾之墉轻笑,从后面抱着她,“我快饿死了。”   “我知道,马上好,还有两分钟,快去洗手。”   顾之墉洗好手,饭菜正好上桌,昨晚消耗的体力太多,再饿下去,他非晕了不可。 ☆、第三十八章   因为郭茗熏的道歉没能成功,校长决定不养这尊神了,打算把她送走。   校长意味深长地道:“郭老师,我知道你来咱们学校是为了顾老师,你看顾老师已经有女朋友了,你呢,也一直停课,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,我建议你还是另谋高就。”   “校长你想赶我走?”   “我怎么会赶你走呢,我是为了你考虑,你停着课,没有薪水,生活都成问题,你得考虑下以后。”   郭茗熏开始掉眼泪,她也知道校长说的对,这一段时间都是父母在接济,可是一想到要离开顾之墉,她的心里就难受,“我考虑下。”   “好,你好好考虑一下。”校长叹了口气,现在的年轻人思想跟他们那时候一点儿都不一样了,他们那时候就知道哪里需要往哪里,哪里有心思想情情爱爱的事。   不过,顾老师确实是一表人才,也有能力,不怪这么多的女孩子喜欢。   被女孩子喜欢的顾之墉,正在某个软件论坛上发表演讲,一袭黑色的定制西装,将男人衬地高帅笔挺,男人谈吐间散发着自信的光芒,镁光灯此起彼伏,将男人帅气的身影留在了各大媒体上。   顾之墉的软件一经展出,就受到了各大企业的追捧,签下了好几个大单,一跃成为软件行业的领军人物。正如顾之墉所料想的那般,这款软件让他赚的盆满钵满。顾之墉不是满足于现状的人,他已经着手开发这款软件的升级版,弥补软件在研发过程中呈现的不足。   顾之墉的名字一时间响彻整个软件行业,他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,光彩夺目。   论坛结束,志得意满的顾之墉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,正在人们猜测,这位软件才子去做什么的时候,顾之墉出现在了一家珠宝店里。   他知道谢知秋不喜欢这些东西,连耳孔都没有,那不代表他可以不送。来S市三天,每天两人都煲电话粥,思念如滔滔江水般泛滥。   他早已定了回去的机票,趁着还有点时间,想一个像样的首饰给她。   顾之墉选中了一条项链,坠子是翠绿的宝石,宝石呈水滴状,黄豆般大小,看起来并不名贵,也不廉价,学生戴刚刚好。   顾之墉上了飞机,关机上给谢知秋发了信息。   谢知秋正在顾之墉的家里玩游戏,谁都不服带着她在游戏里野蛮横行,这人说起话来痞的要命,打游戏的技术没的挑,直逼悠游天下。   谢知秋已经升到了100级,算是中等了。   谁都不服:你这几天怎么上线这么频繁?   秋风扫落叶:我男朋友出差了。   那边停了一会儿才说:你有男朋友呀?   秋风扫落叶:对啊,像我这么漂亮的女生追的人不要太多哦。   谁都不服:爆笑,真会夸自己。   秋风扫落叶:这是我的一大优点。   谁都不服:这优点好,我也学学。其实我长得也挺帅的。   秋风扫落叶:帅哥好。   谁都不服:美女好。   ……   俩人一边玩一边扯皮,谢知秋听到开门的声音,说:我下了,男朋友回来了。   谁都不服没回。   顾之墉拎着包,一身风尘仆仆的味道。   谢知秋笑着跑上前,给了他一个熊抱,“你回来啦。”   “恩,有没想我?”   谢知秋接过他手里的包,“想啊,快想死你了。”   顾之墉眼神灼灼地看着她,她说话越来越没底线了,但是……他喜欢,“你想我就嘴上说说?”   谢知秋咬着嘴唇笑,忽然楼住他的脖子,吻上了他的唇,小舌头还滑腻腻地伸到了男人的嘴里。差不多被强吻的男人愣怔了几秒,夺回了主动权,这小妮子越来越会折磨人了。   顾之墉横抱起谢知秋,三日不见如隔三秋,小别胜新婚什么的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急迫的心情,他要把她彻底吞到肚子里,走到哪里都带着,分别的日子太苦逼了。   谢知秋觉得她现在的生活相当完美,白天上课,晚上和男朋友厮磨,无忧无虑的。她希望这样的日子,能一直过下去。   她已经跟学校提出了在外面住的申请,学校也同意,她把东西都搬到了顾之墉那里。   走的时候,只和洛雨萱告了别,其他的四个人她也没看到,她现在已经被彻底孤立了,她不在意,只要她在意的人不孤立她就行。   张晓艺回来看到谢知秋空空的床铺,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,“靠,她真搬到顾老师那里去了,不要脸!”   洛雨萱撇嘴,“你也可以跟你男朋友一起搬出去,凡诺不是很喜欢你吗。”   张晓艺没吭声,凡诺是她迄今为止交的时间最长的男朋友了,她已经开始烦了,这男人有点小心眼,而且吧忒小心,出个门,要左叮咛右嘱咐的,生怕出个什么事,她喜欢大方强势的男人。   张晓艺在寻思着跟凡诺分手,袁朵朵气呼呼地进来了,“你说他一个大男人要钱没钱要气度没气度,长得也不帅,干嘛老是管着我,分手得了。”   袁朵朵的男朋友是高中同学,俩人处了快三年了,每次出门,袁朵朵都磨蹭一个小时,她男朋友就耐着性子在楼下等,没一次怨言的,大家都说她男朋友是好好脾气。   袁朵朵还是不知足,她嫌他小气,没钱。都是学生,除了家庭条件好的,哪里有那么多钱呢。   张晓艺说:“跟男人生气犯得着吗,……要不你也甩了你男朋友找个有钱的得了,跟谢知秋学学。”   谢知秋的前任男朋友韩家年是有钱家少爷的事,张晓艺早就在宿舍里宣扬开了,大家都知道。也因为这个,她和袁朵朵的心气高起来,认为自己都不比谢知秋差,凭什么找的男朋友都不如她的。   她跟韩家年分手那会,她们俩背地里高兴了好久,谁知道过了一个暑假,她就跟顾之墉在一起了,俩人又气了好久。   袁朵朵道:“说的容易,你知道谁有钱,谁没钱呀。”   “眼前就有一个,你要不要追追看?”   “谁?”   “经管系,也是大二的,叫向松,他们家在帝都有一家五星级的酒店。”   “你怎么知道?”   “哎呀,听朋友说的啊。她说她班上有个同学是帝都的,找暑假工正好找到向松家酒店,在酒店大堂看到向松了,俩人打了个招呼,等她去应聘的时候,经理问她是不是认识他们的太子爷,她才回过味来,经理口中的太子爷就是向松。现在向松在整个经管系就个香饽饽,追他的女生排成排。”   “那咱们能追上吗?”   “试试呗,不试怎么知道,你看谢知秋都能追到顾老师,这个世界上,没有不可能。”   袁朵朵被说的动了心,“行,咱们试试,怎么追呀?还去蹭课吗?”   “咱们先去打听下向松的喜好。”   向松,本来在大一名不见经传的人,突然间成了大家关注的对象,因为他太子爷的身份。他家的酒店,不止帝有,可谓遍布各大省会城市。   来读书的时候,向松的父亲给他立了规矩,不能谈恋爱,学校虽然是重点学校,但是毕业后能真正帮上忙的没有几个,交朋友也要看看那人的能力,不能交一堆没用的朋友。   向松谨遵父命,在学校相当低调,名牌衣服都收了起来,要么就拆掉标签,弄的跟普通的学生一样。他也听说韩家年了,寻思,学校里的隐形太子爷挺多的呀。   向松没想到他的身份会被撞破,既然大家都知道了,他也不想藏着掖着了,该低调的时候呢也尽量低调。   总也有不遂人意的地方,他身边的女生多起来,向松相当苦恼,来一个拒绝一个,理由都一样,家里不同意谈恋爱。   向松上完课,正在往宿舍走,冷不丁冒出来俩女生,这俩女生都长得挺漂亮,其中一个说:“我叫张晓艺,你是向松吧?”   “啊,我是,你有什么事?”向松已经开始警觉了,被女生堵住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。   “也没什么事,就是我想追你,这是情书。”   这么直接?向松愣了一瞬,道:“我家不让在学校谈恋爱。”   “毕业了再谈也可以。”   向松笑道:“还有两年呢,到时候再说。”   “你是不是看不起我?”   “没有。”   “既然没有就收下情书呗。”   “收不收的有区别吗,我根本不喜欢你。”   “没接触你怎么知道不喜欢我呢,感情都是处出来的。你知道谢知秋吧,她就是我们宿舍的,她都能跟顾老师在一起,还有什么不可能呢。”   向松也听说这事了,当时宿舍里炸开了锅,他还特意跑到校园网上看了看这个谢知秋,姑娘眼神明亮,笑起来清新可人,气质不俗,跟顾之墉在一起很般配。   “她是你们宿舍的?”向松问道,这俩人明显看起来跟谢知秋不是一个路子。谢知秋一看就是心思单纯,这俩嘛,眼神闪烁,老是往他的身上瞟,看什么呢?看他衣服的牌子?   张晓艺点点头,“对啊,当初她也给顾老师送过情书。”张晓艺没说是替她送的情书。   向松笑起来,“你们宿舍的女孩子胆子都很大呀。”   “对啊,……情书你收不收?”   向松点点头,“给我。”   张晓艺笑呵呵地给了他。   向松问:“顾老师怎么处理的情书?”   张晓艺的脸一下子变了,向松笑起来,走了几步,把情书扔到了垃圾桶。   张晓艺的脸更难看了,他们一个两个都这样对她!   袁朵朵自始至终都看在眼里,这个向松身高将近一米八,穿了一套亚麻的衣服,衣服上一个褶子都没有,黑亮的头发垂在额前,狭长的丹凤眼,脸上棱角分明,很有男人味。说话的声音也很男人,像经过了荷尔蒙的过滤。   她看的有点痴,学校里还有这样的男生啊。   向松回到宿舍,家里打来电话,让他想办法联系下顾之墉,看看能不能先一步拿到软件的升级版。   向松乐了,才碰到谢知秋的舍友,又让他找顾之墉。   顾之墉不难找,只要去他的办公室就可以。   向松看了下时间,去餐厅吃了个午饭,然后去办公室找顾之墉。   敲开门,向松先做了自我介绍,“顾老师您好,我叫向松,是经管系大二的学生,我爸爸知道您在开发新的软件,所以想让我跟您谈谈。”   顾之墉侧身让他进来,向松的目光落在谢知秋身上,女孩子扎着马尾,眼睛比照片上还要亮,脸上带着笑,穿了一条长到小腿的藏青色连衣裙,外面套了件同样长度的民族风格的藕粉色开衫,鼻梁上架着一副宽边眼镜,眼镜很大几乎遮住了整张脸。   谢知秋笑着摘下眼镜,给向松倒了杯水。   向松道了声谢,暗道她本人比照片上漂亮,给人的感觉很舒服。   顾之墉问他父亲的情况,向松说家里做酒店生意,他的软件对管理酒店很有帮助,可以节省一大半的人力。   两人细细交谈,谢知秋削了水果,切成块,扎上牙签放到俩人面前的桌子上。   向松再次道谢,谢知秋说:“你们谈,我下午还有课,先走了。”   顾之墉嘱咐她下了课早点过来。   向松暗笑,这顾老师跟传闻一点儿都不一样,他没上过顾之墉的课,一切都是听来的。向松就好奇问了一句,“顾老师和谢知秋是给先追的谁?”   顾之墉笑起来,“你也八卦这个?”   “好奇。”   “我追的她。”   “真的?我怎么听说谢知秋给您送过情书。”   “你说那个,情书是她写的,但是她是替她舍友送的,我当时直接丢了,后来又返回去拿,拆开来一看,署名是谢知秋。”   “怎么回事?”   “是她舍友粗心,抄情书的时候,顺手写了小秋的名字。”   “哈?”向松大笑。“顾老师怎么知道情书是谢知秋写的?”   “她们当时在上我的课,小秋写的时候我看到了。”   “所以你才回去拿?”   “对啊。”   “你那时候就喜欢上人家了啊?”   “我们认识有十年了,我奶奶家就住在离小秋家两条街的地方,我们小时候就在一起玩。”   向松怔了下,这件事网上没爆出来,“青梅竹马?”   “也算是吧,再次重逢,是老天给的缘分。” ☆、第三十九章   向松一下子就明白了,这看似不合理的事情背后都有它合理的地方,谁会想到顾之墉和谢知秋打小就有情谊呢。   八卦完,进入正题,顾之墉很有合作的意向,答应一研发出来,第一个给他们。   顾之墉下午也有课,向松就没再多呆,他下午后两节有课。   回到宿舍,舍友说有电话找他,一个女的,叫张晓艺。   向松冷笑,知道了真相后,觉得这女孩子撒起谎来,眼睛都不眨一下的。他就放着没理。   下午放学,又碰到张晓艺,身边依旧跟着另一个女孩子,那女孩子一直盯着他看。   张晓艺说:“晚上我请你吃饭。”   “不用了。”向松迈开步子走。   张晓艺追了上来,“做个朋友总可以吧?”   “我不喜欢交际。”   “你也太目中无人了。”   “我说了,我家里不让谈恋爱。”   “我也没逼着你跟我谈呀,我就是想跟你做个朋友。”   “这么多人为什么非要跟我做朋友?”   “因为,因为……我喜欢你。”   向松大笑,“因为你喜欢我的钱。”   张晓艺的脸上挂不住了,“没有。”   向松懒得理她,忽然看到前面背着书包的谢知秋,姑娘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,被风一吹,掀起几根发丝,裙摆也跟着飘动。向松的心思一动,想起一句话来——待我长发及腰,少年娶我可好。他快走上前,叫她,“谢知秋。”   谢知秋回头,明净的脸上带了几分诧异,看到向松笑起来,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,“是你呀,你跟顾老师谈的怎么样?”在外面,谢知秋一般都叫顾老师。   “挺好的,你要回宿舍?”   “我已经搬出来了。”谢知秋眨眨眼,一副你懂的表情。   向松失笑,她倒是挺坦白。   张晓艺和袁朵朵没想到向松竟然和谢知秋认识,看他俩说笑的样子,很熟悉似得。   这个谢知秋,有了顾之墉还不够,又来撩拨向松,她到底想干嘛!   张晓艺的心中燃烧起一团怒火,“谢知秋!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呀。”   谢知秋这才看到张晓艺和袁朵朵,平常见到她们基本不说话的,谢知秋看看向松,又看看张晓艺明白过来,她是又看中这位富二代了。   谢知秋嘲讽地勾起嘴角,她已经不是才来大城市时那个不谙世事的农村丫头了,跟顾之墉在一起之后,他带着她看了很多以前没见过的东西,给她打开了视野,现在的她,也可以昂起头,做出一副你是谁的样子来。   谢知秋的身材高挑,比张晓艺高了五六公分,气势上就先胜了一筹,“我觉得你也是阴魂不散,走到哪儿都碰到你。”顾之墉说过,喜欢她气势凌人的样子,她要是气起人来,能把人气死。   “你!你都有了顾之墉了,还来缠着向松!”   “那也比不上你呀,缠了一个又一个,你还没跟凡诺分手吧,又来缠向松,是打算脚踩两条船?!是了,向松是富二代呢,你那双眼睛除了看到帅男,就只剩下钱了,向松两样都占了,你巴不得扑到人家身上吧。”   以前谢知秋在宿舍都懒得跟她争,张晓艺也没把她看在眼里,她除了拳头硬点,还有什么,没想到她还挺牙尖嘴利呢。   “原来你以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,顾老师一定不知道你是这样的吧。”张晓艺嗤笑。   “那你可错了,之墉最喜欢看我欺负人,最好是把人揍得满地找牙。”   张晓艺呆了呆,向松也呆了呆。   谢知秋把手指攥的嘎巴响,“说这么多话一会儿还得喝水,要不咱们打一架吧,省的你以后老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,你不烦,我还烦呢。”   张晓艺的脸色发白,后退几步,她知道谢知秋很能打。   看她后退,谢知秋冷笑,“既然你不敢打,以后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,要是我哪天忍不住打断你几根肋骨,还得送你去医院,我这人懒,怕麻烦。”   谢知秋扫了眼袁朵朵,袁朵朵瞪着他,敢怒不敢言。   谢知秋又笑起来,对向松挥了挥手,“我走了,之墉还在等我。”   向松点点头,这个女孩子有意思,选择了一个最暴力也最直接的方法解决问题。向松转头看向两人,“我以后也不想看到你们,我呢,没那么暴力,但是我有钱,我可以让你们彻底消失在校园里。”   张晓艺和袁朵朵骇然。   向松冷冷地说:“这就有钱的好处,可以做些任性的事。……谢知秋可比你们两个可爱多了,怪不得顾老师喜欢。”   谢知秋!张晓艺咬牙,这三个字已经成了她的梦魇。   顾之墉正在车边等谢知秋,远远见她跑过来,飘逸的长裙,头发跟着一摆一摆的。他笑着朝她招手,看她跑的满脸通红,责怪道:“慢慢来,又不急。”   “怕你等嘛。”   顾之墉给她擦额上的汗,“怎么这么久?”   “碰到俩烦人。不过以后他们不敢来烦我了。”   顾之墉在驾驶座坐好,洗好安全带开车,“为什么?”   “因为我恐吓她们了,再来烦我,我就揍到她们去医院。”   顾之墉呵呵笑起来,摸了摸她的头发,“对,就是这样,看谁还敢欺负我家小秋。”   谢知秋也笑起来,她觉得自己头上长出来两只恶魔的角。   天气慢慢转凉,很快到了期末考试,考完试,就可以放寒假了。   谢知秋拼了命地看书,晚上的娱乐活动就少了,顾之墉为此着实懊恼了一阵子,没办法,她还是学生,学习为重,丫头心气高,想拿奖学金,身为她的男朋友,不能拖后腿不是。   考完试,感觉像扒了一层皮。   顾之墉终于不用忍着了,把人摁在床、上,吃了够。  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,还罕见地下了一场大雪,到处都是白茫茫的。谢知秋和顾之墉都是北方人,看到雪分外亲切。   谢知秋穿上厚厚的衣服,带上棉手套,“咱们去堆雪人。”   小时候每次下了雪,他们都会堆雪人。   顾之墉也穿上羽绒服,和她一起下了楼。   小区里,有很多人在玩,打雪仗,堆雪人。   顾之墉和谢知秋是堆雪人的高手,滚出来的雪球结实又圆滑,雪人的脸做的惟妙惟肖,谢知秋把围巾摘下来,围在雪人的脖子上,“来,拍张照。”   把手机给了顾之墉,谢知秋抱着雪人拍了一张照片,白的雪,红色的身影,灿烂的笑脸,谢知秋很满意,随手发了朋友圈。   她很少发自拍照,照片一传上去,瞬间引来无数评论。   谢知秋没有留意,给顾之墉拍照片。忽然一个雪球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,砸在顾之墉的头上,雪球炸开,弄了顾之墉一脸的雪,正好谢知秋按下了快门,拍了一张很狼狈的照片。   谢知秋大笑,顾之墉找始作俑者,一个小男孩不好意思地挠头,“对不起叔叔,打偏了。”   顾之墉不好跟一个孩子计较,便摆摆手说没事。不提防又一个雪球砸过来,顾之墉的脸顿时绿了,一扭头,看到谢知秋笑着跑远了,回过味来,敢情是她打的。   小男孩说:“叔叔,这回不是我。”   “我知道,是那个淘气的姐姐,想玩吗?”顾之墉捏了一雪团给了小男孩,“你帮我打那个姐姐,我一会儿给你买糖吃。”   小男孩顿时被诱惑了,“好,我们一起去。”   一大一小两个男孩,围着谢知秋打,谢知秋仗着身手灵活左冲右突,愣是没被打到。   小男孩超级佩服,“姐姐真厉害!”   顾之墉暗道,我要是不放水,你以为你姐姐能躲得过去。   这边三人玩的酣畅,没注意到,一个落寞的身影站在树下。   郭茗熏考虑了很久,决定离开顾之墉,开始一段新的生活,她来跟顾之墉告别,看到他脸上荡漾的笑意,心如刀割,认识他那么久,从来没见他这么肆无忌惮地笑过,也许只有在谢知秋设身边,他才能做真正的自己。   郭茗熏默默走开,该放的,始终是要放的。   谢知秋和顾之墉玩得酣畅淋漓,汗也流的酣畅淋漓,头发都湿哒哒的黏在脸上。顾之墉拉着谢知秋回家洗澡,洗好,顾之墉烧饭,谢知秋一边玩游戏,一边刷手机。   谁都不服不在,她一个人玩。   照片发到朋友圈引来一堆的评论,谢知秋慢慢看,忽然看到韩家年的名字,他说:变漂亮了。谢知秋快要忘记这个名字了,原来他一直都在,她回了两个字——谢谢,就放下了手机。   扭头看了眼厨房,男人正在忙碌,她笑了笑,走进去,从后面抱着男人,“过几天我就该回家了。”   “恩,想哪天回去?我买票。”   “周二吧,周一出成绩。”   顾之墉点了点头。   谢知秋抽鼻子,她很舍不得怎么办?   “小秋,你在哭吗?”   “没有。”   “我听到了。”   “我舍不得你。”   顾之墉转过身抱她,“我知道,我也舍不得你。”顾之墉揉揉她的头发,“要不然你跟我过年吧。”   “不行,爸爸妈妈要说的。”   顾之墉笑起来,“我跟你开玩笑,菜好了,端进去吧。”   因为突然想到要回家,谢知秋不太高兴,勉强吃了一碗饭,她主动洗碗,顾之墉不让,还说女孩子的手咬要好好保养,洗洁精伤手。   谢知秋道:“你小心把我宠坏了。”   “老婆就是要宠的。”   “我有说嫁给你吗。”   顾之墉回头看她,“难道你还想嫁给别人?”   谢知秋笑着摇头,“没有,就嫁你。”她出了厨房,坐在椅子上吃吃地笑。   谁都不服上线了,继续带着她在游戏里驰骋。   看完成绩,第二天,谢知秋背着书包踏上了火车,顾之墉送她进了站。谢知秋抱着他不肯上车,顾之墉无奈,“你再不走,火车就要开了,春运期间,票很不买的。”   谢知秋恋恋不舍地上了车,透过汽车玻璃朝顾之墉挥手。   顾之墉也挥挥手,看着火车开走,心里像丢了什么似得,空落落的。   回到家也是,没了谢知秋家里冷冷清清的。他拿了笔记本电脑到公司,用工作麻痹自己。   谢知秋回到家,过了两天新鲜劲就没了。有一天她突然问,“妈妈,我们以前有个邻居叫顾之墉,是不是?”   “是啊,小时候你们天天在一块儿,他上大学走后你哭了好几天呢。每年咱们都不去给他爷爷奶奶上坟吗。”   “啊?那是顾之墉的爷爷奶奶?”   “是啊,他们一家人在南方,回来一趟不容易,能帮忙就帮忙吧。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?”   “没什么,突然想起来了。”   “真的吗?自从你生病后就没提起过小墉,我还以为你忘了呢。”   可不是忘了吗,忘得彻彻底底的,现在也没想起来,怕是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了。   年三十,一家人在一起包饺子,爸爸擀饺子皮,谢知秋和妈妈包饺子。   院子里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,妈妈道:“有人来了,我去看看。”   院子里站着一个高高帅帅的男人,男人穿着一件长款的黑色羽绒衣,背着一个大包,男人笑着叫道:“婶子。”   知秋妈妈看了好半天,一拍大腿,叫道:“小墉,你怎么来了?快屋里坐。”知秋妈妈朝屋里喊,“你们开出来看看谁来了!”   谢知秋闻声往外走,看到顾之墉一下子愣住了,“你、你怎么来了?”   顾之墉笑道:“好几年不回来,回来看看。”   “那你不跟我说。”谢知秋嗔怪,走的时候也不露口风。   顾之墉把包放在客厅的地上,“想给你个惊喜。”   知秋妈妈和爸爸听着他俩说话,相互看了看,“你们什么时候遇到的?”   顾之墉说:“我在小秋上学的学校当老师。”   “啊,真的吗?太巧了。”知秋妈妈很高兴,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邻居,不用担心小秋受欺负了。   顾之墉上去拉谢知秋的手,被她甩开了,顾之墉笑笑,“婶子,我这次回来不光是探亲,还有一个目的,我想照顾小秋,我们已经在一起了。”   谢知秋瞪她,都不跟她商量一下。   知秋妈妈的顿了下,看知秋爸爸,知秋爸爸说:“你的人品我信得过,但是小秋还小。”   “我知道,我会等她大学毕业,我是想先把这事订下来。”   “那你父母那边?”   顾之墉的母亲不是个好善于的,村里的人都知道。   “那边你们不用担心,我不会让他们欺负小秋的,我们会搬出来自己住,而且,我已经跟我母亲断绝关系了。”   知秋妈妈惊得险些跳起来,“断绝关系?小墉,你可别犯糊涂。”   “我妈妈的为人大家都清楚,我实在是对她无话可说,劝也劝不听,索性大家断了关系,各过各的。”   知秋爸爸叹气,“你妈妈也不容易。”   “那叔和婶是答应了?”   知秋爸爸点点头,“只要你们愿意我们做父母的没意见,只是希望你处理好你妈妈那边的关系,别让小秋受委屈。”   谢知秋的眼里汪着泪,怎么听着跟托孤似得。   顾之墉又来拉谢知秋的手,这回谢知秋没躲开,“你们放心,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秋的。”   知秋妈妈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给顾之墉住,顾之墉家原来的房子破破烂烂的,已经不能住人了。   晚上,一家四口一起吃年夜饭,看春晚,到了12点,顾之墉带着谢知秋在院子里放鞭炮,噼里啪啦的鞭炮声,听起来很是喜庆。   这一年的春节,顾之墉不再一个人过,有家人陪着。   年初三,去坟上祭拜爷爷奶奶,几年没回来,险些认错。顾之墉把这些年的事给爷爷奶奶念叨了念叨,下午下起雪来。   飘飘洒洒的雪花,羽毛一样。   知秋爸爸出去玩了,今年包工程赚了钱,比前几年的日子好过多了。   知秋妈妈跟邻居们打牌,说说笑笑。   顾之墉和谢知秋看电视,两人之间隔着一点儿距离,在老家不能明目张胆,村里的人的思想都保守。   顾之墉还是会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个香,解下馋。   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,都不想走了。 ☆、第四十章   不想走也得走,学校那边没有事情,公司里不能不管,初九上班,他得回去压阵。走那天,谢知秋一直送到火车站,不想让他走,她又不想这么早回学校,两边为难。   顾之墉摸摸她的头,“回去吧,怪冷的。”北方不比南方,风刮起来割人脸。   谢知秋低着头,一下下踢着地面,“恩,你到了给我打电话。”   “好,快回去。”   谢知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,顾之墉看着她的背影,满脸的依依不舍。   回到公司,俗务缠身,冲淡了相思,埋身在工作中。公司的业务做大,订单如雪片般飞来,急需扩大。顾之墉看了几个写字楼都不满意,满意的离学校又远,不方便。   找了家中介公司,没几日就找好了,顾之墉感慨还是要找专业的呀。   顾之墉对新的写字楼很满意,交了租金,签好合同,着手装修,开学时差不多能搬过来。   他的事业蒸蒸日上,沈梦兰那边却一日不如一日,账款要不回来,债务还不上,货品积压在仓库,销售不出去,员工的工资拖欠了三个月了。年前要债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,沈梦兰吓得不敢回家,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。   年后的状况更差,员工一多半没来,生产难以为继,眼看着就要倒闭。   丈夫顾林着急上火心脏病复发进了医院,沈梦兰咬牙卖掉了厂里的一套设备给顾林筹了住院的钱。   顾林躺在病床上,“梦兰,我看算了,把厂子卖了吧,咱俩就不是做生意的料,这些年咱们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干,没照顾过小墉一天,咱们对不起他。”   一提起顾之墉沈梦兰就生气,“你甭跟我提他,当初他要是听我的跟邵婷婷结婚,哪里有这么多的事!”   “你糊涂了,要是小墉跟邵婷婷结婚了,咱们家不是跟着一起倒霉吗。”   “我是说邵青海还没进去那会儿,……可以再离嘛。”   顾林恨恨地叹气,“有你这么当妈的吗。”   “我还不是为了厂子,你看看快成什么样了,马上就要倒闭了。”   “算了,卖了吧。”   “我不卖!这是咱俩的心血。”   “再撑下去就该喝咱俩的血了。”   沈梦兰嘤嘤地哭,“我去找小墉,听说他那软件卖的不错。”   “行了,你就让小墉念你点好吧。”   “那你说怎么办?真卖了?”   “卖了,把账都还了。”   “那咱们去哪儿?”   “回老家。”   “我不回,老家什么都没有!”   “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!”顾林闭了眼睛,“你是想我死了也闭不上眼吗。”   “老顾!”   “你要是还念着咱俩的情分,就把厂子卖了,给小墉陪个不是,让他来看看我这老头子,带着他女朋友一起来。”   “我不喜欢那个农村丫头!”沈梦兰一扭脖子,“你好好休息,我去厂子里看一下。”   顾林叹气,什么时候你才能想通。   沈梦兰还是去找顾之墉了,她打听到了顾之墉公司的地址,公司正在搬家,很是嘈杂。   沈梦兰拽住其中一个员工问,“你们这是干嘛?”   “搬家呀。”   “为什么搬家?这里不是挺好的吗。”   “是挺好,咱们公司扩大了,占不下了,顾总租了新的写字楼。”   沈梦兰面上一喜,不愧是我儿子,都做大了,她又问:“你们顾总呢?”   “顾总女朋友今天来,去火车站接去了。”   女朋友?那个农村丫头,她也配的上!   沈梦兰撇嘴,给顾之墉打电话,顾之墉正在开车,看到电话号码,直接按了。沈梦兰听着嘟嘟的电话声,生闷气,混小子,竟敢不解她电话。   沈梦兰又打,顾之墉已经下车了,给谢知秋拿行李,电话在车里,没听见。   沈梦兰气急,打了车去顾之墉的家找他。   小别胜新婚,俩人正在亲热,响起了敲门声。   顾之墉那个懊恼,谁这么不挑时候,打开门,一看是沈梦兰,直接把门关上了。   沈梦兰把门拍的山响,“顾之墉开门!连你妈你都敢往外轰!”   顾之墉只好打开门,“你有什么话就在这说。”   沈梦兰朝里看,看到了谢知秋,谢知秋背靠着桌子,也看着她,叫了她一声阿姨。沈梦兰哼哼,“我可当不起你这声阿姨。”谢知秋自嘲地笑笑,转身进了卧室。   沈梦兰呆了下,“她这是什么态度?还没过门呢就给我脸色看!”她推开顾之墉走了进去。   “沈女士,她是我老婆,不是你儿媳妇。”   “臭小子你……”   “如果你没有什么事就请你出去!我跟小秋的事不用你管。”   找他要是救急的,不能跟他红脸,沈梦兰压下怒气,“我的厂子周转不灵,银行不肯借款,想跟你借点钱周转一下。”   “就你那个厂子借多少钱都周转不过来,你也别白费心机了,赶紧卖了,还能剩下点。”   “我不卖!那是我跟你爸爸的心血!”   “哼!是啊,为了这点心血连你们的亲身儿子都往火坑里推,你们想填你们自己填,别拉上我。”顾之墉倒了杯水喝,气的额头青筋直冒。   “你爸爸着急都生命住院了,你就不能帮一把?”   “你就不是做生意的料!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,我可以给你联系个好的买家。”   “顾之墉!”   “你以为做生意是这么好做的,你做了快二十年了,还是一个50人的小厂,你觉得你成功了?你好好想想,为了这个厂,你把我扔给爷爷奶奶,不管我的死活,为了这个厂,你处处陪笑脸,赔小心,值得吗?你就这么想做老板?想发财?”   “对,我就是想做老板,想发财!我要当老板娘,住大房子,住别墅!”   “你住了吗?”   “我……”房子是比以前大了,一百五十多平,可已经被抵押出去了,再还不上钱,就被银行收回去了,她就要沦落街头。   只有短暂的辉煌,像流星一样,她怀念那璀璨夺目的生活,趁着还能折腾,再折腾一回,重新做一回风风光光的老板娘。   顾之墉冷笑,“你醒醒吧,别把最后的一点儿也挥霍殆尽!”   沈梦兰颓然地坐在椅子上,“就这一回,就一回,小墉,当我求你。”   “就一回?你的嘴里说过多少次就一回了,每回都这样说。”   “我,我……”   “爸爸的医药费我会出,但是厂子我不会救,你恨你们的厂子!”   “真的不肯?我知道你恨我,恨我丢下了你,可我也逼不得已呀,家里那么穷,我们都要吃饭呀。”   顾之墉望着别处,语气凄凉,“我宁愿穷,也不想没有爸爸妈妈。”   “是,都是我的错,我给你赔不是,我……”沈梦兰呜呜哭起来,“我真的没办法了。”   “我不是神仙,没有起死回神之术,你只有把厂子卖了,交给有经验的人管理,说不定厂子还能起死回生,这样不算你们白忙了二十年。你还有几个二十年,陪着爸爸好好过你们的日子,我负责你们的生活费。”   沈梦兰苦笑,他跟她一样心肠硬,一旦做了决定,谁也撼动不了,曾经她引以为豪,现在她恨透了这个脾气。她站起来,“既然这样我就走了,有时间去看看您爸爸。”   沈梦兰走后,谢知秋才从卧室出来,她抱着顾之墉,轻轻抚摸他的背,“没事了,之墉。”   顾之墉紧紧抱着她,“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?梦做了二十年了,该醒了。”   “会的,会的,之墉。”   沈梦兰失魂落魄地回到医院,顾林的病情稳定了很多,他问,“你是不是又去找小墉了?”   “恩,他不肯帮忙。”   “不帮忙才是对的,你想把他也拉进火坑吗,他的公司才有起色,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发展,他要是把钱都给了你,他的公司要是出了事怎么办?你也想让他的公司倒闭?做不了老板娘,就做老板的娘,不是挺好的。”   沈梦兰坐在床边,看着满鬓白发的老伴,二十年多年来他们相互扶持,他从未说过一个不字,每回吵架都是为了之墉。做老板的娘,亏他也说的出来,“现在小墉都不认我了。”   “小墉不是没良心的孩子,他是被你气的,你只要别再气他,他会认你的。”   “屁!他找的那个小妮子今天还给我脸色看呢。”   顾林好笑地叹气,“你是不是说人家了?”   “我也没说什么。”   “行了,趁着咱俩还走的动,还能帮着干活,你把厂子卖了,该还的债还了,等他们结婚后生了孩子,咱们就帮着他们带孩子,有小孙子玩不比厂子好玩。”   沈梦兰被说的心思活络起来,她的年纪也大了,小五十了,要是在农村早就当奶奶了。想到谢知秋那丫头,长得也挺俊的,将来生了孩子肯定也不难看。   顾林握住沈梦兰的手,“梦兰,老板梦我们做了二十年,该醒醒了。”   沈梦兰终是点了点头,联系了卖家,卖掉了厂子,还了债,还有一部分没还上,顾之墉帮着还了,保住了房子。   顾之墉说:“我是债主,小秋是债主的老婆,你不能给她脸色看。”   沈梦兰撇嘴,“哼,胳膊肘往外拐!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还有一个尾声,这本书就完结了,好久不写,把握不住节奏了,希望下本大家会喜欢,么么哒~~~ ☆、尾声   两年后。   谢知秋大学毕业,她穿着学士服和同学们拍照。顾之墉充当摄影师,拍完,顾之墉搂过谢知秋举高手机,“来,自拍一张。”   谢知秋已经完全蜕变,长发披散在身后,她已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,已完完全全的成了一个女人,处处透出小女人的娇媚。   顾之墉,青年才俊,今年被评为十大杰出青年,公司做大,很多人慕名而来,寻求合作。他更加的风度翩翩,举手抬足间尽显自信潇洒。   每次他的出现都引来媒体的目光,一个明明可以靠颜值的人偏要靠才华。   他很低调,有一个认识了十几年的女朋友,今年打算结婚。这是媒体唯一知道的,而他的女朋友是谁,从未透露过,他要保护她。   顾之墉扳过谢知秋的肩膀,“小秋,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,我要跟你说……嫁给我。”他拿出戒指,充满期待地看着谢知秋。   谢知秋笑着伸过手指,顾之墉给她戴上戒指,吻了吻,“我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。”   谢知秋靠在他肩膀上,“你可别后悔,我要是认定了,就绝不会改变,缠也缠死你。”   “尽管来,我接着。”   突然传来发动机的声音,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开了过来,大家都露出诧异的表情。这么拽,校园里也敢这么开!   车子停下,车门打开,露出一双黑色的高级定制皮鞋,往上是高订西装,再往上是一张瘦削的脸,表情淡漠冰冷。   有人啊一声,“韩家年!”   韩家年没有戴眼镜,露出本来的样子,他今天是来拿毕业证的,顺便看下……谢知秋。   目光落在她身上,她变了,变得有了女人味了,也成熟了。她身边站着顾之墉,男人满脸宠溺,他知道他很爱她,会保护她。   在决定离开的那天起,他就做好了准备,可是真的看到心里还是不是滋味,她是他的初恋,他不知道他以后还能不能再爱上一个人。   他是悲哀的,屈服于家里。   韩家年略显烦躁地解开衬衣的一粒纽扣,朝他们走了过来,“小秋,好久不见。”   “好久不见。”谢知秋落落大方地打招呼,心里再也没有一丝涟漪。   “看来顾老师把你养得不错,白白嫩嫩的。”   谢知秋白他一眼,“我又不是木耳。”   “呵呵,如果他对你不好,欢迎随时来找我。”   顾之墉道:“不会有那一天的。”   “但愿。”韩家年直视他的目光,不甘示弱,若不是知道谢知秋是真的爱他,他真的要把人抢过来。他天天陪着她打游戏,听她说她和顾之墉的事,每次听到心里就像被凌迟一样。   他告诉自己该忘了,当初是你放弃的。可是看到真人,他又犹豫了,他很想带她走!   顾之墉握住谢知秋的手,“你来不只是跟我们打招呼的吧。”   “是,我来拿毕业证。以后……怕是也没机会见面了。”他看一眼顾之墉,冷漠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笑容,“也不一定,顾老师现在是老板,说不定哪天我们会合作。”   “合作的话,我欢迎。”   韩家年的目光再次落在谢知秋身上,像是要把她印到脑子里一般,“再见,小秋。”   “再见。”   韩家年转身离开,走了两步又回来,“顾老师,能借我抱一下吗?”   顾之墉松开手,韩家年急走两步,抱着了谢知秋,抱得很紧,像要把她嵌入身体,“小秋,”他轻轻唤她,“我想你。”无数个夜晚,他梦到她,醒来只有一个人躺在宽大的床上,他多希望沉睡不醒。   韩家年猛然松开谢知秋,大步离开!   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们,看到韩家年抱紧谢知秋,也看到顾之墉脸色如常。   董颖咬着唇,她从未忘记韩家年,希望有朝一日再见到他,可是,见到了又如何,他的眼里没有她,只有谢知秋。   顾之墉捏了下谢知秋的手,谢知秋回过神来,朝顾之墉笑,她的眼里有泪花,笑容干净灿烂。   顾之墉说:“我们走吧,爸爸妈妈做好了菜,等我们。”   “恩,为什么我觉得生活美好的不现实。”   顾之墉轻轻吻她的额头,“等你习惯了就会发现现实的生活就是这样美好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写到一半的时候很犹豫,很想让韩家年做男一,还是忍痛舍弃了~~~写到韩家年抱小秋,我很没骨气的哭了/(ㄒoㄒ)/~~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布受天下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